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有人点灯,有人怕黑。 - 醉火难眠 - 喻春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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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有人点灯,有人怕黑。

第0005章有人点灯,有人怕黑。

隔天晚上九点,方知在秋千上轻轻荡着,外套搭在秋千旁,他手里抱着恰好一怀的大白熊玩偶,白皙的指尖在毛绒上一扫一扫,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醒过来之前傅宴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他反正也没事干,就打算装模作样地等一等,万一有意外的收获呢,毕竟今天可是个大雨天,而傅宴出门的时候没带伞。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落,透过飘窗飞进来一些,又恰好落在方知脚边,慢慢成为一片水渍,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雨水的清新气息涌上来,方知勾着唇十分享受的样子,他嗅了嗅,直到雨水飘落到他的领口处泛着冷他才把窗户彻底关上。

晋城的夏天不热,下雨的时候甚至有些凉,他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便只简单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觉得麻烦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没有扣,领子被整齐地折过去,单单露出还沾着水珠的锁骨。

在寂静的黑夜里他只点了一盏阳台的灯,方知进屋抽了一张纸准备擦擦脖颈处的雨水,正拿出纸,他听见了摩托车发动机和雨水滴落混在一起的声音。

方知搂着玩偶,把手上的雨水擦了擦,在昏暗的别墅里凭着直觉和好视力一步一步地安稳下楼,他算着时间,点起客厅桌上的小灯刚好坐下时,恰好大门被打开,那人走进来,站在门口瞬间便染湿了地毯,层层蔓延。

方知静静地看着那人站在门口久久未动,时间慢慢流逝,他先打破这场寂静,在玻璃桌上轻轻敲了敲,清脆的声音才让那人擡起头。

他问道:“怎么不进来?”

傅宴眼神有些呆滞,落在方知那张笑着的脸上才反应过来这栋房子里还有一个人,他以为方知会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开口,声音沙哑,又垂着头:“身上有水,走进来地上全湿了,我站一会儿。”

“那你是打算站在门口自然风干吗?”方知问道,看到那人仍站着一言不发继续道,“你先上楼洗澡换衣服吧,有人会打扫干净的。”

傅宴迟疑着点点头,他站在门口除了脚麻之外的确有些冷,方知口中说有人打扫那就一定是有人的,他只是租客,现在除了赶紧上楼换衣服没有别的更好选择了。

他本想把客厅的灯打开,但他还不太熟悉客厅的灯光按钮,加上沙发上有人一直在看着他,不是什么恶意的眼神,但却让他有些不自在,于是只好就这么摸着黑接着方知那边微弱的光慢慢往楼梯上走。

掠过方知时,那盏灯点着,即使刻意地不去注意那人,但他还是能感受到有眼神落在他脸上,傅宴不自然地暗暗擡起手碰了碰嘴角,伤口被摩擦过,疼痛传来,他却始终没有把手放下。

直到走到楼梯上就完全看不清了,他握上扶手,用脚尖丈量着楼梯高度,一步一步挪着,走到拐角处不好分析的地方,他听见远处有人对他说话。

“你等一下。”

他听话地停住了。

“垂着眼睛。”

他本就低着头,下一秒,眼前一闪,头顶的大灯被打开,他回头,没在楼下找到人,只看见厨房门前露出的半分白色衣角。

傅宴在楼梯上又站了片刻,像在休息似的,又或许是在等厨房里的那个人走出来。

没等到,他擡脚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裤脚的水早在楼梯上滴干净了,他随手抓了两件衣服便进了浴室,脱下的衣服被放进脏衣篓里,头顶的花洒打开,热水落下,把他身边的冷气驱散的一干二净,他闭着眼呼了口气。

的确不冷了,但嘴角被热水冲刷过,依然很疼。

他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昨晚虽然睡过去了,但仍没睡到三个小时就睁了眼,那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傅宴在床上躺了片刻,起床洗漱,下楼时在柜子里拿了一块面包两口吞了便拿起摩托车钥匙出了门。

上车后一路往市中心开,他不敢开着车到傅家老宅门口,只开到山脚下,然后一步一步的顺着盘山路走上去。

有的时候迎面碰上车,傅宴扫过所有的车牌号,没有看见傅家常用的那几辆,心又稍微安了些。

他绕着路走到小门,他敲了三下,听到了急急忙忙的开门声,那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他眼前。

走了一路没喝水声音实在沙哑,他开口:“张叔,我找我妈。”

中年男人皱着眉,一脸纠结,但傅宴没有半分退缩的样子,就这么站着不多说一句话,一直待在门口当然不行,他被张叔暂且安置在一间空房里,张叔说他去问问。

傅宴道了谢,没坐下,站在开了一条缝的窗前,恰好外面是花园,这间房很偏,没有人会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今天他来了。

空荡荡的连廊里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傅宴没回头,直到门被打开又关上,他才回头,看着穿着一身黑裙的女人轻声道:“妈。”

傅清因走上前,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下一秒,傅宴的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偏过了头,但脚没有后退半步,嘴角被长指甲划破,渗出细小的血。

他又道:“妈。”

傅清因上前,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彻底关紧,寻了把椅子坐下,翘着腿高跟鞋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单手托着下巴才冷冷开口:“你回来干什么。”

“我不想离开傅家,我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赶我走。”傅宴道,语气中透露着少年人的冲动,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着,最后一句话说出时声音嘶哑,藏着颤声。

“因为我想给你争个一二。”傅清因一字一顿道,接着厉声道,“因为我嫁了个没用的男人,还生了个什么都不需要的儿子,只有我一个人,我才能和傅嘉业去争。”

傅清因伸手,傅宴便低下头,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过那张已经开始红肿的侧脸,血珠被她的指尖挑落,剑拔弩张过后,她又温柔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输了傅嘉业不会放过你,但只有我一个人,我能赢,你也安全。”

“傅家没有待宰的羔羊,我必须争。”

傅宴说不出话,沉默片刻后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年,或许两年。”傅清因道,“这段时间你就把方家当成你自己的家,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地过暑假,再安安稳稳地去上学,做你想做的,只要不回傅家你就一定安全。”

傅宴最后是从傅家的正门走出去的,顶着那张明显被打过的脸,他记得傅清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从正门走出去,就和我再无关系,你今天没来过,我们也没见过。”

回去的时候,傅宴到了停车的地方先找了快餐店先填饱了肚子,在路灯亮起的时候才开车回家,刚开到一半便下了雨,刚开始还是小雨,后来愈来愈大,雨没有停的迹象,傅宴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少年人常常无法理解大人的想法,就像傅宴无法理解为什么傅清因在过去的十八年都不争什么,这个时候却和傅嘉业争了起来。

他的确什么都不需要,钱财在他看来够用就行,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想傅清因多陪陪他,只想每个节日、每个有意义的日子,他身边都有人而已。

很简单的事情,往往很难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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