彩排风波
彩排风波
婚礼彩排定在周六上午,星光剧院的红砖墙被晨露打湿,透着温润的光泽。
秦颂穿着简约的白色纱裙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忙碌的众人,嘴角忍不住上扬。苏晚正指挥着花童们排练入场顺序,沈砚之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一捧白玫瑰,像个尽职的侍从;林薇在调试背景音乐,周明宇蹲在地上摆弄着直播设备,陈阳则在给大家分发早餐,俨然一副“后勤总管”的样子。
“祁先生,该您上场了。”婚礼策划师笑着提醒。
祁砚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缓步走向舞台。晨光透过剧院的天窗落在他身上,让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他走到秦颂面前,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安定了她所有的情绪。
“紧张吗?”他低声问,眼里带着笑意。
“有一点。”秦颂坦白,“怕明天出岔子。”
“不会的。”祁砚握紧她的手,“就算出了岔子,我也会把它变成最特别的回忆。”
彩排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最后的交换戒指环节。策划师刚喊“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舞台上方的装饰灯突然晃了一下,紧接着,一盏用来营造氛围的串灯松了线,带着细小的火花朝秦颂头顶落下来。
“小心!”祁砚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本能地将秦颂往怀里一拽,自己转身挡在了她身前。
串灯最终落在了他的肩背上,虽然电流不大,却还是烫出了几个细小的灼痕。祁砚闷哼了一声,手臂却依旧牢牢护着怀里的人。
“祁砚!”秦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慌忙推开他查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祁砚按住她慌乱的手,试图安抚,“就是点小火花,不碍事。”
但他肩背的衬衫已经被烫出了几个小洞,隐约能看到泛红的皮肤。陈阳立刻挤了过来,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拿出烫伤膏:“别动,我看看。”
苏晚气得瞪向负责设备的工作人员:“怎么搞的?不是检查过了吗?”
沈砚之已经走到后台,沉声问设备师:“怎么回事?”
现场一阵小小的骚动,花童们被吓了一跳,有个小女孩忍不住哭了起来。林薇连忙走过去安抚,周明宇则跑去检查其他线路,生怕再出意外。
“都别慌。”祁砚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拨开陈阳的手,重新握住秦颂的肩膀,“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秦颂看着他肩背上的灼痕,眼眶还是红了。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将她护在怀里的决绝,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酸又软。
“还彩排吗?”策划师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祁砚点头,目光转向秦颂,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点小插曲,影响不了我们的婚礼。”
他示意陈阳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就重新站回舞台中央,甚至还对秦颂笑了笑:“你看,这下连老天都想给我们的婚礼加点特别的记忆。”
秦颂被他逗得又气又笑,心里的担忧却渐渐平复。她知道祁砚的性子,越是遇到事,越显沉稳。
重新开始的彩排格外顺利,仿佛刚才的小意外只是一场错觉。交换戒指时,祁砚的动作格外轻柔,将戒指套入她指尖的瞬间,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刚才挡在你身前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幸好,护住你了。”
秦颂的心跳漏了一拍,擡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只有她的影子。
彩排结束后,陈阳坚持要带祁砚去医院做详细检查,秦颂自然跟了过去。做检查的间隙,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祁砚被医生叮嘱“不能沾水”“按时换药”,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旧舞蹈室遇到他的样子——那时的他清冷疏离,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现在,这个男人会为了护她,毫不犹豫地挡在危险面前。
“在想什么?”祁砚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肩膀因为牵动伤口,微微蹙了下眉。
秦颂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在想,你是不是早就偷偷练习过英雄救美?”
祁砚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小心地避开伤口:“不用练习,保护你是本能。”
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光芒细碎而温暖。
“晚上别回去了,住我那里。”秦颂轻声说,“我好看着你的伤口。”
“遵命,我的新娘。”祁砚笑着应下,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走出剧院时,苏晚正指挥着沈砚之把花童们送上车,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跑过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事,就是点皮外伤。”祁砚回答。
苏晚还是不放心,拉着秦颂到一边:“明天的婚礼设备我让沈砚之亲自检查三遍,保证万无一失!”她看着秦颂微红的眼眶,忽然笑了,“你看你,明明受伤的是他,你倒像是掉了块肉似的。”
秦颂拍了她一下,脸上却忍不住发烫。
回去的路上,祁砚的手机响了,是温庭州打来的,大概是听说了上午的事,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地骂设备公司不靠谱。祁砚耐心听着,偶尔应两声,挂了电话却对秦颂说:“温庭州刚才说,他找了最好的纹身师,等我伤口好了,去纹只天鹅盖住疤痕,你觉得怎么样?”
秦颂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还是算了吧,我怕你纹完会后悔。”
祁砚也笑了,握紧她的手:“不后悔,只要是和你有关的印记,都值得。”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秦颂靠在祁砚的肩膀上,看着街景倒退,心里一片安宁。刚才的小意外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涟漪,却让湖水更加清澈。
她知道,明天的婚礼一定会很完美。因为身边有他,有一群爱他们的人,更因为他们早已在一次次的考验中,确认了彼此是此生唯一的归宿。
快到家时,秦颂忽然想起什么,擡头问:“刚才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的?”
祁砚转头看她,眼神认真得像在许下誓言:“没想别的,只想着不能让你受一点伤。”
秦颂的心脏轻轻一颤,她凑过去,在他没受伤的肩膀上轻轻吻了一下。
“祁砚,我爱你。”
“我知道。”祁砚笑着回吻她的额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阳光穿过车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