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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黛莉切之舞

德米黛莉切之舞

在12月的圣彼得堡,他穿着一套列车长制服般笔挺的衣服。他身体苗条而高挑,鼻梁的形状也是那么优美,全然像是一张窈窕少女的脸。明年的一月,他就要度过他的第15个生日。

那双漂亮的眼眸形状好像白果或者杏仁,颜色又像是金色的太阳——真不敢想象以前某个蓝眼睛的女人总能舍得赏这双眼睛一对黑眼圈。哎呀,可是无论您去哪,都找不到这样冰冷的太阳呀!

他是何等的动人,光是安静地站在那,就足够让人移不开视线。长靴包裹的纤细小腿闪烁着黯淡的皮革光泽,黑色连指手套下包裹着修长到与年龄有些不相符合的手指。

一个调皮的男孩子冲这个一动不动的少年扔了一个雪球,正好不轻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飞扬的雪花顷刻间便溅在他的眉头、睫毛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可雪花仍挂在他的睫毛上,遮掩着他的视线。但他并不愿意在袖子上擦去那些雪——尽管那事实上易如反掌。

孩子的母亲往孩子的耳朵上用力地拧了一下。

“哎呀,您瞧瞧!真对不起,先生,这孩子真是的……”

她拖着行李,误把他当做了一个恪尽职守的乘务员。他瞥了她和她的孩子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默不作声地把领子立了起来。他毫不在意、无知无觉地往远处走,看起来真可谓是宽容大度了。

如果他是乘务员,那世界一定是一台不能强行截停的列车。有些不够幸运的人无知无觉地走在铁轨上,注定要被列车碾死。它不会为谁人的哭喊声停下。即使是最善良、正直、高尚的人,只要被它无情碾过,都在劫难逃——德米特里·海因里希·尼古拉耶维奇只负责把那些不该挣扎、不愿意被碾过、妄想从铁轨上逃离的人们推回原处。

美丽动人的德米特里,多少人将你视为救赎,你就要亲手毁掉多少人!……

是阿纳托利·斯米尔诺夫将这个代号“大公”的职业杀手召唤到这里的。这位先生与德米特里所结识的叶戈尔、弗拉基米尔与德米特里的外公费奥多尔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跟他们不同的是,他既不会让列车碾死,也不负责纠正那些不想被车轮碾死的牺牲者。他可是那个有权改变列车前行方向的伟人——因为几十年来,他一直牢牢掌控着庞大的俄罗斯黑.手.党。他们这群沆瀣一气的豺狼,用着国库里倒卖出来的军火——那跟把亲生母亲的卵子剖出来卖没什么区别——接着送自己同胞的兄弟姐妹去见上帝。

实话实说,在职业杀手这一行,长相平平无奇才是优势。但另一方面,既然长相是上帝给的,那生得漂亮的职业杀手也一定不在少数。不过,容貌毕竟是上帝给的。上帝的礼物,祂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什么时候收回去。总之,人们切勿为这恩赐沾沾自喜、无法自拔啊——但即便如此,阿纳托利还是让“大公”那惊世骇俗的美貌给狠狠震慑住了。

老首领原本正无所事事地盯着电视屏幕里的科教频道,上面是一只花豹在追逐高角羚羊,手边的玻璃杯里还盛着金黄色的威士忌。但见到“大公”的一瞬间,他险些把那杯酒推到地上去。他看起来有些惊奇,有些惋惜,又有些困惑……

“我们拥有的是同一个伟大的母亲。”想起眼前这位“大公”的籍贯,他不由得心生敬意地给对方倒了酒。“干杯,敬我们的祖国俄罗斯。”

德米特里淡漠地和他碰了碰杯,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响动,接着就原封不动放了回去。他从小就不喜欢酒的气味。另外,他是宁愿渴死也从来不喝陌生人的酒水的。

阿纳托利想着情报上“大公”的本名和来历,饶有兴致地盯着那绺垂到右肩上的头发。他压低嗓音,像父亲一般柔声朝着德米特里说话。

“您长得很美,德米黛丽切(demetrice),我们可以交上朋友的。如果,只是说如果,您允许我更多地了解您——这年头,所有人都在乞求着一夜暴富,像您一样本分的俄罗斯好青年可不多了。……亲爱的米佳,您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没有之一。”

阿纳托利委婉地说道。只差一点,他就足以勾起那色如乌木、但比乌木柔软太多的深棕色秀发,触碰那惹人怜爱的下巴。他想看看米佳左耳上的那个洞,看看自己为“大公”留下的伤痕。他甚至幻想能够再度俘虏这只比以前更加孤独警惕的小猫呢。

“您以后总会遇到更漂亮的。”德米特里冷冷地打断了他。“而且,您的部下随手杀害了我的亲生父亲。把我卖掉的人也是您,不是吗。”

该死。阿纳托利不禁猜想,在他真正成为“大公”之前,一定曾有一个冷若冰霜、杀人如麻的监护人。

“大公阁下,我要纠正您一点。并不是我将您出卖,害得您被迫承受骨肉分离之苦——事实上,我甚至对此一无所知。毕竟那时我是从某个下三滥的酒鬼手里,用一笔卢布正大光明地买走了您,而不是将您卖掉。要怪,您也怪他吧。”

他的语气委婉而悦耳。那是因为阿纳托利年轻时是一个巧舌如簧的喜剧演员……他总是能让别人失去质问他的力气。不是所有喜剧演员都有机会登上这么崇高的位子的。

“给我一个与您和好的机会吧,‘大公’阁下。只要您需要,我发誓会为您处死您所有的仇人,我会给您一切别人给不了您的礼物。”

“我早就原谅了您,对您毫无怨言。否则,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阿纳托利赞许地点点头:“好样的,年轻的大公阁下,行业里就需要你这样开门见山的乙方……抽烟吗?这里有些上好的雪茄,古巴货。”

“不,我不喜欢烟味。”

点烟的手指猝然停下了。

“天啊,您还是这样年轻。既然如此,我就不当着您的面抽烟了。您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适应烟味呢!那您想来点别的吗?”

“不。”

阿纳托利想起情报所说的,“大公”性格谨慎多疑,从小就不会碰陌生人给他的任何酒水和食物。

只有和男人在一起的少男才是最优秀的,阿纳托利感叹道。因为他们的行为时处于勇敢、雄壮、刚阳,被同声同气的人吸引。

阿纳托利笑起来。后悔?不存在的。要说后悔,也是后悔自己当时财迷心窍,居然把这个倔强可爱的小家伙拱手让人,而不是把他据为己有。

“我认得您,德米特里·海因里希·尼古拉耶维奇,毕竟单边耳洞可是您身上独特的性感点——您那时候为了一个女孩哭了,不是吗?8年没见,您就已经从当初那个弱不禁风、会为女人哭泣的小可怜,成长为如今冷血无情的职业杀手了……有趣。您知道他们怎么评价您吗?只要雇佣‘大公’一次,就很难没有下一次。他们说你是一个只知道钱,而不知道挑选对象的情妇——凑近些,让我瞧瞧您究竟是怎样一个让人上瘾的性感小美人。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很有眼光的,不是吗?”

“大公”给了他一个充满威胁性的眼神。

“那您就尽管试试看。”

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维奇正值一个十分天真烂漫的年纪,既刚刚开始有了成年男子的高挑修长,又全然没有失去少男的柔美。阿纳托利忍不住盯着他那第二性征尚未发育完全的纤细脖子。的确,正如某些人为他所担忧的,倘若他真的落到仇敌手里,他们一定会用最残忍、公开的手法勒断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跟最珍稀的装饰品放在同一个盘子里。

只可惜阿纳托利眼前的这位“小美人”早已识破他的把戏——“大公”早就明白眼前的淫棍有着与少年同性滥.交的不良癖好,真可谓是当代的拉斯□□。

“希望您别告诉我,过了那么多年,您还是毫无长进,整天脑子里只想着找小男孩。”

那冷漠的美少年严厉地瞪着他。

“此外,敬称也不适合我。请您下周五去赫尔辛基机场,在那拿到您需要的东西。报酬付美元,现金。把箱子留在弗吉尼亚州的小树林里,我会自己去取。事成之前先付一半,之后再付另一半。在那之后我会消失很久,请您不要在传真机和电话里跟任何人说起我。”

“大公”睁着那双浅金色的杏眼,毫无惧色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真不错啊……这位首领一向是喜欢不肯任由摆布、会愤怒、会反抗的孩子的。这样也好,谁不想看到这样的脸上被折磨到露出无地自容的崩溃表情呢。

不够,这样还不够。

“但只要我想,我可以变得非常健谈,但必要时却守口如瓶。”阿纳托利倒掉了自己杯子里的威士忌,让它们从酒杯倾泻到地毯上。“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模仿柴可夫斯基的语调,就能讨得阁下您的欢心呢!……不过谁会把自己的老二,捅到rifle枪的管子里呢?那它的尺寸还挺可怜。”

见德米特里一声不吭,阿纳托利便不急不慢地说了下去。

“要是他们真想搞您,您早就含恨忍辱地捂着屁股仓皇逃走了。但和您聊天还是让我受益匪浅,也让我越发后悔自己年轻时为了几个钱就没有让您留在我的身边。”

“喝一杯吧,‘大公’阁下。我想成为您的朋友,帮您拿下您想要的一切。”他用一种跟密友说话时的友好嗓音,循循善诱地劝说着德米特里。“如果您想要得到我的帮助,如果您还想再次见到我,就请您喝下它。”

米佳,听话。您忘了您的“主人”是怎么教育您做一只讨人喜欢的好猫儿的吗。

德米特里打从一开始怀疑他根本没安好心。但他想到了西里尔,想起了他失去踪迹的哥哥。

在内心挣扎大约十五分钟后,他有些犹豫地举起酒杯,把那些跟他眼睛颜色很是相像的金黄色的威士忌小口小口地啜着喝掉了。虽说他的姿势就像皇子一般肃穆优美,但酒精的味道还是太刺鼻,他皱起的眉毛迟迟没能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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