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傅宴,能不能来接我回家?
第0009章傅宴,能不能来接我回家?
三天后,晚上九点,傅宴刚洗完碗出来,就见穿着丝绸白衬衫的方知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方知一边转着左耳的黑耳钉一边从他面前小跑过去,残余吹向他的空气里留下淡淡的檀木男香。
“……你要出门吗?”傅宴转着头盯着方知,有些迟钝地问。
方知正在换鞋,脖间围着的黑色丝带飘下来挡住他的视线,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手把飘下来的东西扔到身后,用力过猛,连带着系好的结摩擦过皮肤,有种火辣辣的疼。
鞋穿好了,他转身回头在柜子上把摩托车钥匙拿到手上套在食指上,对傅宴笑着眨了下眼睛:“对,今天晚上有约要出门,你不用等我,我回来会很晚。”
他倒着走开门关门,临走前在门缝里还不忘对傅宴眨眨眼,被卷起乖顺的额前碎发随着门关上的动作动了动。
事情发生的太快,刚刚还穿着简单衣服在桌上夸他做饭好吃的人一瞬就变成了他没见过的,但十分漂亮的样子,短暂的出现了一会儿占据了他全部的目光后又离开了。
傅宴站立了片刻,缓缓走到餐桌前抽了张纸巾擦干了带着水滴的手,方知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他沉默着想。
和上次他淋雨回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不止是在家里会这样穿,在外面也一样。
而且,他皱起眉,为什么方知要说别等他,他等过他吗,他会等他吗?
十点半,方知准时在简繁定好的卡座坐下,不远的四方格桌上正在热舞,围着的一圈人有熟的也有不熟的,他们选了个角落的两人座,紫红色的灯光很少会扫到这里,桌上摆了拼盘,平时方知挑着捡着也都会吃完,但今天刚吃完傅宴的大餐,望着这味同嚼蜡的食物,他有些下不去嘴,只拿了几颗葡萄慢慢吐着籽。
简繁晃着手机四处拍着给陆珂明拍好了报备视频后把手机放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方知,半晌拿指尖碰了碰方知额前的轻微卷发,眯着眼满意道:“穿得真好看。”
方知剥着葡萄皮,眼也不擡淡淡道:“上上周我和你喝酒也是穿得这件衬衫,上周我七天四天都卷了头发,我每次出门穿得都很好看。”
说到最后方知有些不自然,他好像在给简繁解释他不是为了某人而穿成这样的,但之所以不自然,是因为他之前从不解释这样的误解和猜测,他之前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揣测,他只管自己开心。
简繁应付着嗯了两声,叼了根薯条含糊着说:“等这批舞跳完姓江的就要发言讲那些有的没的了,没花多少钱,倒是整的他跟皇帝一样,无聊死了。”
“没事啊。”方知嘴里也含着东西,把葡萄籽吐了又拿起牙签吃西瓜,懒懒散散道,“他说他的,我俩又不听,你不如和我讲讲前两天你不是和陆珂明吵架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你不说要和他冷战一个月?”
这话题一起简繁的话闸子就止不住,方知也觉得他俩相处有趣,听得颇有兴味,两人在角落说了半天远处话筒的声音一点没进耳朵,直到灯光又再次暗下来的时候,简繁才喝了口酒润嗓子缓了缓。
方知面前的果盘吃完了,拿纸巾擦了擦手,还没说什么,身前唯一有光撒过来的方向就被挡了大半,面前的景象都黑了,他站起来,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棕发男人。
江津砾搂着瘦弱的小男孩,两人贴的很近,男孩的眼神胆怯没往方知这望,垂下眼时凑在江津砾怀里看得让人怜惜。
棕发男人擡了擡眉头,直直地看着方知,颇有自信的模样沉声开口:“一起到包厢里坐坐吗,我回来了。”
最后那四个字配上他说话的语气让方知有些从头到脚的反感,方知皱着眉直言直语硬着声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又问:“哪个包厢?”
简繁在一旁看着观察江津砾怀里的人,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下一秒就得到了江津砾恶狠狠的眼神,不过他没怕过除陆珂明以外的人,只收敛了三分笑。
他和江津砾也算认识,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给两人搭着台:“我记得应该是常去的那个吧,三楼右边有落地窗的那间。”
说完他就走了两步到了方知旁边,笑着推着方知往电梯那边走,没等江津砾来两人就关了电梯门。
江津砾在后面愣了片刻,再反应过来只能咬着牙愤恨地等电梯下来,怀里的人拍了拍他的胸口为他顺着气,他缓了两下眼珠子一转又开始笑起来,语气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答应和他一起去包厢里坐坐了。
欲情故纵而已。
想通了后他笑得愈加开心,搂着怀里人的手也收紧,让两人看起来也更加亲密,他就不信这样方知还不吃醋。
老情人,归国,破镜重圆,不都是这样说的嘛。
方知推开包厢门,桌上摆的酒瓶子很多,开了的没开的都有,唱歌的打牌的玩骰子的也都有,两人到沙发最里面找了块干净地方坐,刚坐下就有人围上来。
“江总呢?他没和你一起啊?”染着粉色头发的小男生凑过来问。
“在后面等电梯呢。”方知躺在沙发上,扫了一眼他的脸并不熟悉,便离他远了些如实答道。
“哎,”粉色头发的男生忽然叹气,颇为感叹道:“也就你能在江总面前这么任性了。”
任性……?
方知扯了扯嘴角不知作何表情,只冷冷道:“你说你可以免费和他亲嘴,能比这任性更多。”
简繁正巧帮旁边桌的人发了些筹码洗了牌回来,此时听到这话笑得正欢了,看着粉毛有些惊讶期盼的眼神还想说些什么,恰时包厢的门打开了。
江津砾搂着人进来,玩牌的喝酒的都和他打着招呼,连头顶的麦克风传来的声音也是吵闹的起哄声,方知躺着没动闭了闭眼睛,真吵。
江津砾让他们各玩各的,跟在他后面的服务员端着一盘玻璃杯,中间摆着一瓶伏特加,像是听了命令恰好送到方知面前的桌子上,方知擡眼,恰好对上江津砾玩味的眼神。
服务员倒满了五杯玻璃杯,空荡荡的伏特加酒瓶没有被收走,而是被横放在了棕色的木质盘上。
“好久不见,玩玩我们之前常玩的?”江津砾开口,俯身把一杯酒送到方知面前,自己拿了两杯分别放到自己和怀里人的身前。
方知也拿了一杯放到简繁身前,最后一杯被粉色头发拿走,恰好五个人。
他好心解释道:“酒瓶转圈,头转到哪就是哪位大冒险,做不了就喝酒,一杯。”
其实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他和江津砾玩过许多次这个游戏,常用的就是这种伏特加瓶子,在那阵玩得狠的时间里他俩熟悉到想转到谁就转到谁,所以今晚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游戏而已,和旁人几乎没什么关系。
规则简单,除了粉色头发说自己只能一次喝半杯之外没什么插曲,游戏当然要东道主开场。
在江津砾动手后,方知握着酒杯先喝了一口,太久没尝到酒味他也有点怀念,待酒杯放下,看见酒瓶口正对着他时,方知淡然地放下酒杯,今晚第一次带着笑意地看着江津砾,等待着下言。
江津砾看见方知笑着的眼,一瞬慌了神,差点没维持住自己高傲的表情,缓了两秒才故作矜持地开口道:“我来说?”
“嗯。”方知答,眼底在笑意之余也泛上几分不耐烦,但面上不显,“你说。”
江津砾思考了一会儿,才把早就安排好的大冒险说出来:“打电话给单身男性朋友,让他现在来接你回家。”
“这样啊……”方知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问道,“能打几个电话啊,万一有人不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