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子
故人之子
“先看看,或许这些高手能为我所用,”白哲自信满满地说道。
秦执拌嘴道:“你可想得美。”
两人走到屋子前,又看见一名弟子,彬彬有礼地鞠了躬,带着笑意问道:“在下雪吟,哪位是白哲白公子?”
两人对视一眼,在商量这要不要暴露身份。
见二人不言语,雪吟也是开始猜测,“素问白哲公子喜欢素色衣裳,那想来左边这位便是白公子吧。”
秦执不喜地撇了雪吟一眼。
雪吟似乎丝毫没有在意,继续礼貌地邀请白哲:“白公子请。”
白哲看了眼秦执,问道:“他不能进去吗?”
雪吟略带歉意的说道:“师父只让你进去,其他一概没说。”
白哲无奈地拉住欲要爆发的秦执,小声说道:“你别担心。你且在外面等着,如果有情况,你在这好歹有个照应。”
“你就安慰我吧。他们都这么安排,怎么可能给我们机会。”秦执轻轻拍了拍那人的手,“你去吧,有事叫我。”
白哲温和一笑,转身去打开房间门,进门后门自动合上了。他听到左侧有动静,一个转身躲过了暗箭,却感觉脚踝处好像靠到了一条细线。一个呼吸间又几支暗针射出。他轻轻踏地而起,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完美的圈,等躲过了暗针,立刻站稳在原地,不在移动。
因为稍稍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从一进门开始,往前的每一步都铺满了陷阱。无论是地上还是空中都布满了丝线,每一个机关都充满了未知。
白哲忍着心中的疑惑,先是礼貌地问了好,“晚辈,拜见殷掌门。”话音落下许久,他只听到茶水倒下的声音,他甚至无法用意境去感受到那人的气息。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倒水声和影影绰绰的人影,白哲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人在。要知道两人距离不过半里地,在怎么说白哲好歹是个下品四级,如果连敌人在半里地内都感知不到的话,那还得了。可眼前这人却有这样的实力。
“殷掌门,”白哲不管那人听不听,继续说道:“晚辈白哲,今天前来拜见您,不知您这是何意?何故拦我?”
一个略有些厚重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你都寻到这来了,又何必装傻充愣。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何身份,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倒也不必这般猜忌。直接告诉你也无妨,这些机关都是当年你娘亲手做的。”
“我娘做的?”白哲认真端详了一下房内的机关,有些细节处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端倪。整天看着好像杂乱无章,实际上很有规律。白哲不太懂机关陷阱,但由衷地觉得这个机关阵恐怕只有上品的人能过。
“你方才的话,我有个问题,”白哲先不理会机关阵的事,而是说道:“晚辈并不知晓您要做之事。”
几乎是话音未落,白哲就听到一个轻轻地叹息,似乎带有一丝惋惜。
“你终究不是在杨家长大的孩子,也不是禾韵所带大的孩子,少了许多的心计和谋略,这也不怪你。”殷知缓缓说着,一个挥手掀开面前的帘子。一面用深邃的眼神看着白哲,一面当着白哲的面扭转了在一旁机关,房间里的机关和丝线瞬间无影无踪,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白哲看见殷知,便是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不是熟人再见的熟悉,而是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殷知很快撇弃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嘴角扬起一点幅度,就化去了严厉。他对着白哲招了招手,放轻语气说道:“孩子,过来吧。”
白哲自然依着他的话走到跟前,像个要受训的小孩。他对殷知总是莫名的亲近,或许是因为母亲,或许是因为那些机关,或许是那一声孩子。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和闽韵阁的关系都是不同寻常的,这对白哲是件好事。
“殷掌门,”白哲与他相对而坐,先小心地饮了一杯,才开口问道:“您和我母亲关系如何?”关系一定不简单,不然也不可能让闽韵阁阁主亲自制造机关。
殷知似乎被这个问题逗笑了,朗朗地笑了一下,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如果当年白衡阳没出现,我可能就成你父亲了。”
白哲瞪大了眼睛,殷掌门居然是追过自己娘的人,同时也是父亲的情敌。
“不必意外,”殷知不急不慢地解释道:“我原名杨知,与你母亲杨禾韵算是青梅竹马,后来离开杨家各自闯荡,我一手建立了阴阳派,杨师妹创立闽韵阁。阴阳派自然以修行为主,而闽韵阁除了制造一些机甲器具,还会研究一些闽方的韵律。因为师妹在闽方住过一些时日,对闽语很感兴趣。”
“闽语,我倒不曾听说闽韵阁还弄这些,”白哲对这一消息颇为惊奇,原来人人称作威风凛冽的女汉子,竟也有爱曲这一特点,“想来这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
殷知点了点头,似乎有着极大的痛惜,“原先禾韵想先把机甲器具的名声打出去,用开稳住闽韵阁在江湖上的脚跟,打出闽韵阁的名声之后,再来研究闽语的乐曲。可惜呀,虽然不过几年时间,闽韵阁的名声就已经威名远扬了,结果没来得及就被朝廷的事给打断了。”
殷知一边煮着茶水,热气腾腾的雾遮掩在两人中间,白哲不能详尽的看清殷知的表情,或者他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变化,说什么都是语气平平,表情和颜悦色。
“那,您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白哲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事,然后还闽韵阁清白。
“你就不好奇,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闽韵阁的事有那么重要吗?”殷知的语气透露着一丝不满,这是白哲很明显能够感受到的。这白哲觉得殷知并不在意闽韵阁发生了什么,而是只在乎他的杨师妹。这也可以很好地解释殷知对杨禾韵的爱意。
白哲深吸一口气,知道殷知不太想谈闽韵阁的事,于是只能按照他意愿来问道:“那,我就问问我母亲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殷知拿起热水壶缓缓浇入装着茶叶杯中,茶叶慢慢散开,茶香迅速弥散开来。不一会儿茶水泡开了,便可倒入漏斗中去叶留茶。
殷知像是用泡茶的过程来寻找过去的记忆,待茶水倒入杯中,他才开口说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白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神一秒才卡顿地说道:“现在,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最近出来些乱子,有点麻烦。”
“谁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的?”殷知问道。
“最初告知我身份的人我还没查清楚,不过后来将此事广而告之的,是少潋阁,但我们商量好了要合作调查真相,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来找麻烦。”白哲一五一十地告诉殷知,因为他觉得骗殷知没什么必要,毕竟是老妈的前夫,啊,这想法可能不太对。
“为什么要查这事?”殷知依旧很逃避这个话题,但却奇怪白哲对这事的坚持。
“殷叔叔,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闽韵阁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臭。我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闽韵阁的存在,也不知道它和我有什么关系,可如今,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父母为何人,但却又背负上了闽韵阁的骂名,遭受着江湖的追杀。”白哲顿了顿,解释道:“我不是不想了解我的亲生父母,只是当下之急,是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
殷知饮了一口茶,“可,倘若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了解,你凭什么认为这件事上他们一定没错?”
白哲也认真地回应道:“我怀疑事情真相,并不是通过了解人性,而是从他人嘴中得知的真相。他们所谓的真相中,有着很多问题,觉着说不通,所以我要查。”
“问题不都是朝廷给的吗?难不成你还想找朝廷的麻烦?”殷知一下子就点破了其中的问题。
白哲有些意外,说道:“您都知道?那怎么不告诉江湖人。”
“他们凭什么相信我呢?”殷知一脸严肃地说道。
白哲想来也是,有些失落地低下头,闷闷地和了口茶。
殷知给他续上了茶,立刻接上刚才的话题说道:“其实在此事之前,禾韵找过我。”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