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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苗·阿纳托利耶维奇

谢苗·阿纳托利耶维奇

阿纳托利让自己的一个20岁的“儿子”陪伴15岁的职业杀手“大公”。在此之前,他已经让这个嫉妒心发作的干儿子搞的一肚子火气——那当然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他从小养到大的男宠。那位情绪化的年轻人哭闹不休地缠着自己的父亲要见“大公”,阿纳托利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再说,阿纳托利有意让他看看自己跟“大公”的差距,顺带学学那属于职业杀手的规矩与礼数,最好以后别再无理取闹了。

但阿纳托利对谢苗是没有是忠诚可言的,任何主人对自己的宠物都没有忠诚可言。他不会多爱他的宠物,还让他们在舌头底下含着毒药,倘若被人抓到了,为避免东窗事发,就立刻咬开底下的胶囊自尽。

关于这个青年男子,他姓氏不明,甚至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国籍,连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生身父母。即使有,恐怕也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他被阿纳托利取名为谢苗·阿纳托利耶维奇。想当年,当他还是个清澈懵懂的小男孩的时候(也是他自己最受宠的时候),是阿纳托利亲自教他说俄语的。

现在,他是个性格忧伤,有些任性偏执,又有些过度情绪化的美青年,相貌清秀,身材苗条到甚至有些病态的柔弱。他已经20岁了,哭鼻子时不再像小孩子一般纤楚可怜,但他还是总是哭。这无可奈何,因为他在阿纳托利身边只学会了靠哭泣表达自己的需求。阿纳托利对谢苗感到失望——但再继续这么下去,谢苗自己也明白,这失望迟早会变为厌恶的。

他是个漂亮的青年。但现在,哪怕要他穿上跟“大公”一模一样的衣服,也会像铂金旁边放着的银器一样黯然失色——不只是他。事实上,15岁的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比谢苗见过的任何孩子都要更像真正的天使。他不情不愿地承认,哪怕自己能回到那相对无忧无虑(只是相对)的15岁,在现在的德米特里面前依旧会显得黯然失色。

谢苗太清楚阿纳托利的审美,也从来就不信任阿纳托利的审美——要不然他这个没有名字的孩子就不会在这个人身边度过噩梦般的十年,甚至还要被迫冠上那个恶棍的父名。说到底,这个恶心的老男人如今更迷恋“大公”而不是陪他十年的“儿子”,只不过因为前者更美、更年轻、更假清高罢了。

谢苗拿出一盘国际象棋,向德米特里简要介绍了规则,就要跟他下棋。而他对面的那位15岁职业杀手此前从来没有下过象棋。不到五分钟,他就被谢苗杀得丢盔弃甲,连国王都被对方收入囊中。

“然而,我已经让了您了。”

德米特里看着眼前的青年骄傲地昂起头,样子简直就像一只雷鸟,一声不吭又有些手足无措地转着手里的棋子,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那是那枚刚被吃掉的黑色国王棋。谢苗就心有不快地让他把这颗已经被吃掉的棋子赶紧放下来,放到自己的棋盒里,这是赢家的战利品。

“大公”的神情显得孤傲而又正经。谢苗大概也注意到了,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棋盘上,而是密切注视着周围。这个一贯不擅交际的少年当然无意侮辱谢苗,那不过是他作为职业杀手的修养。但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显然激怒了谢苗·阿纳托利耶维奇。

“您是在隐藏实力……”谢苗压低嗓音,以近似耳语的音量向德米特里轻蔑地笑起来。“您要是赢了,我会在‘父亲’面前为您美言几句……您知道吗,他宠爱我,什么都愿意听我的。”

在“大公”的脸上,那懵懂到甚至有些愚蠢的神情忽然荡然无存。谢苗没有看到一双无害、懊恼、能把任何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孩子气的杏眼,而是一抹锋利到使人退避三舍的浅金色。

“我会努力的,争取下次让您玩得更加尽兴。”

瞧他多么高高在上,多么目中无人啊。可这个“大公”,哪怕他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在别人看来也不是什么缺点,反而是不容侵犯、让人不敢亵渎的孤高。

事实上,在这两个月里,阿纳托利在全世界到处搜罗与“大公”相似的少年,但那只是聊胜于无。因为没有谁会像他的“心上人”一样生着少女般的杏眼与阴柔纤美的脸庞,同时气质又冷硬如冰——更别说,也没有哪个孩子能像“大公”一样有着能将人一击毙命的傲人枪法。阿纳托利一气之下,就在孩子们的哭叫声中,把那些可怜孩子的右耳全部打了耳洞。

那天,阿纳托利绑架了“大公”的姐姐。当他把白狮子放出来恐吓她的时候,谢苗恰好就在躲在现场看着。谢苗是知道那狮子实际上是从来不吃人的。

而那个代号“大公”的美少年——不,应该说是职业杀手,不仅不救那个女人,还冷冷地射杀了她,连眼泪都没有掉一颗……真可怕,他明明只有15岁。

谢苗明白了,这15岁的美少年压根不是天使,而是恶魔阿纳托利找来的帮凶……他甚至是比阿纳托利更像个恶魔。

现在谢苗的相貌还没有褪色,依旧可以让阿纳托利容忍自己。但以后呢。自那以后,“大公”的阴影就让他总是做噩梦,梦到不再受宠的自己也被扔给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白狮子。梦里的狮子可不是家里那只调皮的大猫,它凶狠地咬断了他的脖子,它长着跟“大公”一样高傲又凛然的眼睛。

但另一方面,谢苗·阿纳托利耶维奇从不觉得“大公”会比谁更聪明、更刻苦、更擅长忍受疼痛。他觉得对方不过是更幸运,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其他人这一生都没机会得到的一切罢了。

“大公”唯一值得称道的不过是运气好,没有变成阿纳托利的宠物,反而被训练成操纵他人命运的职业杀手……如果自己也被选中,也许会做的比他更好。他会比对方更努力、更精准。谢苗固执地相信。如果自己也能一样幸运,他绝不会像现在的“大公”一样对暴行与丑陋无动于衷、置身事外,他会更恨那些为所欲为的恶棍。如果他也有那个能力,他一定会杀死阿纳托利,哪怕自己殒命也要救出那些被迫害的无辜的孩子们……

他,阿纳托利的一只宠物,做梦都想要赢过“大公”。他想要借此欺骗自己。他成为奴隶,而那人成为大公,中间的差异只是运气之神的恩宠——否则,谁又能来解释他忍受着的一切。难道,那只是因为他不够努力、不够聪明、不够刻苦吗?

他渴望着赢,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游戏。

……

晚上,谢苗在台灯底下默不作声地用核桃做着雕刻,而阿纳托利在他背后推门进来。

一看见他,阿纳托利的脸色就变了。他一脚把谢苗踹翻在地上,把桌子上的雕刻也给扫到地上。骂骂咧咧,让他赶紧滚开。

“‘大公’是一只值得费心思抓捕的白尾鹞——而你,不过是泥泞里扑腾的一只麻雀——还是一只成天爱摆弄坚果、不学无术的麻雀!”

谢苗压抑着怒火,一声不吭地忍受着,就像他以前会做的那样。他知道这个表面上跟任何人都笑脸相迎的前喜剧演员阿纳托利私下有多么喜怒无常,特别是在谢苗这样的宠物面前。

该死的喜剧演员,他在心里挑选最恶毒的词汇痛骂着对方。

阿纳托利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踢打与辱骂戛然而止。

他甚至和蔼地微笑着,向谢苗伸出手:“你想重新得到我唯一的宠爱吗,亲爱的孩子”

“没兴趣。”谢苗嘟哝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地上近在咫尺的那些雕刻。

“那么,你想要自由,对吧?”

未等谢苗做出什么回应,阿纳托利便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

“要是你能抓到‘大公’,或者是重创他,给他一个可怕的教训,但是不要让他知道是我指使你做的……我就发誓还你自由。他从此会接替你的位置,亲自感受你的痛苦。而且,只要你做到了,我会给你一笔数额巨大的酬金,就像我给‘大公’酬金一样。”

他甚至真的拿来了一只皮箱,里面装着美金,就像他跟任何职业杀手做交易时一样。

不知为何,谢苗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要是你抓到了他……你会对他做些什么呢。”

“亲爱的,我会对他做些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难道你还会为他难过?”阿纳托利笑嘻嘻的,把他拿核桃做的雕刻捡起来还给他。“没关系,等你获得了自由,到时候好奇,想看看,我会给你入场券的。要是你想,我甚至可以让你也尝试一下……试试他是多么使人上瘾的一只小猫咪。”

“不了。”只是看着阿纳托利的脸,谢苗就感到一阵恶心。“我没兴趣。这些话,你以后也不要再跟我提起了。”

虽说他并不喜欢“大公”,但对方到底只有15岁。他不想让那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年落到阿纳托利手里受尽折磨。比起报复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他还是更不愿意让喜剧演员奸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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