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
婚礼当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秦颂的婚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晚正帮她系着裙撑的系带，嘴里念念有词：“深呼吸，别紧张，你今天美炸了！”镜子里的秦颂穿着一袭简约的白色婚纱，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线，走动时像落了一地星光，颈间戴着母亲留下的芭蕾舞伶胸针，恰到好处地点缀了素净的领口。
“还有多久？”秦颂擡手抚过胸口，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还有两个小时。”林薇拿着化妆刷走过来，替她扫上腮红，“你知道吗？从去年你在旧舞蹈室遇到祁砚，到今天正好一年零三个月。”
秦颂愣了愣，才惊觉时间过得这样快。仿佛昨天还在为舞团的冤屈奔走，还在和祁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争执，转眼间，他们就要站在所有爱他们的人面前，许下一生的诺言。
“一年三个月，”她轻声重复，嘴角忍不住上扬，“好像很短，又好像把一辈子的事都经历了。”
正说着，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祁父探进头来，看到秦颂的瞬间，眼眶红了：“好孩子，真好看。”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递过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当年……本该是你母亲的。”
锦盒里是一支玉簪，雕着并蒂莲的纹样，温润通透。“这是祁家祖传的，”祁父的声音带着愧疚和珍视，“以前是我糊涂，以后……你就是祁家的孩子。”
秦颂接过玉簪，眼眶瞬间热了。她站起身，对着祁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爸。”
这声“爸”喊出口，祁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拍了拍秦颂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开，怕自己的激动影响了她的情绪。
苏晚替她把玉簪插在发髻上，笑着抹了把眼泪：“真是的，本来不想哭的，被你们弄得眼泪汪汪。”
外面传来温庭州的吆喝声：“新娘准备好了吗？新郎已经等不及要见你啦！”
秦颂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林薇替她理了理裙摆，苏晚握住她的手：“走吧，去见你的王子。”
星光剧院的红砖墙外，早已挤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周明宇开发的直播小程序里，在线人数还在不断上涨，弹幕刷着“新婚快乐”的祝福。沈砚之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入口处引导宾客，偶尔会看向苏晚所在的方向，眼底带着藏不住的温柔。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瞬间，秦颂挽着祁父的手臂，一步步走向舞台。红砖墙被装点得像童话里的城堡，白色的玫瑰缠绕着藤蔓，父母的海报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而舞台尽头，祁砚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正站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
他肩背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衬衫下隐约能看到绷带给的弧度，却丝毫不影响他挺拔的身姿。秦颂看着他，忽然想起巴黎的骤雨，想起彩排时他挡在她身前的决绝，眼眶瞬间湿润了。
走到舞台中央，祁父郑重地将她的手交到祁砚手里，低声说：“好好对她。”
“我会的，爸。”祁砚的声音带着承诺的重量，他握紧秦颂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
牧师的声音温和地响起，询问着那些古老而神圣的问题。当问到“是否愿意无论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都永远爱她”时，祁砚的目光格外坚定：“我愿意。从第一次在舞蹈室看到你跳舞，我就知道，我会爱你很久很久。”
秦颂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微颤，却无比清晰：“我愿意。即使我们曾隔着仇恨，隔着误解，我还是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和你一起走下去。”
交换戒指的瞬间，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祁砚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很轻，却带着千言万语——有初遇时的惊艳，有争执时的心痛，有和解时的释然，更有此刻的珍惜与坚定。
“我爱你。”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
“我也爱你。”秦颂笑着回应，眼角的泪滑落下来，却是甜的。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纷纷上前祝福。温庭州抱着一个巨大的红包跑过来：“新婚快乐！这是我和景珩凑的，够你们度蜜月用了！”周明宇推了推眼镜，递过来一个u盘：“给你们做了个纪念视频，从你们第一次相遇到现在的所有瞬间。”陈阳和林薇则送上一对定制的音乐盒，打开后是《天鹅湖》的旋律。
沈砚之站在苏晚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秦颂：“新婚快乐，这是我和苏晚一起挑的。”礼盒里是一对陶瓷天鹅摆件，正是祁砚之前复刻的音乐盒同款。
苏晚笑着撞了撞沈砚之的胳膊：“其实是他挑的，说这个有特殊意义。”
秦颂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一片温暖。这些曾经或陌生、或对立的人，如今都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存在。
夕阳西下时，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周明宇敲了敲麦克风：“接下来，是我们特意准备的惊喜环节。”
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亮起，开始播放他剪辑的纪念视频——从旧舞蹈室的初遇到巴黎歌剧院的相拥，从争吵时的红眼眶到彩排时的挡身守护，每一帧都裹着时光的温度。视频最后定格在两人交换戒指的瞬间，背景音乐突然切换——
重低音鼓点骤然响起，混着电子合成器的迷幻音色，《拉个钩说永远爱我》的前奏炸开在宴会厅里。没有甜腻的吟唱，只有节奏强劲的纯音乐段落，间或穿插着几句带着力量感的rap：“穿过人潮的拥挤/抓住你的手就不放弃/拉个钩盖个章/这一辈子我认定你……”
苏晚第一个尖叫着拽起沈砚之往舞池冲，踩着鼓点甩动裙摆，平时清冷的沈砚之竟也被她带着晃起了手臂，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像在跳一支笨拙却热烈的双人舞。温庭州搂着景珩跳起夸张的机械舞，惹得周围人笑成一片；周明宇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跟着节奏点头，脚却很诚实地踩着拍子移动；陈阳难得放开拘谨，牵着林薇的手旋转，白色衬衫的衣角随动作扬起，引来一阵欢呼。
秦颂看着舞池里沸腾的人群，忽然被祁砚握住手。他没说话，只是牵着她往人群中央走，走到灯光最亮处时，突然转身将她圈进怀里，跟着重低音的节奏轻轻摇晃。
“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吗？”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呼吸混着鼓点的震动，“你说我不懂你的坚持，我说你不懂我的顾虑。”
秦颂笑着点头，鼻尖蹭到他的颈窝：“现在懂了吗？”
“懂了。”祁砚收紧手臂，让她的侧脸贴在自己胸口，听着他随节奏跳动的心跳，“懂了爱不是讲道理，是拉钩之后，就永远不松手。”
rap段落恰好唱到：“雨打风吹都不怕/有我在就有家/拉个钩说永远/这承诺比钻石还坚……”舞池里的苏晚正跳得兴起，突然踮脚拽过沈砚之的领带，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开，沈砚之愣了两秒，竟迈开长腿追了上去，两人在闪烁的灯光下笑着追逐，像两只挣脱束缚的蝴蝶。
秦颂靠在祁砚怀里，看着眼前鲜活的热闹——周明宇被温庭州拽着跳机械舞，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林薇和陈阳的慢舞混在快节奏里，反而有种独特的温柔；沈砚之终于抓住苏晚，笨拙地擡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的温柔和音乐的狂放奇异地融合。
“喜欢吗？”祁砚吻了吻她的发顶，“周明宇说，这首有rap的版本最像我们——吵过闹过，却在节奏里找到了彼此的频率。”
秦颂擡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睛。舞台的追光打在两人身上，将周围的喧嚣都滤成模糊的背景，只有彼此的呼吸和鼓点的震动清晰可闻。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笑意的吻，像在这首狂放的歌里，盖下一个属于他们的、温柔的章。
音乐还在继续，舞池里的人们还在跳跃。秦颂知道，这场盛大的狂欢会落幕，但拉过钩的永远，会像这首刻着彼此记忆的歌，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次响起，都能想起此刻——灯光璀璨，爱人在怀，身后是一群吵吵闹闹却永远站在他们这边的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