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你不配
“你错了，那天就算是没有我，你也不会得逞的。”
凤凌迎上五皇子的目光，平静地告诉他。
五皇子眼中锋锐未减。
凤凌说：“你以为，你是输在那一天吗，其实你早就输了。从你开始对我和六皇子下手，利用梵虞国和太后，在无尽山里追杀我们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注定了败局。或者说，时间更早一点，从北疆战事突然变化，兀林悄悄集结大范围军队，烈王爷带兵北上的时候起，你的一举一动，就都在陛下和烈王爷的关注之内。只不过，那时候大家还不确定那个幕后的人是你罢了。”
五皇子神色微变，瞳孔及不可见地缩了缩。
凤凌低下头去，把手中的药方写完，搁下笔之后抬眸，发现五皇子还在盯着她。
她便问：“怎么，一直没有人来跟你复盘整件事，所以你还以为自己藏得很深，所作所为都没有人知道吗？你布的局很大，可是这天下会布局的人不止你一个，而且他们比你站得更高，经历更多，也就更有经验。
墨纯冥，如果你觉得，你只是因为逼宫那天的行动急躁了些而被人怀疑，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你就太傻了。把别人当傻子的人，自己才是傻子。
是，你很聪明，你让四皇子中毒，自己遇刺，六皇子失踪，所有能继位的皇子都不成了，然后突然冒出一个流落民间失而复得的七皇子，强行矫诏继位，这样一来所有罪过就全推到了他的身上。之前的种种蹊跷，也就都有了解释。
这样，打着七皇子和奸佞的旗号，你干掉了其他皇子，最后自己再把七皇子干掉，凭着除奸佞力挽狂澜的功劳，还有唯一幸存的皇子的身份，你顺理成章就能登基称帝。反正陛下已经病得不省人事，让他做太上皇还是做先帝，还不都在你一念之间。
至于宁王，一个已经被废过一次的太子，你并不将他放在眼中。之所以还留着他没动，我猜，你可能是要在登基后将他作为你手足情深的证据吧，不但不会伤害他，反而还会加倍对他好，来显示你是个顾念兄弟的人，这样万一你谋害其他皇子的事情败露，你还可以拿他做例子，证明自己不会残害手足。”
凤凌一路说，五皇子的脸色一路僵硬。
他面无表情，目光冷沉地望着凤凌，手中一只装着热茶的白瓷青釉盏，早就已经冷透了。
凤凌把药方交给伺候五皇子的宫人，告诉他们怎么煎药，一天几顿。一个宫人接了药方，去御药房那边抓药去了。
这些宫人都已经换了，不是五皇子原来的那些人，是孙平安重新派过来的。而原本伺候五皇子的人，无论是宫中的，还是平日里陪着他在山中休养的，全都已经进了慎刑司。
几轮审问之后，有罪的或死或残，无罪的充到各处去做苦力。
可以说五皇子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被监禁在深宫之中的。
“你的身体依旧是阴气过盛，需要好好调理。陛下并没有要处置你的意思，他老人家是个顾念亲情的人，所以你不必患得患失的怕被清算。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也希望你，做一个新的人。”
凤凌收起看诊的用具，都装进医药箱里，准备走人。
“你会把看诊的结果告诉皇上。”五皇子突然说。
“是，会的。”凤凌没有瞒着，直言道，“所以你病情恶化的骗局会被揭穿，陛下会知道，你不需要天天让太医过来会诊，所谓恶化都是你自己装的而已。”
“如果这世上没有你这个人，会好很多。”五皇子阴阴地说。
凤凌失笑：“因为你这样看待任何挡了你路的人，所以，你袭杀六皇子于无尽山，刺杀烈王爷于北疆，毒杀四皇子于返京路上，如果陛下不是卧病不起，恐怕你还要弑父，对不对？”
笑容略冷，凤凌又道：“你要害这些人，为了皇位，还说得过去。可是你挑动兀林部族大举进犯，挑动西方几个小国联合进攻，挑动梵虞国内的势力和程王后对抗，又暗中资助乱民海寇到处燃起战火，将大楚天下弄得乌烟瘴气，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谋算登基之后，这天下不是你的天下？弄坏了它，与你自己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让许许多多的将士和百姓为你的愚蠢陪葬！”
王侯将相的权谋争斗，凤凌可以容忍。但是她最看不起拿天下兴亡安危做文章的人，更看不起为了一己之私通敌叛国的人。
五皇子一个病秧子，暗中竟然谋划了这么多事情，若不是墨宸寒和四皇子联手暗中调查拿出来的证据确凿，凤凌都不敢相信。
身子病久了，脑子也病了吗。
他图的是什么！
幸好大楚兵力足够，米粮也足够，这些年显德帝虽然处处受到掣肘，但是也做下了很多休养生息利国利民的好事，国库还算充盈，短时间内的战事能够支撑得住。在墨宸寒和祝二公子班师回朝之后，梵虞国边境也撤了兵，境内的民乱就在各路兵马撤军的同时被顺便压制住了。
到了腊月底，最后一小股乱匪也被缴清。大楚这一年的各种乱，在年底之前终于归于平静。
五皇子最终没有闹出大事来，但光他之前做下的这些，给他斩首个七回八回都不冤了。他还能好好待在宫里头养病，完全是显德帝不忍处置骨肉而已。
“墨纯冥，你对不起你父皇，也不配做他的儿子。”凤凌评判道。
五皇子被这一句话激得冷笑起来。
“那么你觉得，谁配做他的儿子？草包墨剑星吗，不学无术的墨陇玉吗，还是乳臭未乾的六崽子墨珏？我只不过因为娘胎里受损，自幼身体不好，才眼睁睁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别人夺走。论权谋，论治国，那些所谓兄弟哪一个比得上我，就算是皇上和他的六弟，也不及我多矣。”
凤凌沉了脸：“你终于肯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