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谁在搞事情？”凤凌问墨宸寒。
缩在墨宸寒怀里暖烘烘的，一点都不会感觉冷。而且她还能感觉到墨宸寒因为策马疾驰而紧绷起来的肌肉，那种力道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在脑袋里默默开展小剧场。
墨宸寒哪里知道凤凌在胡想什么，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前方道路，眸子里映出天边火光。
“猜测无用，去了便知。”他回答凤凌说。
凌晨时分，一天之中温度最低的时候，寒风吹在脸上刀子似的，除了凤凌之外，墨宸寒和一众侍卫府兵们全都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大风吹起地上雪花，策马飞驰让风速更快，风沙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若是一般人，早已经受不了这种寒冷。
可是他们都是经历过北疆苦寒历练的人，根本就不会被京城里的寒冷所影响，全都以雄健漂亮的身姿稳稳坐在马上，朝着西边皇家驿馆的方向疾驰而去，宛如一股洪流汹涌卷过夜晚京城的街道，只留下雪地上深深的马蹄印记和清脆的马蹄声。
没多久，皇家驿馆便到了。
早有侍卫当先过去将大门洞开，墨宸寒带人直接策马穿过了大门，朝着驿馆里面奔去。
大火是从窝苔明居住的那所房舍开始烧起来的，火借风势，点燃了房舍院落里面的树木，也点燃了附近的干枯草木和房舍，一点一点烧了过去，此时已经烧遍了半个驿馆。
这皇家驿馆规模非常庞大，乃是前朝的一个行宫改建的，占地很广，屋宇连接着屋宇，亭台楼阁花园池塘应有尽有，这一烧，大半个园子全都给烧没了。
而居住在驿馆之中的各国使臣早就被惊动，纷纷从住处里面逃出来，现在全都聚集在远离火场的几处建筑之中，在驿馆护卫军的保护之下，并没有到处乱跑。
有几个人不幸被火烧伤了，其余使臣包括随从和服侍的人在内都是安然无恙的。
但是这些人里面，并没有窝苔明的身影。
驿馆护卫报告说，他们在起火的最初还冒着危险进到窝苔明的屋舍之中到处寻找过，角落都给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窝苔明。
可以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服侍和看管窝苔明的人呢？”墨宸寒问。
窝苔明从天牢里出来住进驿馆之后，受到的款待是相当高的，但是不代表他可以自由活动。毕竟是抓回来的敌国俘虏，大楚这边自然是安排了很多人来保护他，也就是变相看管。
驿馆护卫回答说：“服侍他的人都倒在火场里了，抬出来之后身上没有伤势，但是都已经不省人事，初步判断是被起火的烟呛晕了，现在这些人都被集中到一处躺着，有郎中看护救治。窝苔明可汗住处周围的兵将们，今晚当值的有四十六人，在大火烧起时一半救火，一半守在原地，并没有看到有可疑人员出入。后来火势难以控制，他们才退到别处去，那时候窝苔明可汗已经不见了。”
墨宸寒闻言，眉头皱起。
他身边的侍卫冷冷发问：“如你所说，起火的时候有二十多个士兵去救火，难道当时火势就很大吗，他们竟然不能将火扑灭，反而让火势蔓延，烧了半个驿馆？！”
驿馆护卫首领连忙单膝跪地：“启禀王爷，这正是今晚的大火蹊跷之处！那火是一下子烧起来的，还有几声很大的爆竹响声。从起火到烧了窝苔明可汗的整个屋子，不过是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快得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当时不但院子周围看守的士兵飞快抬水救火，就是我们驿馆的护卫也都纷纷赶过来，统共来了两个小队，一共七八十人参与救火，但那火就是扑不灭，多少水浇上去都没有用，后来我们抬了雪过来，一筐一筐砸上去才稍微有些用处，但灭火的速度也赶不上火势蔓延的速度。王爷，可以说我们是眼睁睁看着大火烧了驿馆的，已经拼尽全力救火，但……无能为力！”
这个护卫首领浑身都是烟灰，脸上黑乎乎一片，几乎看不清五官，甲衣下面的布裳还烧了几个黑漆漆的小窟窿出来，看上去非常狼狈。
“王爷，你看。”凤凌走了过来。
刚才一进驿馆，她就跑到火场去了，一番观察之后，摸出耐热材质做成的盒子装了一些火场上烧过的灰烬烟土，来到这边拿给墨宸寒看。
在外人面前，她称呼墨宸寒为王爷，十分正经。
“这火里被添加了某种助燃剂，是化学材质。”她用一次性的实验用量勺拨弄着盒子里的灰土，让墨宸寒仔细观察它的质感。
正常的火场灰烬都是散落的烟灰状态，但是这个盒子里的灰土里夹杂着很多晶体。
“窝苔明可汗住过的屋子现在已经是一片瓦砾灰烬了，烧无可烧，没了火焰，这些土就是那里取过来的。”凤凌介绍说。
大火还在烧着，火势熊熊，还在往周围蔓延。而灭火的士兵们已经多增加了百余人手，可是他们合力灭过一处，会有另外两三处烧起来，总之就是，灭火赶不上火势的蔓延。
墨宸寒当机立断：“围出隔离带来，不要灭火了，让起火的地方尽情烧便是。在下风口多派人手，谨慎守护。”
“是！”他带来的人立刻去安排。
所谓围出隔离带，就是在大火周围圈出一个大圈来，先把圈子上的所有可燃的东西都点着，烧没了，然后等大火蔓延过来的时候，这里没有可烧的东西了，自动也就不会再往外扩散。
这是火势太大扑不灭时候的无奈办法。
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已经烧着的东西就放弃了，只要控制住火势别再点燃其他东西就好。
但今夜起了大风，风会把火苗凭空送出去一段距离，所以墨宸寒才让人在下风口多多观察，免得火苗或者烧着的什么东西飘出隔离带之外，让隔离带失效。
墨宸寒叫了亲信过来，递给他一个腰牌：“去调禁军和护城军过来，把这里给本王全都围了，没有本王的命令，敢出驿馆的人，无论是谁，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