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须弥芥子显杀机 - 北宋社畜浮沉录 - 枕石漱流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八十章须弥芥子显杀机

常州州府内,众人聚集在方府判的书房之中,只有蔡确,沈括,胡宗愈,雪若等人俱聚集在此,王囚和黄大临两位小朋友也凑在方翰韬这里,小朋友嘴馋,等会想跟着方大哥一起吃零嘴。

其余人等,张诜则坐镇三清观,和王令一明一暗,主持三清教盲工作,刘季孙则在宣毅军中盯梢许赟,卫朴和李诫去管理算学学堂。至于曾巩,因为方翰韬现在主抓魔教专案组工作,所以州府庶务就全权委托与曾二叔,主管大后方,方翰韬也能放心。

方翰韬的书房内装潢十分简单,非常简洁,和曲规的江阴县衙一样,王安石和方翰韬上任入住州府,在清除掉州府胥吏之后,一改州府以往豪奢的作风,一律轻装简行。

王安石为官一向清廉,个性如此,不好繁奢,毕竟王三叔他平日连澡都不太爱洗,身上官服都掉了色,当时在京城欧阳修府上,当了几十年官的王三叔还被四川来的平民苏洵指指点点,说他“囚首丧面”。

刚从局子里出来,死了爹妈哭丧一般,根本不像是当官雍容华贵,风度翩翩的样子。由此可见一斑,王三叔个人形象都不太讲究,沉浸在精神世界之中,哪里还会考虑物质世界里的享受?衣服,有的穿就行,吃的,肚子不饿就行,住处,有书就好,外出代步,怎么方便怎么来。一点都不挑剔。当然方翰韬和王安石不同,甚至和王三叔相反,众所周知,方府判对自己衣食住行十分讲究,极端讲究物质世界享受。但是另外一方面的讲究。

像住的地方,方翰韬之所以搞的这么简单朴素,也是因为他很挑剔。此时的大宋装修,因为化学知识水平低下,越是豪华的地方,有时候装修材料的选择,就十分的生猛。什么水银之类的,疯狂的往上抹,比甲醛还吓人,压根不考虑重金属超标的。

身为现代人,接受良好理工科教盲的方翰韬才不会跟着大宋这群文盲一般无脑,眼下装修越豪华的方翰韬呆着就越犯怵,但世风如此,他也只能凑合挑没怎么装修的房屋住,素墙白壁就好,。

等自己真正买了房,再仔细考虑改良这些东西。

至于吃的,时下大宋社会,形容一个人有钱,讲究衣食住行生活品质,一般会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到了方府判这里,食不厌精是对的,方府判平日饮食屁事十分多,不像一般富贵人家大鱼大肉,油盐猛放,方府判压根不怎么吃米饭,讲究肉菜荤素搭配,说是防止日后得三高有中风的风险。

平日里喝水,都要喝凉白开,浪费石炭木柴把水烧开了,然后再放凉了喝,让州府上上下下人等看着直皱眉头。常州的老百姓们也对方府判这种脱碎子放屁,奢侈的习惯看不惯,私底下给方翰韬起诨名叫“凉水通判”,都纷纷揣测这是不是从晏相公家里带来的习惯。至于脍不厌细……不好意思,风靡整个大宋的生鱼片,在方府判这里压根见不到,一口不吃。这个现象十分反常,以至于沈括,蔡确他们都怀疑方府判是不是个地道的江西人,怎么连鱼脍都不爱吃。之前大伙吃饭的时候闲聊,雪若讲起了晏府平日生活习惯,说家中大郎晏居厚和二郎晏承裕是很喜欢吃鱼脍,把方翰韬脸都吓绿了,连忙追问他们这些小辈吃不吃鱼脍。

“七郎和小姐他们是不吃鱼脍的,小姐和我其实没怎么去过江南,长大记事起就在东京了。”雪若笑道。“甚至连鱼都不爱吃,口味其实和中原这边像,七郎,小姐和我都爱吃冷淘,只有阿翁(晏殊)和大郎,二郎他们这些在江西长大的老一辈人才爱吃鱼脍,尤其大郎最喜欢吃鱼脍,而且最奇的是,大郎的饭量最大,怎么吃都不会胖,让旁人羡慕不已。只是可惜,大郎还是英年早逝,去世前还念叨着不能吃黄河鱼脍了……”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因为生活年代和环境不同,也让这些兄弟姐妹有不同的生活习惯。晏殊早年为官的时候,家里子弟身上的江西抚州烙印还很足,但等到在中枢做官时间长了,家族已经彻底离开抚州,年纪小的晏几道,方翰韬的未婚妻晏云柔,包括跟着晏云柔一起长大的雪若,就成了地道的东京人了。

江南人向来爱吃鱼,欧老师,梅老头,包括王三叔,曾二叔,包括方翰韬的老爹方仲永两口俩也不例外(不过方翰韬在中举后,严禁家里两个老东西吃鱼脍,独生子女,说话就是这么硬气),他们都不例外,像东京赫赫有名的南食店,就以做鱼而闻名,专门面向南方人的口味,夏天也就爱吃鱼脍。

而东京中原人夏天就爱吃冷淘,类似于凉面,用米和槐芽榨出的汁水混合制成,切成条状,热水煮沸后捞出,夏天就凉拌,配上麦醋、桂皮、胡椒,香菜,肉蒲丁,拿筷子一拌,一卷一挑,哧溜一吸进口中,清滑爽口,又有胡椒香菜辛辣芳香绽于舌尖。

这也是晏云柔和雪若最喜欢吃的小吃。在中秋雪若遭劫持未遂后,方翰韬为了哄这个小妹妹开心,便忍痛钱包出血,在常州找到做冷淘的厨子,专门雇到州府做冷淘。

方翰韬边吃着槐叶冷淘,边忍不住和雪若吐槽,那能不早死吗,肚子里一堆寄生虫,估计肠子里都爬满了。鉴定为吃生鱼片吃的。

只是雪若不明白什么是寄生虫,方翰韬指着雪若碗里的冷淘,声色俱茂的和她描绘寄生虫白白长长,跟碗里的冷淘面条一般,还在肠子里蠕动,有时候大把钻出屁股,拖在地上几尺长。由于方翰韬描绘的过于生动形象,也实在过于下头,把雪若恶心的鸣呛,气的连冷淘都不吃了,撅起小嘴,

和方翰韬耍起了小性子,一连好几天都不理睬方翰韬,哄都哄不好,赔礼道歉也没用,让方朝韬哭笑不得。他为人一向平等随和,自认是有道德操守的现代人,雪若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奴婢侍女,但是这么长时间相处

下来,两人感情也很好。

两世身为独生子女的方翰韬也早就把这个十三岁的漂亮小女生当成妹妹看待了,一点也没有架子。时值深夜,方府判对待加班到此时的下属也很体贴,待遇这块一向管够,夜宵什么的自不在话下。晚上方翰韬和蔡确,沈括等人分析完了江阴县,乃至整个常州的明教基层形势与性质,方翰韬作为前世公务员,对这些也很熟悉,一番分析鞭辟入里,让众人很是佩服。这事关后续整个常州的改革方向,也是在斗倒曲规后,进一步将江阴县整合进常州的改革一揽子计划的现实客观条件。

讨论累了,中间休息,方翰韬便让仆役们上了夜宵。

今天晚上提供的夜宵,则是方府判亲自下厨,亲自指挥发明出来的冰乳酪,拿着州府西冰库的藏冰,配合乳酪加工制作而成,方府判别出心裁,还往里面加葡萄浆,蔗糖(从林余庆那里高价花血本买的)等等。

这还是专门给雪若做的,以用来赔罪,哄小妹妹开心,至于沈括,蔡确,胡宗愈这三兄弟,还有王冈小朋友,属实运气好赶上了,也能蹭着一起吃。

雪若两眼闪烁,看着眼前这盏散发冰雾的冰乳酪。就连在晏府富贵窝里长大,见多识广,什么珍馐美馔没跟着吃过的雪若,都没见过这种新奇的甜点,只得小心翼翼的拿起勺子,在上面控了一勺,送入口中。瞬间雪若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股透彻的冰爽和美味,融于舌蕾之上,泄人心脾,将五脏六腑的燥热一起消融,直冲天灵之上。

夏秋炎热之际,吃上这么一盏冰气缭绕的冰淇淋,甘甜美味,感觉浑身毛孔都舒泰了起来,十分的享受。“好不好吃,比冷淘又如何?”方翰韬笑嘻嘻的问着雪若,雪若扑簌着眼睛,对方翰韬一笑,不再像前几天那样使小性子。

方翰韬心中一块石头终于放下,咳嗽一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阿雪啊,那等会吃完了冰乳酪,别忘了帮我把题几副字哈,有些客人和商家都等不及了,顺便我这里钱包里钱又不多了,你看看你那边能不能再借我点……”

雪若点了点头,只不过眼睛一转(看着旁边的蔡确心中一突突,这眼珠子转的和方府判一模一样),接着半是天真,半是狡黠的调皮笑道。“州府里的夜宵,两天要吃一次冰乳酪,后天要吃石榴味的,大大后天要吃幡子味的,口味不能重复。”开始和我们方府判谈条件,讨价还价了。

方府判一听这个,很是痛心疾首的说道,“唉,阿雪啊,你学坏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都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我不管,反正我也看到方大哥你买了石榴和柑橘,下次就要吃。不然不题字。”

“湿,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方翰韬不禁扶额,无奈答应了这个不平等的条约,只是额外补充一句,“我看你七天后就别吃这些了,还是多喝点红糖热水,反正多喝热水就完事了。”见目的得逞,雪若笑着答应了一声,便接着埋头继续吃着冰乳酪,一动一动,仿佛是偷嘴吃的猫儿一般。只是吃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方翰韬最后说的那句话,又红起了脸,悄悄的在桌子下踩了方翰韬一脚。方翰韬也对沈括等人分了几盏冰乳酪,剩下的那些,就全都划给自己,说道,“来,大家都岩尝。对了,小囚你就别多吃了。”

王冈一时气结,质问方大哥,自己为什么不能多吃,方翰韬无奈告诉他,你身体弱,小心吃多了拉肚子,我怕到时候三叔那里,我可不好交代。”有道是楚王好细腰,宫中皆饿死,方府判在厨房大搞一言堂政治,实施锅碗飘盆霸权,上行下效,沈括,蔡确,李诫,雪若这些人都跟着方府判一般吃法。连带着王安石的儿子王区也不例外,王三叔天天嗯造碳水,王囚年纪小,终究受不了自己老爹这番作风,小孩嘴馋,就天天到他方大哥这里蹭饭吃,跟着天天吃肉蛋奶。

一起吃久了,王囚的身子骨都硬实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孱弱,但是冰淇淋吃多了,还是有扁桃体发炎的可能。一番拉扯之下,王区也只分得一小盏冰乳酪,剩下那么一大碗,则破方府判大手一罩,”多乎哉?不多也。剩下的这些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了,小囚你就别看了。”让王囚很是无奈,只好吃着盏里,望着方府判碗里。

边吃着冰乳酪,闲谈胡闹了一阵,方翰韬则又看起刚才常州水文地理图,构思着自己以后常州江明一体化改革,而蔡确则向方翰韬继续请教眼下和曲规的斗争问题。“府判之前说,眼下曲规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中枢欧学土申诉,以期阻扰咱们的大计,方才能保住江阴,也保住他曲规的官位。府判三天也写了一封信给欧学士,如何就能对曲知县的信件置之不理,站在咱们这一边吗?

“这个就很简单。”方翰韬笑道,“我给你讲两个故事,讲完,你就知道我写这封信,如何就能让欧师信我而不信曲之墨之言。”“好,学生洗耳恭听。”蔡确和沈括都放下手中的冰乳酪,支起耳朵听方府判的小课堂开课教诲。“第一个故事,就是我在京城时候,韩四叔给我讲的当年陕西水洛城之案。”方翰韬开始讲道。

水洛城位于大宋陕西秦凤路和泾原路之间,西与吐蕃交界。庆历三年,东京收到陕西四路都部署,经略安抚招讨使郑戬的报告,德顺军静边塞寨主刘沪召集蕃酋,令其内附,杀掉反对的蕃部后,成功获取水洛城,便在郑戬巡边之时,提议在水洛城筑城。

但这个提议却引起了当时宣抚陕西,在泾原,秦凤呆了多年,久任边事的韩琦的反对,韩琦认为筑水洛城完全没有战略价值,无须劳师动众,损耗民力。在韩琦的建议下,朝廷又下诏征询当时任泾原路经略,渭帅尹洙的意见,尹洙的意见与韩琦相同,反对水洛城筑城计划,朝廷认同了韩琦和尹洙的意见,罟修水洛城。而陕西四路总帅郑戬不肯罢役,又派了属官董土廉前往帮助刘沪筑城。

于是泾原路总帅尹洙,在韩琦的支持下,和陕西四路总帅郑戬发生了争执。在韩琦的建议下,朝廷又一次听从他的意见,这次直接实行陕西四路分帅,各自为政,撤销了郑戬担任的陕西四路都部署和经略安抚招讨使,将水洛城之事彻底置于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尹洙的全权处理之下。而郑戬并不因此罢休,还是让刘沪,董士廉继续修水洛城,尹洙罢修的命令,刘沪,董士廉压根不听,尹洙派来瓦亭寨都监张忠来取代刘沪,刘沪也拒不受代,继续修城。尹洙大怒之下,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直接派自己的副手,当时的泾原路副都部署狄青带兵去水洛城,差点直接砍了刘沪,最后狄青直接枷送刘沪,董士廉入德顺军监狱。而水洛城在刘沪被下狱后,陷入骚乱,当时的谏官余靖弹劾狄青这急捕刘沪,以致生乱的行径。

事情传回到朝廷中枢,立马在水洛城之事上,朝廷中枢也分成了两派,范仲淹和韩琦,如同三年前对西夏是守是战的战略问题上,再一次发生了分歧。

范仲淹,谏官余靖,欧阳修等人主张调解,韩琦和尹洙主张罢修。值得一提的是,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四个人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庆历君子党骨干,号称“四贤”,四个人联手,发动了对当时权相吕夷简的弹劾。

其中尹洙,余靖,欧阳修当年都是在西京洛阳钱惟演的幕府之中研习古文,是同辈中的好哥们。如同现在的方翰韬,吕惠卿,曾布,章惇一般。

两方争执不休,范仲淹,余靖,欧阳修等调解派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熟悉现场实况,范仲淹当年在陕西,和韩琦分工明确,他是负责区延路和环庆路,对秦凤路和泾原路不熟。

余靖和欧阳修就不用说了,这俩人压根就没去过陕西。调解派的讨论水洛城之事,不能讨论地理细节,是否真能达到两路联通的战略效果,只能从大政策上着眼,考虑招攒蕃部,安抚武臣等影响。而罟修派的韩琦和尹洙则是前线主帅,对地方情势很熟悉,更多考虑前线的客观环境和技木性细节。

最后朝廷没办法,范仲淹等人占了上风,但是最后还是和稀泥了,水洛城依旧完工,人事问题上,因为尹洙和狄青曾经枷辱刘沪,终难以共事,势必有所回避。在欧阳修的强调下,狄青作为一路武臣中职级最高,不能因为逮捕一个寨主就调职,恐怕有损军纪,狄青和

刘沪都不能动,那背锅的就是尹洙,调往他路,而狄青也同样不能升官,不能因为同样一件事,一个调走一个升职,就把准南东路都转运使王素调来,成为渭帅,刘沪则罚降一观官,仍回水洛城。“水洛城这件事,最终到底应不应该修城,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中反映出来,中枢对地方是根本不了解。”

和蔡确,沈括等人讲完水洛城来龙去脉后,方翰韬给他们分析道。

中央不了解地方的前沿内情,一旦发生事端,竟然能拉扯大半年,都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结果还是迁就既成的事实。

要从东京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小城的存弃,已有鞭长莫及之叹。既然对同在北方,也算比较近,相邻的陕西的事情都不了解,那对于更偏远,南北之隔的常州呢?这就是从水洛城一案中,可以利用的点。还有更让人注意的一个细节,方翰韬又给蔡确,沈括讲道。

当时韩琦反对修水洛城,一个相当关键的技木性原因,就是支持修水洛城的战略价值是联结泾原,秦凤两路,所谓“秦渭通路”。但是韩琦强调,最近新修通的黄石河路,已经能有秦渭通路的作用,而且因为有陇山做屏障,更为安全。水洛城反而因为在外,更容易成为西夏进攻秦凤路的一个点。但是余靖,欧阳修他们都在中枢翻故纸堆档案,找出了数十年前曹玮欲修水洛城之事,来当做支持他们的论据,却全然不知新修的黄石河路的存在。“这样,有谋的边将就可以利用朝廷对边情不明,借助蕃部的支持,造成一些既定事实,来逼朝廷认可,最后完成开疆扩土,建功立业的美梦。”方翰韬笑道。刘沪出身于勋贵之家,他的哥哥刘涣和范仲淹关系匪浅,但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在这些关系,而在于他对蕃部的控制,造成了非刘沪就不能安定静边寨的局势,朝廷也只能让步,捏着鼻子认了。靠着蕃部,将自己的统战价值拉满了。

“现在,持正,存中,你们告诉我,谁是蕃部,谁是刘沪,又谁是尹河南呢?”小课堂讲解完,方老师开始了提问QA环节。

“明教妖民是蕃部,谁更熟悉常州内情的,调动明教妖民的,就是刘沪,而与之相反的,就是尹河南。”蔡确当即回答道。

而沈括也赶紧抢答,”那如此说,曲规给欧学士写信,陈明常州内情,就是以常州妖民作乱来威肋,让欧学士叫停府判。咱们想要使曲规这个计划失败,就得安抚住这些明教妖民,只要常州不乱,他曲规就不能效仿刘沪故智,而咱们也能造就既定事实,让中枢欧学士他们,全力支持我们。”

“对,也不对。”方翰韬说道,让蔡确和沈括两人一愣。”让明教不生事,只是一部分,安抚住明教,上马常州更大的项目,让朝廷离不开咱们,也是一部分。更为重要的,是怎么能让欧师不相信曲规申诉的常州内情,把常州的‘黄石河路’藏起来呢?”蔡确和沈括摇了摇头,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个,就要涉及到第二个故事了。”方翰韬一指旁边正津津有味吃着冰乳酪的雪若。“也就是阿雪的槐叶冷淘和冰乳酪之事了。”正津津有味,吃着冰乳酪,突然被点名的雪若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沈括和蔡确面面相觑,只能说方府判的脑回路足够清奇,怎么从诺大的一个宋夏大战,庙堂高层斗法的边事水洛城,转移到自家婢女吃东西这个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上面了?这和曲规斗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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