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话痨孟某人
第一章:话痨孟某人
“刘伯,刘伯,把这个拿上,白将心里说了让我们把他的这几件衣服都带过去。”
刘伯回身一看,不禁怔了下,脸色变了一些,伸手接过小梅手里的这几件衣服,轻叹了一声,这几件都是小姐在世时亲手缝的,白远穿了这么多年,缝缝补补就是没舍得扔,这有了新夫人,心里还挂念着这几件衣服,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了,小姐当年没看错人。
屋里。
张昊宇今日也换上了一身新衣裳,站在镜子前拿着梳子一直在梳他那几根毛,霄云扣着袖扣从房里出来,见他这样不由乐了,斜睨他一眼,戏谑道:“张少爷你这都梳了半个多小时了,再梳这梳子都要断了。”
张昊宇闻言放下梳子,得意的扬了扬头,和他并着肩一起朝楼下去,“我已经让张衡去街上置办些特产了,巧巧嘴馋最喜欢吃些零嘴,幸好龙门镇和寻阳城离的不算太远,下午出发,在路上一夜,第二天中午就能到,诶,六子呢?”
霄云也纳闷呢,“早晨起来就没见他,估计是去部队交待些事了,不等他了,玲珑,告诉厨房,开放吧。”
玲珑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跟来人迎上了,连忙退到一边,“先生……额、这……”
六子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霄云擡头正要喊他,一看跟在他身后的人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张脸拉的好长。
张昊宇见状乐了,打趣道:“这秋本代子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这妹妹怎么说送来就送来啊,这一天可以,怎么还天天送了。”
跟在六子身后的秋本久美怯怯的露出一个头来,伸手对这两人打了个招呼,今日里,她穿了一身可爱的洋装,头发尽数垂在身后,看着很是好看,张昊宇一见好看的人立马就没了脾气,伸手就给人来了个飞吻。
霄云闷哼一声,六子回身用日语对这久美说了一串叽里呱啦,秋本久美听话的点了点头,对霄云和张昊宇鞠了一躬就朝沙发那处走去了。
玲珑带着人赶紧把饭菜上齐了,“先生,刘伯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吃完就可以出发了。”
六子点了点头,拿起包子就吃,桌下霄云踢了六子一下,他拧着眉头不悦问道:“这什么久美怎么又来了?她该不会是要跟着一起去龙门镇吧?”
六子想都没想就道:“不会。”
霄云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一连几天,秋本代子都让人把秋本久美送到白府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似的。
秋本代子自然不怕,她恨不得全寻阳城都知道此事呢,她这么做就是为了逼六子就范,为了拿下寻阳城,拿下东北,她只能牺牲久美的幸福了,不过,在她看来,能嫁给这白先生也是久美的福气,若是再日本,久美早就被嫁给那个恶心的向佐老头子了。
吃过饭,六子让人把秋本久美送了回去,带着人又亲自审查了一遍礼品,确定无误后才开始装车准备出发。
此次去龙门镇是张大帅亲自张口邀请的,为的就是告诉白家人,他女儿张巧巧以后就是白远明媒正娶的夫人了,是你们白家的媳妇了!
龙门镇,张大帅府。
“娘,我不穿这个,这个丑死了,我想穿婚纱,前几天刘家小姐出嫁穿的不就是婚纱么,我也……”
“你也你也想什么?!”还没见人,就听得了一声怒喝,张大帅一脚将门踹开,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张巧巧坐在梳妆台前,小嘴撅的老高,别着脸,就不看来人。
张夫人瞪了张大帅一眼,张大帅见状脸色缓和了一些,伸手搭在了张巧巧肩上,看着镜中人,好言好语道:“女儿啊,那西洋的玩意有什么好的,咱老祖宗的东西咱们可不能忘了,再说了,这嫁衣可是你妈当年穿的,这上面的玉啊,坠子啊,金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还有这凤冠……干嘛非得穿那白色的裙子,白色多不吉利,这可是你跟白老弟大喜的日子,可不就得红红火火的,你这要是穿个白的这、这多不合适!”
张巧巧破功,低头笑了,小脸通红,伸手捧起面前的凤冠,“娘,你给我戴上,我试试。”张夫人笑着暗里朝张大帅比了个拇指,张大帅摸着光头嘿嘿一乐。
张夫人拿起凤冠小心翼翼的给戴到了张巧巧头上,还没戴上,门口就进了个小兵,着急忙慌的报道,“大帅,门口来了个人,邋里邋遢的非说认识白先生,要见白先生,赶都赶不走,这……您看?”
这要是搁以前,这人早就被打发走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后天白远和小姐一结婚可就是张大帅的接班人了,这要是得罪了,那他以后还能过上好日子?
张大帅心里也纳闷,按理说,白远认识的人不都应该是……怎还会认识邋里邋遢的人?张大帅向来疑心重,尤其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当即就带人朝门口去。
张巧巧一把挥开张夫人的手,提着裙子也跟了上去,张夫人无奈的看着她,张口叮嘱道:“慢着点,你一姑娘家能不能稳重点……”
门口那邋里邋遢的不是别人,正是从煤矿中假死逃出来的孟居,被李子木扔到船上后,他跟着船家一路到了天津,船家把他送上岸夺了他的包袱就跑了,气得他在岸边跺脚。
后来在十八街碰到了一个特有意思的老头,老头买了几个“狗不理”两人蹲在屋檐下边谈古论今,谈的那个对口啊,就差跪下拜把子了,老头还给了他几根麻花,那可是一个好吃。
接下来他就蹲在那桂发祥门口蹭吃蹭喝了,吃牛扯犊子,这么过了几天,孟居越想越憋屈,他堂堂孟居竟然整天蹲在别人门口混吃等死,既然这样那他还不如直接死在煤矿里,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满肚子的文韬武略!
这天一大早孟居就跑到茶馆角落里寻了个舒服的地儿蹲下身打听各路小道消息了,要想听什么就得来这市井之地,民众舆论最真实最贴近事实的地方,其他的?没用,尤其是报纸上那些,尽是一些有心人瞎报道的。
这日本人都要打进来了,那报纸上还报道什么寻阳城白家大败日本的秋本代子,啧,有什么用啊,人家马上马的就要进城宰人了。
早点时间一到这茶馆里的人就渐渐上来了,喝茶喝粥吃点心吃包子……一个个吃的那个香啊,孟居咽了咽口水,从兜里掏出一小截麻花细细掰断塞嘴里了,抻直了耳朵一字不落的听着四面八方的消息。
还真别说,这第一道消息就把他给乐坏了,这怎个乐坏了呢,这消息可不就是,白远过几天就要跟张大帅的女儿成亲了么!
这消息刚听到耳朵里,孟居脑子里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列出了一系列的蓝图了,当即起身就朝外走,嘴中念念有词,眼中尽是欣喜,要不是他顾忌这么多人在,他一定原地蹦起来了,白远这小子,面带福相,生来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他这一生注定大起无大落啊,只不过……只不过、此人命中注定无妻……看来这张家小姐也是个短命的啊!
孟居折身回了一趟十八街,到桂发祥的铺子跟那老头好好的道了个别,那老头怕他路上饿着,赶紧的叫伙计包了十几根麻花,孟居给激动的,握着那老头的手无语凝噎,末了狠狠的抱了一把这老头,转身就奔进了人群里。
这老头站在门口乐呵呵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顾自乐道:“跟方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还真像!尤其是这吹牛的本事!”
此时,孟居坐在地上正抱着最后一根麻花啃得正带劲呢,一擡头就跟张大帅对上眼了,连忙歪了歪身子朝张大帅身后看去,不禁纳闷,白远那小子呢?
张巧巧随即赶了过来,跑的有些着急,脸上微微泛了红,胸口微微起伏着,伸手拍了拍胸口,低头就朝孟居看去,这一看不禁怔住了,想都没想就道:“阿远会认识他?”
孟居盯了这张小姐三秒不由摇了摇头,将麻花用油纸包好又塞回了怀里,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拱手对张大帅笑道:“张大帅,在下孟居,曾任某主席的幕僚,跟白先生在北方待了一段日子,孟某今日这般上门,实在不妥,请大帅见谅见谅。”
张大帅虽不识得几个文人,但这孟居的名声还是听过的,就算没听过,这某主席的名声那可是如雷贯耳,这人早在几年前就没了消失,原来是跑到了北方,还与白远……
张大帅眼珠转了几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笑着走下台阶,对孟居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孟先生请,这一路舟车劳顿一定受了不少苦,你先歇息着,等白老弟回来,我就让他去见你,如何?”
孟居此刻恨不得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连声大笑,“好好好……其实孟某这一路也没费多少波折,孟某是坐在老乡驴车上来的,有一段走水路,那船家看我孤身一人发善心就把我带过来了……这院子果真大的很啊,比白远小子家里大多了啊……这花是叫金秋菊吧,我老婆……”
张大帅面上陪笑,心里早就把这臭老头给嫌弃一顿了,怎的这般多话,不知白老弟是怎么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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