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chapter26

“我才没有和他吵架,是他单方面的胡搅蛮缠。”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无法理解灰谷兰的脑回路，便将上午两人吵架的过程跟今牛若狭说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他在报复我。”

今牛若狭沉思片刻,说：“我倒觉得他在帮你。”

“你怎么帮他说话？”我扯了扯他的脸，猜测道,“你不会是灰谷兰伪装的吧。你倒是说说看,他是怎么帮我的？”

今牛若狭任由我拉扯着脸，淡定地反问：“如果我像你对阿真那样对你，你会开心吗？”

“假如你开了一家店,但我怕你和顾客发生矛盾，于是找人偷偷把店里的东西都买下来，你会开心吗？”

我不假思索道：“会啊。”

今牛若狭：“……”

“要有这种好事,我全家都会很乐意，毕竟做生意是真的很辛苦，父亲和我都一年没见面了。”

今牛若狭被我的答案噎到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于是改口说：“我刚才打的比方不对，我换个问法，芙柚子,你愿意接受被人安排的生活吗？”

被人安排的生活……

很难不去联想先前的经历。

在与外界切断联系的庄园里,被兰先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逃亡一次次失败,身边全都是梵天的成员。

没有比那更无望的未来了。

“你在意阿真，我也在意,但我们除了提醒,不能插手他的决定。”

今牛若狭声音轻快,眉目间充满对朋友的信任。“而且阿真他啊,才没那么容易出事呢。”

只是……

“若狭,我……有点怕。”

犹豫过几次，都没把从未来穿越到这里的事告诉他，听着像天方夜谭，又觉得说出来很可能会触发某种机制，眼睛一睁又回到未来。

“怕也没有用。”

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直接安慰我说不要怕。

那些哄人的话固然很空，但却是男生的常用选项。

他说，怕也没有用。

“再怕也要面对。”今牛若狭收起脸上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因为人不能选择逃避。”

他的眼眸里满是认真，甚至算得上是一种审视。

“芙柚子，你有做过后悔的事吗？”他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说：“没有。”

就算是有，我也不会承认。

“我有哦。”今牛若狭低下眼眸，看着机车的前座。

这辆红色的机车是他不良时期的爱车，改装的很拉风，一直没换。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以一种陷入回忆的口吻说道，“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我像个男人一点，没有逃避，是不是那个女孩，就会一直坐在我的机车前座……”

疑似是那个女孩的当事人我一脸懵：“若狭……”

“明明是我先去招惹她的。”

他的尾音落寞成一个颤抖的音符。

“芙柚子，我很怂吧。”

“啊？”

向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可一世的今牛若狭，露出了罕见的脆弱的情绪。

他竟然认怂。

……原来他也会认怂。

这要是让他昔日的下属们看到，偶像滤镜肯定全碎光了。

我不确定他忧伤的缘由，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妈妈找了他。

妈妈对成绩平平的人都抱有偏见，更不用说是不良少年了。她会欣赏的晚辈，只有迹部景吾赤司征十郎那样的天之骄子。

“不能怪你，是我妈妈性格太强势了，她说话一向不客气。”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对他说了一些他配不上我，不良少年除了危害社会，没有任何前途之类的话。

所以今牛若狭后来就不来找我了。

连同他给我准备的那些生日礼物，也被妈妈当成垃圾处理了。

妈妈必然觉得他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他的心意在她看来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