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昨天的那杯水，才是初吻。
第0011章昨天的那杯水，才是初吻。
晋城深夜，黑色的摩托车以安全距离行驶在柏油马路上，方知抱着傅宴的腰透着头盔往天上看，有些雾蒙蒙的视野里，他看见了只有到了郊区才会出现的零星的几颗星星。
冷风吹过他抱着傅宴的双手，他有些冷，下意识往里蜷缩了些，恰好收缩的掌心卷入半分傅宴的衣服，距离一下缩进，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大脑，再转化为画面信息。
正有着怔愣地想着，吹过的疾风骤然缓下，摩托车减着速度停在路边，方知一愣后松开手，往后靠了靠，却又没什么东西靠，只能呆呆地直起身规规矩矩地坐着，视线落在傅宴脑后被头盔压下的几缕碎发。
傅宴把头盔摘了下来，整理了下挂在车前，刚要重新启动车辆时他顿了一瞬，然后微微转过头问：“你要把头盔摘掉吗，郊区没什么车，也快到了，闷着热。”
方知摇摇头，眼睫缓缓地眨了眨，头盔有些重，他的声音被闷在头盔里显得有些软：“不用，安全。”
傅宴张了张嘴又闭上，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这次的行驶速度比刚刚慢了许多。
吹过的风很缓，让傅宴皮肤上滚烫的热量散了不少，他踌躇了两个路口后开口：“刚刚，那个人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和别人要订婚了还问你喜不喜欢他？”
他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话，既然要和对方订婚了，不应该是互相喜欢的吗，不然为什么要在一起，就算有利益驱使，至少也要相互尊重才对，为什么要在未婚夫在场的时候说出背叛感情的话，为什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辜负别人真心的话。
越想傅宴越皱眉，连方知重新靠过来都未发觉，但方知在他肩颈处蹭了蹭，这大概算是方知喝多了之后的下意识行为，知道自己处在安全情况下了，就总想贴一贴东西，让自己有东西靠着，很舒服，很安全。
虽然是冷冰冰僵硬的头盔，但这样的躯体动作还是让傅宴心脏和掌心麻了麻，就连皱起的眉也无意识散开，没被方知看着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无措，除了矫正方向其他的都分不出心了。
“他啊，”方知拖长语调，带着深夜里的困倦，圈在傅宴腰间的手没有围紧，只是虚虚地套了个圈，“他就是一个特别特别无趣且自负的人。”
“只要对他笑一下，他都会觉得你喜欢上他了，你非他不可了。”
方知看了眼周边，离别墅还有些距离，大概恰好可以讲完这个故事。
“我和他是去年在酒吧认识的，酒吧里的少爷不少，但像他这样频繁包场和请客的算是少数，那阵子我和我朋友几乎每天都会在酒吧晃一圈，在连续和他同场五天之后，他主动到我的桌子上送了一瓶酒。
那瓶酒很贵，他很舍得，我不需要那瓶酒，但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酒吧了。我只好拜托酒保第二天帮我回礼一瓶，第二天晚上我有事没去酒吧，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可我再去的时候，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在酒吧一楼最大的卡台上，他说很欣赏我，想更多了解我一些。我给了他联系方式，当做那瓶酒的缘分，但他好像误解了什么，在聊天框里给我发着早安晚安，我时不时回两句他就像打了鸡血要约我出来喝酒。
我顾着认识的共同朋友多只冷了他几天，但在半月后的局上，他串通朋友玩国王游戏，想借着游戏亲我。”
说到这儿方知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很幼稚是不是，我真怀疑他九年义务教育没毕业，玩这些东西。”
那双弯弯的狐狸眼盯着傅宴没什么血色的耳垂，继续带着笑意道：“后来他给我发了两千字一文不值的作文，我只看了前面几段就截图删除了，他说，我回送他酒是对他追求的默认，说我给联系方式就是同意的第一步，说我冷他几天是欲情故纵，就连这次时隔许久的约局，都是他觉得我这么久没有爱人是对他恋恋不忘。”
方知冷哼一声，嘲讽道：“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多小心思。”
身后人还在吐槽那人的诸多令他不解的地方，而傅宴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额前的头发被扬起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这张脸更贵了一些，听着方知满是笑意的声音他却没什么想笑的想法，反而那双淡薄的冷眼压得更狠，薄唇绷着嘴角下压。
他第一次打断方知的话，语气平静，他问：“亲到了吗？”
方知一愣，还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口，脑海里霎时空白，他没想到傅宴会问这个问题，迟了许久没回答。
没得到答案，傅宴不满意地再问了一次，但语气仍然很轻：“亲到了吗？”
“……没亲到。”好似被傅宴的问题镇住，方知回答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地放轻语气，他缩紧手臂，虚虚地贴上傅宴的腰腹，重复道：“没亲到。我还打了他一巴掌，很重，打完我手都疼。”
沉默了两秒，方知接着道：“你别看我经常去酒吧，我初吻初恋初夜可都在。”
傅宴仍然没说话，但方知盯着这人的耳朵，在他说完上句话后，那块本无血色的皮肤开始蔓延出红色，顺着耳垂，又藏在脖颈处被黑色的布料挡住，短暂的无措消失，方知捉弄人的习惯又上了心头，他在头盔里偷偷笑，拖着长音大了些声确保傅宴能听到，他说：“要是认真说，昨天喝的那杯水，才是我的初吻。”
恰好路口，傅宴下意识踩上刹车，身后的人贴的更紧，他快速地眨了多次眼睛，缓了口气沾着三分慌乱道：“对不起。”
“哦，”方知笑，“没关系。”
他盯着傅宴千篇一律的黑色衣服，询问道：“过两天你有空吗，出去买点东西？衣服和一些必需品之类的。”
傅宴没答，也没心思和空闲答，在这个路口停车的短暂时间里，他想了许多，方知为什么会主动提起这件对两人都有些尴尬的事，想方知为什么总是说些他不愿听又忍不住听的话，想为什么明明两人不算熟稔却要在今天晚上要打电话让他来接，在酒吧的众目睽睽之下挽上他的手，是居心叵测还是刻意做戏，他都不知道。
如果方知不主动讲起他的过去，他就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名字是方知，只知道他是方家的人。
“为什么要你来接……？”方知重复着，路口通行，傅宴吹过冷风后才意识到自己把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说了出来，惊讶的同时他松了口气，还好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顺着方知的话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我来接，平时不都是自己回家的吗？”
想了一会儿，方知还是说了实话，他不喜欢骗人，加上这件事并没有什么骗人的必要：“刚刚在玩大冒险，对方要求我给一位单身的男性朋友打电话，请他接我回家，如果拒绝了就要给下一位打，只有两次机会，我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你了。”
已经看见了别墅的虚影，傅宴在心里暗暗重复了一遍方知的问题，再强调了某个词几遍后，他闷着声应了一声：“嗯。”
又问：“如果我没答应呢？”
方知想了想，藏在头盔里笑，今天麻烦了傅宴，他脑袋昏昏的，也愿意说点好话：“那我可就没人接啦，可能会被江津砾嘲讽一通，最后灰溜溜的自己开车回家。”
他笑：“但你不是答应了吗？”
傅宴浅浅勾了勾唇，这话听得他很开心，但又被心底的堵塞冲散，最后也只是淡淡。
到了别墅，傅宴把车停进车库里，方知把头盔放好，久违地看了看自己以前的爱车，又瞥了眼检查车辆的傅宴，开口道：“这辆车很适合你，以后给你开？”
傅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放好头盔后站在车库门口斜斜靠着，方知感觉到傅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静静等着，他听见傅宴问他：“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住在一栋房子里的普通朋友？还是说，用合租舍友来形容更加合适。”
【作者有话说】
纯情高中生藏不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