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秋本代子妒火攻心
第二十章:秋本代子妒火攻心
自打入了冬不管西山还是东山都犹如被雪藏起来了一般,东山唯独三爷一家,每年冬天都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西山就不同了,热热闹闹的住了四家呢,一入冬不是他家找事,就是他家开火,三天一小打,六天一大打。
东山和西山中间隔着一条大河,现下已经冰冻三尺了,走在上面就跟走平地一样,这能冻掉人耳朵的天气就连狼崽子都不愿出来,更何况人了。
从高处往下看去只见那宽大的河面上慢吞吞的行着一辆马车,赶车的伙子颤颤巍巍的走在冰面上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冰面踩裂了似的,十几米宽的河面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这双脚一着地,那伙子浑身就跟脱力了似的,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下。
坐在马车里面的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寻阳城里的齐峻齐老板,要问他为什么来这荒山野岭子里,那还得从前些天说起了。
那川崎来到寻阳城第一个见的就是齐峻,两人相对坐在桌前,推心置腹的谈了许久,除了寻阳城白家,川崎还特地问了许多关于西山东山上那些土匪的事。
齐峻是个老狐狸,自然知道川崎心里是如何想的,拿下这寻阳城容易,可是若想拿下这山上的匪可就难了。
白远占据着寻阳城,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没有过要动他们的念头,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一过就是这么多年,可日本人不这么想啊,既然决意攻占东北,那么无论是山海关,寻阳城、还是那山上的匪,都必须向大日本帝国臣服!
川崎说出这话后,齐峻笑了,其他的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东山上的那位是万万不会向这日本人臣服的。
“黑三爷?”川崎念出这三个字,在嘴里一阵咂摸,蹙眉问道:“他的名字?”
齐峻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下头,“都这么叫的。”
川崎对这黑三爷来了兴趣,当即就写了书信让齐峻送去,那日齐峻从三爷绺子里下来,就被川崎的人带进酒馆了,川崎一听脸色不禁有些难看,这几日他对这“黑三爷”也有了几分了解,此刻是万万动不得他的,他索性就将目光转向了西山上的这几位。
马车晃晃悠悠的又走了约摸一个时辰,老远的就看见姚家寨子的旗子了,在寒风里烈烈的飘着。
伙计撩开帘子门,搓了搓这险些要被冻僵了的脸,笑道:“齐爷,到、到了。”
这边寨子里,姚大头穿着短袄蹲在院子里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掐着一只长毛的兔子正想着从哪下手才能剥出一块好看的皮毛呢,就听一阵飞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他不由蹙了蹙眉头,这山下又是哪两家打起来了。
来人脸色通红大口喘着气,伸手推开半掩着的院门迈进来就急慌慌的喊道:“当家的,山下来人了。”
姚大头面不改色,右手翻转,那锋利的刀子一下划开了兔子的腹部,姚大头两手抓住它微微泛起的肚皮边缘,没等那兔子反应过来,他两手用力一扯,一张完整的毛皮就到手了。
地下这兔子表面一片血红,眼珠还在动,还活着,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剥了皮,那伙计看直了眼,站在原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当、当家的,你要这兔子皮干嘛的?”
姚大头站起身来将兔子皮晾挂到磨盘上,拿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几块暖和的围脖给三爷的妹子送过去,年后让姚巍把人娶过来。”
那伙子一听脸色更惨白了,“大当家的,我可是听人说,那娘们狠着呢,洪三他哥哥不就是让她用鞭子把头给扯下来了么!咱少当家的能治得了不?”
他刚说完,姚巍就从外边进来了,大冷天的身上只穿了一见薄衫,棉衣拿在了手里,原本一脸的络腮胡子也刮干净了,这么一看倒也是个干净利索的汉子,他将棉衣放到磨盘上,大声一笑,“怎的就治不了了,这到了床上,再狠不还得听爷们的,爹,你说是吧。”
姚大头笑了笑,这才想起那伙计刚才说的,“山下什么人来了?”
那伙计一拍脑瓜,赶紧道:“当家的,是城里的齐老板,自个一人来的,我看冻的够呛了,就让人到大厅里等着了。”
姚巍皱了皱眉头,“这冰天雪地的,他一堂堂齐老板竟然来咱们绺子里,依我看,他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姚大头对这齐老板没什么好感,往年里齐峻的货他可是没少劫货杀人,今日里竟然主动上门,还孤身一个,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
姚大头和姚巍起身就要朝前厅去,走到门口,姚大头回过神,对那伙计指了指那地上的兔子,吩咐道:“拿下去,让人煮煮吃了,别浪费。”
那伙子只觉浑身发寒,点了点头。
前厅里,齐峻捧着一杯热茶正在暖身子,见姚大头来,他不禁放下茶杯,赶紧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姚当家的,今日齐某冒昧前来,还请见谅。”这姚大头不比别人,他的辈分可是这一辈的,饶是三爷见了也得按着规矩行礼。
姚大头背着手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大步走到主座那,转身坐下,对齐峻挥了挥手,“坐吧,这寒冬腊月的天儿,你不在城里待着,跑我这里干嘛来了?”
齐峻一笑,施施然坐下,“齐某今日上山自然是来为大当家的谋福利来了。”
姚大头看着他,不禁一笑,身子朝后一靠,悠悠道:“那你说说看,老子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再说这边,自从金柳儿住进了酒馆,秋本代子的脸色是一天比天黑,就连秋本久美这几日都乖巧的呆在房中不敢出门,唯恐触着了秋本代子。
川崎这几日心情大好,换下了军装,穿了日常的和服,今早起来就带着人去唐老板的宅子了,临走的时候特地吩咐了几个人在他房门守着,他不是怕里面的人跑了,他怕代子心生嫉妒,给他惹出事端来,看来,今晚应当去抚慰一下了,这几日代子看他的眼神很是吓人啊。
川崎做在车的后座上,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此次去唐府他是为了一听那绝妙的琴声。
唐代学得到消息,一大早就让人准备着了,雨湘坐在堂前小口的饮着茶,眉眼间弥漫着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唐代学坐她对面,环顾了一圈四周,压低了声道:“待会等人来了,你还是这样子就好,我看那川崎也是个懂琴的人,对你自然不会动粗,等过几日,我就派人送你去香港那边,这边是没法待了。”
雨湘放下茶杯淡淡道:“义父不走,雨湘也不走。”
唐代学满眼无奈,“你这孩子……唉,罢了,我自然是想走,但革命尚未成功啊!子木护送那人去苏联,还没消息……”
雨湘敛眸,“眼下gm党有了美国那边的支持,对咱们的人处处打压逼迫,眼下已经退守到了西北,南边的人对北方早就虎视眈眈已久,如今日军来犯怕是早就想放手不管了,东北沦陷恐怕是早晚的事。”至于那张大帅,他能不能活到年后还是变数呢。
唐代学幽幽叹了一声,“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日后有离开的机会,你必须离开,我本就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雨湘勾了下嘴角,她怎能不被牵扯进来,姨母替义父在暗中处理消息和情报长达十几年,芳怡苑被日军占了,姨母唯恐自己被有心人抓走,用死护住了那些秘密,姨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又怎能在此时离开。
川崎前脚刚走,秋本代子就走到了他房间门口,伸手就要拉开门,那一左一右的武士一把按住她的手,面无表情厉声道:“没有川崎大人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入!”
秋本代子眸中尽是恼怒,扬手就给了这人一巴掌,沉声呵道:“滚开。”
那人俨然不动,双目瞪着前方一字一句道:“秋本小姐,川崎大人有吩咐,您若是想进去,请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啪!”
秋本代子扬手又是一掌,那人嘴角流下了血,他面不改色的伸手抹去,继续看着前方,丝毫不理会眼前这人,哪怕她是秋本家的长女。
秋本代子站在门前狠狠的瞪着里面,尽管什么都没看到但她知道那女人就在里面!这中国女人真是该死!
另一侧秋本久美笑着同那个中国女孩走了过来,秋本久美一擡头就见秋本代子沉着一张脸站在川崎门前,她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伸手拉住了身旁这女孩的手就要转身。
秋本代子缓缓转过头,叫住她,“久美!”
秋本久美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擡眸对上秋本代子的那骇人的视线,勉强一笑,“姐姐。”
秋本代子点了点头,将视线落到了她身板这女孩身上,张嘴就道:“你们中国有句形容女人的话,我觉得很贴切,一个个的都是天生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