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三)【小修,勿点】 - 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 阡陌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落花流水(三)【小修,勿点】

十二月初,帝都之中依旧一派宁和。从我回了伊始,并无瞧见李淳风说的如何形势严峻。听闻陆心源偶然透露的消息,东南边陲与姜国的战事更是两方按兵不动,卫冉确实镇守,可也没看出意欲攻打之意。

而关于明妃,凉风并没查出任何不妥,与三皇子之间的联系更是没有的。确实,倘若能被我们这般查了出来,当初李渊一不能够娶了她进门。

十二月七日。

东南边陲传了消息回来,李渊一率五千精兵偷袭姜国大营,正中卫冉下怀,李渊一受伤昏迷。城池侥幸得保,五千精兵尽数折损无一生还。

忽如一夜春风,帝都城里街头巷尾无人不知这个消息。最让人费解的却是,南朝大军吃了败仗,竟无人责难李渊一行军不当,反倒是因着城池得保,为李渊一得了不少声名,而那阵亡的五千精兵完全被刻意遗忘了。

朝堂之上,更有文武官员分别向李淳风进言,要速派太医前往东南边陲务必要治好李渊一的伤。

陆心源坐在庭院里,头顶是光秃秃的之枝杈,初冬有些凉了,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缓和了不少他骤然有些锐利的凤眼。

对我的疑惑,他施施然一笑解释道:“你一心扑在朝中,自然不懂这些。卫冉这个名字,就代表了无往不利。渊王爷仅仅是昏迷不醒,何况还保住了城池,他即便是就此解甲归田,赞誉荣耀也不会少跟着。”

“卫冉……”

我轻轻念了一声。没来由的遗憾,不曾亲眼见上一见这个光用名头就能震慑敌军的大将军。

陆心源仰脸,眼睛在眼光下眯成了一条缝,叹息着道:“卫冉啊,从前有个传说,说是卫冉一出,以武兴国者皆跪地臣服。无怪乎姜国不过一小国,多年来却能频频骚扰我们南朝,而我们只一味派兵驻守,并无攻打之意。毕竟谁也不知道消失的卫冉什么时候就出来,到时候我们南朝……”

“是吗?”如今卫冉出现了,反倒让人觉得安心。

本仰躺着的陆心源一下子坐了起来,偏头看着我身后不远处现身的明妃,压低了音量道:“你不用担心王爷,如今举国上下全盯着王爷的伤,即便是战事不利,皇上也不能奈何得了王爷。你只顾好自己,帝都之中形式并非皇上渲染的那般,可他用这原因骗你回来,定有所图。”

“如此你可安心。”

我点头,分析道,“我身上还能为李淳风所图的,估计最后根源还在莫名瞧上我的王爷身上。你当转告你家王爷要小心行事才是。”

陆心源看着我,眸色深沉,最终还是渐渐淡去,起身错开眼恭敬的施礼道:“属下告退。”

前些日子,他也不知是从哪里学了这自称莫名开始对我用上,据说还想过用下人这个称谓,到底觉得到了他书生的风骨,只得作罢。想着耙兑彩怯檬粝碌模加之他确实是为李渊一做事,干脆顺了过来用。

明妃正好行至近前,与陆心源错身而过,陆心源没像遇着我时那般随意施个礼,倒是明妃微微颔首,含笑致意。陆心源简直是将书生的酸腐学了个彻底,愣是可以撇脸向一旁,刻意不予理会,其中行径叫人发笑。

“参见王妃。”

明妃也不在意,待陆心源走出一段距离,回身向我行礼,还是那样温温和和,光瞧着就觉得舒服的姿态。

我抬手示意边上的一处石凳道:“明妃坐吧。这些个下人也太没规矩了,你都走到这儿了也不见通报一声。”

“王妃莫怪,是我听说王妃与陆公子在庭院里议事,想着不要打扰才好,不让下人们通传,只在一旁等了。”

明妃赶忙解释,“适才瞧着,陆公子动了,还以为他是要走了,于是便过来了。别是扰着了王妃才好。”

我噙着笑,瞥眼看着她,装作是专注地忙着挑拣盘子里酸梅子的大小,不曾分神去她那边。

于是,沉默了好半晌。

“哦?不会,也是才说好了话,不过寒暄几句虚的。”我露了个恍然回神的表情,“你瞧,都说一孕傻三年,我这还怀着,就觉得脑子差了,说着话都能分了神做旁的事。”

明妃笑如春花,意有所指道:“王妃即便是傻三年,也比我们这些人强上百倍,否则如何能让这么多人惦记着。”

“我倒是不知还有这般多的人惦记着我?”

我故作惊讶,挑高了眉梢,端着好奇之色兴致勃勃道,“明妃不妨说了几个名讳与我听听,毕竟是女儿家,尽管羞赧,却也总对这些个闲话有意思。”

明妃也是个聪明的,笑颜道:“王妃说笑了,王爷不就是一个?何况还有宫里那位,南朝最是显赫尊贵的全被王菲倾倒了不是。”

“王爷?我还以为他是因着我长得好。”我故作遗憾道。

“王妃自是长得好。”

明明是寒暄之言,从明妃嘴里说出来显得真诚太过,当真是一张精致好看的脸更能叫人容易信服几分,赏心悦目说的不过如此。

我但笑不语。对方送上门来,总不会一直寒暄着不开口。干脆招手让冬野新送了壶热茶来,专为明妃上的,我本也不喜欢饮茶,正好趁着有身子在,喝点汤汤水水陪着,也不至于失礼。

果然一盏茶下了肚,眼见着快到用膳的时辰,瑞妃和李谦之因着太妃的话要过来给我示范如何母慈子孝,加之李谦安到时亦会过来陪着,明妃终于耐不住,开口道:“不知王妃可得了信,听闻王爷不日便会抵达帝都。”

我慢慢沉了面色。

陆心源不曾提及此事,说明李渊一是暗里进行的,这对帝都平和太过的形势定是巨石沉溪。不过,也可能是众人皆知,唯独是瞒住了我,其中因由又当重新思量。明妃这一句问话,确实是触不及防,先头那一盏茶的工夫,用心之至。

“王妃不知么?”

明妃惊讶地反问了句。

我松掉阴沉的面色,笑颜欢畅:“明妃从何处得的消息,莫不是听了哪家的闲话?昨儿传回的王爷受伤战败一事,帝都之中着实不太平。未免扰着太妃,我早早下了令,有关王爷的消息一律先往我这院子里传,再决定要不要说与太妃听。这些有的没的,明妃还是不要再说为好,否则惊着太妃,谁也担待不起不是。”

明妃虚与委蛇着自省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下头的话也就不说了,便是起身要告退,我点了点头允了。她起身慢慢往我这边走过来,错身而过之际,她忽的弯下腰身,面上笑容灿若夏花,带着种明亮的光芒,引人侧目。

她说:“我家主子让我带话给王妃。当今圣上狼子野心,王爷此番回帝都,定也是瞧出了这一点,意欲三分天下。皇上江山大定,王爷又是稳据渊王府,兵权在手,王妃为他们任何一人谋略,全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事。王妃如此聪慧,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来得实在的道理最是明白。主子,恭候王妃大驾。”

言罢,起身便走。

我伸手迅速拦住了人,挥手让一众下人全在院子外守着,让冬野要是见着瑞妃和李谦之过来先带他们去用膳,至于李谦安那个不听话的,也只能由还有点武力值的凉风前去“镇压”。

“明妃,坐吧。”

我顺腿勾了一张躺椅过去,眉眼含笑道,“你家主子传的话不少,我可一直没见着他的诚意,要再遇上一个当年的李淳风,我岂不是亏大了。何况,事到如今我也不曾见过你家主子实力究竟如何,摆在我面前的棋局可只有分庭抗礼一说,至于三分天下……”

话说到这里也就没再继续的必要。

明妃正色道:“王妃从前与皇上纠葛颇深,现又是渊王妃,投向哪一边都比我家主子更具机缘。王妃不曾拿出诚心来,主子也不会无端贸然出手,保不齐我们还没等到三分天下就毁在王妃手里了。船底要是破了个洞,再大的船也是没办法过海的。”

“既是不信我,你家主子有何必来寻我?说实在的,我也不觉得你家主子能给我什么,皇上答应我会把当年涉及陷害阜家之人全交给我,还答应帮阜家翻案,并告诉我阜家真相。可皇上要多番考虑南朝形势,王爷似乎更为可信,我不过是两厢权衡,如此说来,你家主子又有什么值得我来卖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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