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患难见“真情”
第八章:患难见“真情”
一大早霄云就起来了,到楼下吃了早饭,跟白远说了些寻阳城的近况,等他回到房里,一眼便看到那睡在床上的人依旧紧紧闭着眼,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以往两人不管闹腾多晚,六子每天都能准时起床,眼看时钟的时针都要指到“十”的刻度,还在睡着,霄云摸了摸鼻翼,心里有些发虚,昨夜里他们两人做的是过火了一些,以后还是节制一些的好。
霄云转身轻悄悄的走了出去,将门轻轻阖上,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原本躺在床上“睡着”的人缓缓睁开了眼,他唇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小心又缓慢的转过了身子,换了个姿势,又闭上了眼。
到了中午,六子从床上起来了,赤着脚走到衣柜前,面无表情的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衣服,站在镜前一一穿上,那镜子里,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完好的地方,遍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和牙印。
他敛眸将衣领拉高了一些,不放心的又看了一遍,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韩言晟和张昊宇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着六子下来一起出发回寻阳城了,霄云坐在沙发上不知在和白远说些什么,两人看起来聊的很开心的样子,白远一见他下来,不由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六子,来。”
六子走到他身前,微微颔首,“义父。”
白远指了指霄云身旁,“坐下,坐下,听霄云说,你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六子面上毫无波澜,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霄云,郑重的点了点头,“义父身边没有自己人,做事多少有些不方便。”
白远面上一抹欣慰,“此事就不用你担心了,现下我担心的是寻阳城,今早听人说,现在寻阳城中已经有一支日本军队了,三百人,佐藤死后,日本又派来了一个人,听说姓川崎,山海关这一事也是迫在眉睫。”
“霄云必须跟着你,有他在,我也放心一些,至于瑾瑜,先放一放,只要他不落在日本人手里,我就不必多为他担心了,他玩心太重,正要再外面受一些苦,等他撑不住了,自然就回来了。”
六子紧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才重重点了点头。
“此次回去,齐峻必须除掉了。”白远沉沉道。
霄云接道:“此事我已经有安排了。”
白远听罢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也不早了,今晚赶到客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就到了,我是无法回去了,安定的时日也不多了,年后,无论寻阳城发生什么事,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以城中百姓为重!”
六子和霄云同时应道:“是!”
寻阳城外,进山口。
“哎哟!唐老板可真实诚,这么大一块冻牛肉,这是想累死小爷啊!”
李子木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大包袱,里面放的尽是路上吃的干粮,都是十成十重的的肉干骨头腊肠……唐老板知道李子木食量大,特地让人多煮了一些,反正这天气也不怕放坏了。
李子木气喘吁吁的将所有东西都搬下来,跟开车的伙计贫了两句就让人回去了,这二蛋胆小的很,待会天黑了看不清路,这路上又滑,万一抛锚了,他不得吓哭啊。
李子木回过身看着地上这一堆东西不禁犯愁了,擡头朝那魏先生看去,“嘿,魏先生,这一堆东西,我也拿不了,过来帮把手成不,您就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拿最沉的,您看怎样?”
那魏先生手里提着箱子,转过身来,一看地上这一堆东西也不禁皱眉了,想都没想就道:“我不拿。”
李子木被他这话给堵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伸手指着魏先生,骂人的话呼之欲出,一看魏先生那冻的没血色的嘴,他又给生生的憋回去了,幽怨的叹了一声,弯下腰将包袱背到身上,左手拎两个,左手再拎两个,地上还剩一个,他怕冷,本来穿的就多,这身上又挂满了东西,这会连腰都弯不下去了,圆滚的跟个球似的。
李子木气喘吁吁的扶着腰,对前边那人喊道:“不拿就不拿!那您老能屈尊弯个腰把这包袱挂我身上不?”
魏先生不耐烦的回过身,一看这李子木,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想笑愣是忍住了,他低下头,肩膀耸了几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李子木走来,弯身拿起地上这包裹,摸了一下,感觉像是腊肠之类的。
李子木见他拿着以为这魏先生起了善心想帮他拿一……他还没想完,魏先生扬手就把包裹挂到他脖子里,冲他挑了挑眉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福”。
李子木纳闷,“什么福???这还是福?老子这是倒了八辈子霉……”
魏先生抿嘴一笑,白皙的脸颊上深深的陷下去了两个小酒窝,好看的紧,他看着李子木慢悠悠道:“是fool,不是福,它是个英文。”
李子木闷哼一声,擡脚朝前走,走了没两步回过身,好奇问道:“那你说的这个‘fool’是什么意思?”
魏先生面不改色的瞎扯,“这个词是英俊潇洒的意思。”
李子木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摸着下巴轻啧一声,转过身嘴里一直咂摸着这个“fool”。
魏先生忍俊不禁,跟在他后边笑的不能自己,擡眸一看李子木这浑身挂满包袱的样子,更加忍不住了,紧紧咬着下唇唯恐自己笑出了声,这哪里还有当初那高冷先生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就进了入山口,再往前走就是三爷的岭子了,这条道是去边界的必经之路,来的时候唐老板也交待了,只要报上他的名号,三爷肯定会让两人过去的。
李子木听他这么说,心里对唐老板更好奇了,这姓唐的开赌场,经营妓院、还投资煤矿、明着跟白家一条裤子,暗里跟gc党还有一腿,现在又大言不惭的跟他说,遇见黑三爷提他的名好使,这要是哪天见着了那姓蒋的,不知道说他唐代学的名管用不。
入了山,这路可就不好走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这雪都没到膝盖了,幸好他穿了两条棉裤,就算湿了一条,还有里面那条呢。
他穿了两条棉裤,跟在他身后边的这位可是只穿了一条,这会冻的嘴唇都青紫了,浑身上下没一处热乎劲,走着走着身子都要僵掉了,眼前越来越模糊,腿冻的擡都擡不起了,一个踉跄就直直的倒在雪地里了。
李子木走着走着没由来的右眼跳了一下,朝后一看,哪里还有人影了,这把他给吓得一颗心立马悬起来了,他着急忙慌的往回跑,跑的太急一个踉跄就滚出了好远,包袱里的牛羊一下掉了出来,也顾不得捡了,爬起来继续往回跑。
跑了十几米,这才瞧见那雪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不是魏先生还能是谁,李子木伸手探到他鼻子下边,悬着的心“嘭”的掉下来了,没死没死,吓死老子了!
李子木吓得出了一声的冷汗,把身上的包袱卸下来,抱起这魏先生走到一棵树下,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袄就盖到了他身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林子里时不时的响两声狼嚎,李子木坐在火堆前,抽出腰间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将牛肉切成片串到树枝上,放到火上烤一烤就能吃了。
魏先生坐在他身边,捧着一块牛肉啃得正香,他上边穿着李子木的棉袄,下边套着李子木的棉裤,头上还戴着李子木的帽子,刚才醒来的时候李子木逗他,要他把棉袄棉裤脱了,魏先生红着脸愣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李子木嚼着牛肉,伸手探进自己怀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酒盒子,打开盖子,轻抿一口,一口下去,浑身都热腾腾的,那叫一个舒爽。
魏先生舔了舔嘴角,李子木一回头就跟他对上眼了,低笑了一声,将酒递给他,“喝点吧,暖暖身子。”
魏先生迟疑了一下,李子木轻啧一声,“怎么着?还嫌弃?”说罢,伸手就要把酒收回来,魏先生一把抓住他的手,李子木怔了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微微别过头,嘟囔一声,“别给老子喝完了!”
魏先生敛眸,拿过酒抿了一口,入口就是一阵呛鼻的辛辣,差点把他眼泪给逼出来,他捂着鼻子,把酒扔给李子木,“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
李子木一把接住酒盒,跟宝贝似的亲了一口,乐道:“这酒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我家师父自创的,这天底下现在就只有我会酿了,等我死了,这酒可就绝种了。”
魏先生轻笑了一声,心里暗道:绝种了好啊,这么难喝的酒,也不见得有几个会喜欢。
两人吃喝完了,木柴也差不多要燃尽了,李子木站起身在附近又寻了一些,这火要是灭了,明早他俩可就醒不过来了。
将火堆烧旺,李子木一屁股就坐到了魏先生身边,魏先生将随身带的那箱子紧紧抱在了怀里,将大衣披在了身上,又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趴到膝盖上就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