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甘拜下风

凤凌看到杜太医锦旗上写的字，感觉这个人还挺有意思。写的什么呢？

八个大字龙飞凤舞：妙手神医，甘拜下风。

落款是，太医院杜仲敬献。

妙手神医就罢了，给大夫送锦旗对联什么的，写这个是夸奖追捧，很正常。但甘拜下风又是什么鬼？

还真是够坦诚！

毫不避讳上次的当众比试啊！

人家都这么坦诚了，凤凌就把杜太医给请到了跟前，当面道谢。

“杜太医，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哦不，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谢谢您送锦旗过来，吃了吗您？”

杜太医拱手：“吃了吃了，吃的火锅，还是凤大夫您推广开来的美食，现在是老夫最喜欢的饭食了，那么您吃的什么呢？”

这一次的杜太医，比上次踢馆的时候可爱多了。

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好像是核桃。

凤凌回答说：“我吃的开心果，越吃越开心，看到您的锦旗就更开心了。”

“啊哈哈哈，凤大夫真是幽默风趣啊！”

“杜太医也真是心胸开阔呀！”

“哈哈哈，倒也不是有多开阔，老夫这点小心思也瞒不过您，就直说了吧，其实是想跟您套个近乎，沾个光。”

凤凌转念一想，恍然大悟。

这老家伙，敢情是来蹭她的名气？

她现在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医馆还没开已经名满天下，而且不是空有名头，手上有功夫，当初比试的时候满街上的人都看着呢。

甘拜下风四个字，只要有人看到这锦旗，就会问起杜太医跟她比试的逸事啊，所以这锦旗一挂到医馆门厅里，来者看到锦旗就会知道杜太医。

这哪里是夸凤凌，这是杜太医在医馆给自己挂广告呢。

老家伙承认自己对凤凌甘拜下风一点都不亏，世人会觉得，凤大夫是凌门天医，输给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杜太医比凌门天医略逊一筹的医术，也是可圈可点啊。

毕竟是能跟天医过招的人，不会太差对不对？

凤凌一巴掌拍在杜太医肩膀：“你个老小子，脑袋瓜儿挺活络啊。”

杜太医老脸一红：“那，凤大夫您看，我这锦旗您想挂在哪儿呢？”

“我不想挂。”

“呃，您还是挂一下吧？”

杜太医一脸企盼。

凤凌指了指门厅墙面，“那边都空着呢，自己挑地方去。”

“多谢凤大夫！”

杜太医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钉子锤子，自己颠颠儿把锦旗挂在了墙上。

凤凌佩服：“工具都备好了，啧！”

“有备而来，有备而来，哈哈哈！”

两个人嘻嘻哈哈，就把之前那道梁子给揭过去了。

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杜太医上次来踢馆也是被年夫人手底下的人给怂恿忽悠的，丢了个大脸，什么便宜也没占着，回头还被太医院的同僚们给埋怨，怪他平白惹上宁王妃，按宁王妃的行事风格，说不定哪天要去清算太医院。

杜太医悔不当初，早就在找机会给凤凌道歉呢。现在凤凌失踪回归，医馆开张，风头比过往更盛，他再不抓住机会岂不是太傻了吗。

凤凌不计较他上次的冒犯，杜太医十分高兴，一套一套的奉承话跟凤凌说个不停，还把京城之中各家显贵的主要病症给凤凌简单说了说，好方便凤凌以后行医遇到他们，心里提前有个底。

可以说是十分殷勤周到了。

而凤凌请他进门，要问的正是这一点。

便叫他近前，轻声问：“五皇子你给看过病没，怎么样？”

杜太医笑容一凝，“五皇子啊……”

“怎么？”

“五皇子殿下他这个身体吧……”杜太医捻须沉吟片刻，“自幼阴阳失调太过，其实若不是您问，老夫也不会说实话——”

他看看四周，偌大的医馆门厅里，都是凤凌手下的人在来回走动做事，忙忙碌碌的并没有人注意这边的谈话，这才压低了声音说：“老夫在太医院供职，还算有些地位，这些年来每一年给五皇子会诊的时候都有参与，他小时候住在宫里时，更是经常给他问诊去——原本据老夫看来，他其实早就已经……已经不该在人世了。”

凤凌微微凝眉，“我前几日刚给他诊脉过，不至于吧？”

“就是这才奇怪啊！”杜太医说：“那些年，他是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了，有一次会诊过后，我们一群太医都觉得他活不过一两个月了，只是陛下当时正感染风寒，连日发烧，身子不好，我们没敢把真相告诉陛下，暂时瞒了下来，想着等陛下身体好转时再说。谁知，还没等我们说呢，五皇子殿下的身体竟然神奇地好了！虚弱还是虚弱一些，但，绝对不至于命在旦夕，这不就一直到了现在么。”

“太医院应该有五皇子历年来的脉案吧？”凤凌问。

杜太医脸色微变：“凤大夫，您要看吗？皇子脉案可是不能轻易示人的，没有圣旨许可，恐怕是不能给您看……要不，您跟陛下打个招呼，得了旨意再看？”

“那我还找你干什么。”

“这个，这个……”

杜太医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