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相遇 - 始皇大大我们走 - 风羲和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3章第23章相遇

第23章第23章相遇

因为秦政的缘故,徐妧和徐福得以参与了关于如何抵抗进犯的黄巾军的会议,与会人员基本上是南郑现在的大部分官员。

徐妧和徐福坐在下首,坐姿端正,认认真真地听着厅内诸人的分析,苏固坐在最上首,秦政坐在他左边,正看着面前摆放的地图,贾诩坐在他身旁,微微佝偻着腰身,目光却是锋锐清明。

“黄巾军远道而来,一路奔波必定疲累。”苏固点了点地图上的汉中,“蜀郡现在内乱,来不及操心我们的事情,阳平关驻守的军队近来常有调动,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汉中往北有三条路可走,从西往东依次是故道、褒斜道和子午道,故道连通了关中,西汉中和陇西,是一条重要的通道,而褒斜道是三条路中最好走的那一条,而最后一条子午道有个著名的典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而汉中往南也有两条路,金牛道和米仓道,前者是要塞关口,后者则是险峻异常,唯一通往汉中的水路是汉水道,沿着汉水向东下,可以到达上庸。

从宛城来的黄巾军如果想要进入汉中,要么从陆路经过新城,要么先是到上庸,再经过汉水西上,苏固调拨了两队人马,一队一千人,一支固守汉水,一支慢速往新城方向去,若是遇到黄巾军,可以先一步迎敌,并且立刻遣人回来报信。

汉山在汉水之南,若是黄巾军从汉水西上,苏固派出的人马极有可能在汉山与他们开战,汉山不算太高,地理环境优异,当然,不太利于行军打仗,埋伏起来不大容易,但是山上草木茂盛,若是人少,还可一试。

贾诩建议这一支往汉水去的队伍分成三波,一波利用草木埋伏起来,一波迎敌,做出人少和慌乱的假象,将黄巾军的队伍引到山谷之中,最后一波则提前在山谷内做好陷阱,这些黄巾军没有经过正式的训练,t一旦遇到埋伏,定然不战溃退,黄巾军退却后,不可穷追不舍,立即就地安营扎寨,固守此地。

而去了这一千人,南郑目前的守军便只剩下五千人,徐妧观察着厅中所有人的表情,发现除了苏固、贾诩。秦政和他们姐弟,其他人似乎都看起来很是心慌,尤其是刘校尉那一派,似乎是还没有从主心骨被杀的事情中走出来,一个个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过这也好理解,通向汉中的路都不太容易经过,所以汉中虽然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些年却也没受到什么战争的侵扰——更何况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汉末的乱世,这些将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上过战场了。

徐妧在心中记下一笔,然后去看上首秦政的意思,却看到秦政正在和贾诩说些什么,然后,苏固遣散了厅中的将官,议事厅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五人。

“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带三千人立刻往宛城去?”秦政对贾诩突然提出的和之前大相径庭的意见有些疑问。

“是,秦都尉刚刚也看到了,满厅之人并无战意,而那两支往新城和汉水去的队伍多半不会赢。”贾诩摸了摸胡子,“他们未必会真的和黄巾军拼个你死我活,所以,黄巾军兵临南郑是必然,但是他们不敢贸然强攻,定会选择围城困守,如此相隔日久,我军气势下降,说不得有人便会效仿刘校尉行事。”

“这样的话,南郑留下的军队数量多了就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站在郡守这一边的将官不多,将官不多就无法控制下面的士兵,而如今太平道在汉中也颇有影响,所以,诩建议都尉领三千人立刻前往宛城,与朱俊合力破了宛城危急,宛城一破,攻打汉中的黄巾军不攻自破。”

“而这时,都尉可以请求朱俊借兵彻底解了汉中的危机,危机一解,郡守便可以上奏陛下,言说此事功绩,在汉中一事上,都尉功劳最大,郡守次之,而在宛城之事上,朱俊和秦颉二人功劳最高,都尉也可分得一杯羹,有这两样功绩在,再加上即将送往西园的大批钱财,都尉坐稳这汉中不成问题。”

贾诩说着,手指点在了益州蜀郡上,“上达天听的奏表来回需要一段时间,借此,郡守坐镇汉中,都尉自然可以带兵回蜀郡平定内乱,而刺史大人不幸在内乱中为国捐躯,雍闿、朱褒二人意图叛国被都尉所杀,鉴于益州大乱,都尉得了刺史临终遗命,暂代益州,这便是情理之中了。”

徐福打了个寒战,默默靠近了徐妧,他跟在贾诩身边没两天,对这个产生了不小的畏惧心理,若非徐妧告诉他,益州平定后,便将他送去荆州求学,他可能就要因为以后一眼可以看见的黑暗生活而痛不欲生了。

秦政点头,“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政这便点齐人马,前往宛城,至于南郑一应事宜,还要仰赖先生和郡守了。”

苏固合上地图,“你可放心,蜀郡的动向会时刻传书给你,有文和先生在,南郑自然平安无事,我已经寻到了口舌犀利之人,若是黄巾军合军,我便立刻派他们前去游说,都尉离去后,南郑将会关闭城门,暂时不允许人进出了。”

秦政向苏固行了一礼,带着徐妧和徐福出来,去兵营点兵,苏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一声,“文和先生,何必威胁于我呢?”

贾诩一笑,“并非是威胁,只是敲打罢了,等到秦都尉接手了汉中,郡守便要往长安去了,长安原为天子之地,人际关系往来自是繁琐,可是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升迁了,而且,天子他日或许迁都于长安,到了那时,还往郡守好生经营了。”

苏固的脸色变了,他看着贾诩,逐渐严肃起来,“文和先生,还请告知于苏某,秦都尉和先生所求为何啊!”

“郡守心里已然明了,何必多问呢?”贾诩笑着看向他,“如今的汉室天下,郡守可还看得到明光?崔烈此人乃是名士,却也要花上数百万钱才能买到官职,由此名声大跌,只是他在任几年,便是功绩如何显著,天下人看到的依旧是他买官。”

“郡守坐镇汉中多年,虽然没有兵燹之祸,但是今日郡守也看到了,满厅将官,无一人愿意出战,无一人有抵抗黄巾军之心,前日死的刘校尉,竟还算是有血性的那个,而且汉中本地官官相护,郡守这些年也不好过,而今,秦都尉来此,郡守不想借此机会改天换日一番吗?”

“你们这是要造反!”苏固猛地站起身来,“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人抓了你们押送洛阳,一封奏表上达天听吗?!”

贾诩并不紧张,他甚至浅浅打了个哈欠,“郡守何必如此,我等并未造反啊!秦都尉是益州刺史派来的,今日之行也是为了抵抗来犯的黄巾军,往宛城去也是为了相助朱俊,而之后受命汉中,暂代益州,也是情理之中,不知道郡守说的造反是哪一件事情呢?”

“......你们果然是已经谋划好了。”

苏固有些颓然地坐倒,“如今陛下尚在,又已经立了太子,中宫稳固,虽然外戚势力逐日强大,可是并不至于动摇国家根基,便是现在声势浩大的黄巾军,也已经渐露颓势,都尉和你谋划这个未免太早了些。”

贾诩知道苏固心里明白即便是秦政打算做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现在一来没有证据,二来秦政的言行都没什么问题,不过看着如今苏固的样子,贾诩便知道他已经有些动摇,能够在汉中太守这个位置上屹立不倒多年,甚至和十常侍都能有来有往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愣头青呢!

他慢慢站起身,对着苏固行了一礼,“我等为官,究竟是为了这朝堂,还是为了这天下百姓呢!还请郡守思量。”

贾诩走出了议事厅,外面的阳光正好,他伸了个懒腰,挺直了身板,不再做出垂垂老矣的样子,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好了,接下来就要看都尉自己的了,宛城啊,是个有趣的地方。”

——

出了议事厅的大门,徐福被迫得去贾诩那里候着,秦政和徐妧并没有去兵营,而是在街上闲闲走着。

“这一次,你不准备带着徐福去宛城?”徐妧从街上为数不多的小摊上买了两只胡饼,分了秦政一只。

“他去宛城并无多大用处,反倒是在南郑,能够有所成长。”秦政咬了一口饼,即便是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他也能够吃出来一种贵气,反观和他差着一步的徐妧,吃相可谓很豪放了——因为经常忙着赶工,而不得不练就出快速吃喝这一能力的徐妧对此只能讪讪一笑。

她也小口咬了一块饼,“可是我不是很想一起去宛城啊,上次的伤我现在还没好全呢!”

“......”秦政沉默了一下,“无妨,前几天你画给我的高桥鞍和马镫的图样已经拿去让工匠做了,虽然因为人手不足暂时还不能大范围普及,但是让你完好无损地到宛城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好,阿母之前收拾的行李只用了一小部分,把竹简那些留下,其他的可以直接拿走,不用收拾了。”徐妧几下咬完了胡饼,擦了擦嘴角沾上的一点油渍,“我们中午加一顿餐,午时出发好了。”

秦政算了一下时间,“好,这样到宛城日夜兼程大概要四天,轻装简行,带好五日口粮,只是目前南郑骑兵只有一千之数,便是都带走,剩下两千步兵必然会降低行进速度,是以,我们得提前做好路上扔下一部分人的准备了。”

“骑兵先行,步兵随后跟上就好。”徐妧沉吟了一下,“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指望这三千人能够在宛城之战中帮上什么太大的忙,这一千骑兵就足够了,而且,文和先生的意思是,不能够把太多人留在南郑,免得南郑这些与郡守不和之人开城投敌。”

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决定先带着那一千骑兵跑路,步兵可以在后面慢慢追,徐妧低头思索,她伸出一只手揪着秦政的袖角,避免自己沉浸得太深和他分散,“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带兵去帮朱俊将军,但是我们应该守的汉中却还在危险之中,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有点儿玩忽职守?”

“不会,别忘了,现在掌管汉中的可还是苏固,t不是我。”秦政一边说着,一边将徐妧让到了道路里侧,让她免于和正巧经过的士兵撞上,“我们是受郡守的命令前往宛城相助,而黄巾军向汉中集结却是在这之后,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离开汉中了。”

徐妧心里有些忐忑,“其实,我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尤其是这种弥天大谎,总觉得万一真相被对方了解了,可能会出现很了不得的后果。”

秦政忍不住一笑,他摸了摸徐妧的头,“无妨,这些话我来说,你要做的就是把你看好的那个人拉到我们这边来。”

徐妧用力点了点头,这一次秦政没有弄乱她的头发,她觉得这一刻他们之间简直有温情流动,她忍不住在意识中和系统小姑娘说话:“你知道吗,我这一刻看到了浓厚的父爱。”

系统小姑娘先是听了徐妧说自己不擅长说谎的那句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年一本正经的忽悠人的那个姑娘是谁?简直是令人发指。接着又听到了这一句浓厚的父爱,忍不出喷出了一把数据,她一边把这些数据塞回原本的链路中,一边回答徐妧,“我觉得你的眼睛可能有一点儿问题,我全然没有看出父爱,只看到了你厚重的脸皮。”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徐妧也不生气,她跟着秦政往郡守府走,“我是真的不擅长说谎,之所以每次都能成功,完全是因为面对的聪明人总喜欢想得太多,而且,在经历了一个坑女的老爹后,我看着这些年长者,都觉得像我真正的老父亲。”

徐妧的父亲曾经也在总局挂职,但是似乎不是什么明面上的工作,徐妧长到这么大见到自己父亲的次数寥寥无几,之间的感情也很淡薄,后来又因为徐父把她坑进了总局,导致她和自己喜欢的工作失之交臂后,他们的父女之情基本等同于无了。

徐父虽然在工作上是个能干的人,但是对于家庭来讲,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成员,徐妧长到这么大,全靠她母亲一手操持,徐父偶尔会打一大笔钱回来作为生活费,更偶尔回一次家,他们三个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徐妧已经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了,然后这个陌生人还试图操控她的人生并且还成功了,这就让徐妧无比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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