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强制上线

血雨拍打着护山大阵，白灵嫣蜷在江城膝头啃梅子核。她齿间突然迸发的黑熵冰雾，将偷袭的化神修士冻成冰雕——虽然那冰雕转眼就被余波震碎。

“爹爹喂的梅子会咬人。”少女笑嘻嘻蹭着男人掌心，全然不知自己发梢正在凝结星屑般的黑霜。江城右眼瞳孔裂成四瓣，指尖却温柔拂去她嘴角冰渣：“嫣儿该学着控制暗熵了。”

千里外的云层骤然塌陷。七名化神期刺客刚显出身形，就被凭空出现的冰锥钉穿琵琶骨——这次终于轮到他们惊骇，那些冰锥上蠕动的黑色纹路，分明是堕凡杀神的标志。

魏洋捧着泛黄的古籍冲进洞府：“江大哥，嫣儿妹妹的异变可能和......”话音卡在喉间。白灵嫣正用狐尾卷着江城手腕，将渗血的指尖往唇边送。少女颈后冰凰纹泛起黑雾，舔舐伤口。

“说。”江城左眼还噙着笑，右眼的九个瞳孔分布不均匀，乱转着的模样十分掉理智。魏洋盯着古籍插图上那头缠绕暗红锁链的冰凰，喉咙发紧：“古籍记载，唯有隔界的熵能能孕养暗冰凰。”

雷鸣划破夜空。白灵嫣突然捂住心口，狐尾炸开冰刺，将扑来的合体期尸傀捅成筛子。她茫然望着指尖滴落的黑血：“爹爹，嫣儿好像吃坏肚子了......”

鎏金簪爆发的雷光淹没尾音。江城揽着少女暴退百丈，原先立足处已被猩红咒文腐蚀出深渊。十二名黑袍人从虚空踏出，袖口金纹映出仙宫图腾——正是二十年前屠杀幼年人界的那群人。

“孽种果然在此。”为首者屈指弹飞魏洋的阵盘，目光扫过白灵嫣颈间冰凰纹，“想不到堕凡杀神甘当奶娘。”

空气突然凝滞。江城右眼九重瞳孔同时显现，脚下阴影如活物缠住白灵嫣腰肢：“带着嫣儿退到后山。”他说话时口中溢出的黑雾，竟将袭来的仙剑腐蚀得千疮百孔。

白灵嫣却抱住他手臂不放，狐尾卷起漫天黑霜：“要跟爹爹一起打坏蛋！”她扬手凝出冰刃劈下，看似凌厉的攻势却连对方护体灵气都未击破。黑袍人嗤笑着掐诀，仙索刚要缠住少女脚踝，突然被暗熵风暴绞成粉末。

“本座教过你。”江城单手捏碎袭来的法印，另一只手覆住白灵嫣眼睛，“杀戮要挑致命处。”他牵引少女指尖点向虚空，暗红纹路顺着皓腕攀附而上，竟将千里外的山岳熔成岩浆。

黑袍人终于变色：“你竟敢把本源分给......”话音未落，他眉心突然绽开冰花。白灵嫣歪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狐耳蔫蔫垂下：“爹爹，嫣儿的手在吃人......”

暴雨在此刻倒卷上天。江城背后展开的无相双翼笼罩四野，每根羽毛都流淌着暗熵黑火。他声音温柔得令人胆寒：“嫣儿做得很好。”

魏洋的惊呼从传讯符炸开：“江大哥！护山大阵在吸收嫣儿妹妹的黑雾！”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苍穹浮现血色阵图——竟是上界大能用百万生灵血祭的锁仙阵。

白灵嫣忽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血落地便腐蚀出深渊。她颈间冰凰纹疯狂游走，狐尾不受控地刺穿三名黑袍人。江城瞳孔缩成针尖，终于看清那些仙索表面刻着的，正是专克神裔的弑神咒。

“原来你们要的是这个。”他轻笑震碎周身空间，暗熵能凝成战矛横扫千军。白灵嫣在能量乱流中翩然起舞，每一步都踏出冰莲，每朵莲心却绽放着吞噬光明的漩涡。

当最后一名黑袍人化作冰雕，少女也软倒在江城怀里。她玩弄着男人染血的发带，狐尾卷来半截仙剑残骸：“爹爹，这个花纹和嫣儿梦里好像......”

千里外的上界仙宫突然钟鸣七响。端坐云端的仙帝睁开双眸，手中玉盏浮现下界景象。当他看见白灵嫣腰际逐渐成型的暗凰羽纹，唇角掀起残忍弧度：“通知炼星阁，该收网了。”

暴雨更急，江城抱着昏睡的少女走向血池。池中浮沉着从黑袍人身上剥离的仙骨，正适合喂养初生的暗冰凰。他抚过白灵嫣后背凸起的羽骨，身后虚空突然探出亿万暗红触须。

血雨凝在半空，江城眉心神意之印亮起的刹那，白灵嫣的狐尾正卷着仙索往嘴里送。鎏金点翠簪突然爆出三万道雷纹，却拦不住九霄之上劈落的斩仙台。

“孽畜受诛！”七名人仙同时结印，青铜巨轮碾碎三千小世界投影。江城右眼乱瞳旋转，竟从轮辐锈迹中窥见铸造者的生辰八字。

神意之印裂开血痕。

斩仙台虚影突然倒转，将施法者碾成肉泥。白灵嫣趁机扑进江城怀里，狐耳蹭着他颈间新渗出的神血：“爹爹的纹身会吃人......”

“退后三十丈。”江城左手掐诀时，背后无相双翼展开七百六十四根羽骨。灭杀之羽贯穿三名地仙的瞬间，破法之羽已扫清方圆万里的禁锢咒。

上界来使祭出九转玲珑塔时，魏洋的阵盘正推演出死局。他眼睁睁看着仙器垂落的玄黄之气腐蚀虚空，却见江城眉心血痕突然映出塔影——神意之印喷涌的混沌气，竟在半息内凝成完全相同的至宝。

“云氏余孽！”持塔老者目眦欲裂。他怎会不识这手段，十万年前那个血洗三十三重天的男人，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复刻诸天至宝。

江城突然踉跄半步。白灵嫣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印记，小世界里顿时冰凰长鸣。七位地仙抓住破绽，本命仙器化作星河砸落。

虚空突然泛起涟漪。

青年瞳孔化作纯粹的金色，抬手时灭杀之羽自动折断三根。翼骨断裂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凝固的法则长河。他踏着星河逆流而上，每一步都踩碎百年光阴。

“本座名讳，尔等也配唤？”云镇虹的嗓音令仙器哀鸣。他屈指叩响玲珑塔，复制品竟比原版多出十二重禁制，塔底喷涌的业火直接烧穿三位天仙的道果。

上界联军开始溃逃。有人祭出跨域星舟，却发现舟楫正被虚无同化——乱瞳凝视之处，虚实界限早已模糊。云镇虹拔下第七根破法之羽，轻轻一吹便湮灭视线所视之处。

“留个报信的。”他掐住最后幸存者的咽喉，指尖燃起追溯本源的幽火。天仙的识海被暴力剖开，十万年记忆在乱瞳中飞掠而过。

神意小世界里，白灵嫣正把发带系在冰凰虚影的脖颈。她忽然心有所感，仰头望着混沌天幕：“爹爹的眼睛变成金色了......”

外界不过三息，江城已读取完所有围剿计划。他捏碎手中头颅，背后双翼突然暴涨至遮蔽星域。每根羽骨都亮起不同道纹，灭杀与破法只是其中最黯淡的两根。

“告诉炼星阁。”青年抹去脸上血渍，暴走的暗熵能在指尖凝成请柬，“本座明日去取寄存的命格。”

暴雨重新落下时，云镇虹的意识如潮水退去。江城踉跄着单膝跪地，怀中跌出昏睡的白灵嫣。少女后颈浮现的云纹，正与他破碎衣袍下的神骨产生共鸣。

千里外的山崖上，魏洋颤抖着收起记录阵盘。他终于看懂父亲遗留的谶语——画面中江城拔羽杀仙的模样，与古籍记载的源初神裔完全重合。

白灵嫣在梦中咂了咂嘴，狐尾无意识缠住江城断裂的翼骨。那些狰狞伤口正在缓慢重生，新生的羽骨表面，隐约浮现有别于灭杀与破法的陌生道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