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尘埃皆落定 - 钟鼎山林都是梦 - 蓝鲸不流泪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一百三十尘埃皆落定

一百三十尘埃皆落定

开宇三年五月,许笠的次子出生,难得这次全家都在京城,待张氏出了月,许笠便邀了弟妹都到家中来。许箐只让人套了平日里出行的普通马车,而许箬则带着许筠一同乘侯府马车到了许宅。

两辆马车在许宅门口相遇,许箬见状调侃道:“难不成五大王待你不好,竟让你坐这马车出行?”

“我若真坐了子隽的马车来,咱家怕是有人要将脸拉到地上了。”许箐长吁了口气,低声道,“好难受。”

“若是晕车,就该骑马才是。”许箬打趣道。

许箐驳道:“我若从王府骑马出来,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疏慵斋主是许四郎了,你还嫌我不够高调吗?”

“只要他们不知道子丁先生也是你就行了。”许箬凑到许箐身边低声说道,“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你那手飞白可是我教的。”

“不许说出去!”许箐戳了戳许箬的手臂,“这可是我傍身的秘密。”

许箬道:“你最好找一天去我府中,给我老实交代清楚你还有多少秘密。”

“别在门口说话了。”许笠迎出门来,“快进屋来。”

许笠在新宅设宴,许策一家自是不必着急,见马车停在门口,才出侧门往新宅来。许箐因晕车难受,落在后面走得慢了些,却见许策和叶氏身后跟着的并非婢女,而是已经开了脸的露浓。许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未曾多言。

待进了正屋,许箐甫一落座,便被仁柏抱住了腿:“小叔是不是忘记柏儿了?”

许箐笑了笑,将仁柏抱到膝上,戳了戳他肉乎乎的脸颊:“怎么可能?柏儿这么可爱,我自然不会忘记你的。”

“那……小叔可还记得柏儿的年纪?”

“柏儿今年六岁了。”许箐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宽兮,宽兮会意,递上来一方锦盒。许箐将那锦盒交给仁柏,道:“柏儿开蒙了,这是小叔给你的礼物。”

仁柏扭头看向自己父亲,见许笠点了头,才从许箐腿上跳下来,煞有介事地行了礼,道:“柏儿多谢小叔。”

“真乖!”许箐笑着摸了摸仁柏的头,而后对许笠说道,“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两支狼毫短笔,笔杆长度正适合开蒙的孩子,我便拿了来,大哥别嫌弃。”

“怎会嫌弃?”许笠道,“你挑的东西,一向都是最好的。”

“柏儿懂事,我看着心里喜欢。”许箐问道,“不知这次大哥给次子起了什么名?”

“依旧是循了木字部,大名仁栋。”许笠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事想问问你们,如今我和中亭都各有了子嗣,下一辈们也该排长幼了。”

许箬道:“我既尚了公主,日后子嗣应该是不与家中其他孩子排长幼的。季亭……该是也不用的。”

“是,我不用。”许箐道,“既然大哥二哥现在住得近,又常走动,通排就是了。”

“中亭和弟妹的意见呢?”许笠看向坐在旁边的许策和叶氏。叶氏以眼神压住许策,转而看向许笠,道:“自然是听大伯的安排,家中人少,子辈们通排,日后多走动些,待他们大了,这情谊便存下了。”

许笠颔首道:“既如此,那便这样定了。我家仁柏是长子,仁柔是长女;中亭家的姐儿是次女,哥儿是次子;我家仁栋行三。”

叶氏接着道:“如此甚好。既然是通排了长幼,我家姐儿和哥儿的大名也该循着大伯家的排。”

许笠想了想,转而看向许箐,道:“家里若说见识最佳的,还是季亭,不如让季亭来罢。”

许箐挑了下眉,道:“大哥何不干脆给后辈写下家谱字辈?以后各家都循着字辈各自取名或是取字就是了。”

许笠颔首:“如此倒是好,正如我们几人,都是单字名,循同部,表字又能显长幼。我想不若一辈双字一辈单字,逢双字时,这字辈便放入名中;逢单字时,字辈便放入字中。”

许箬也道:“此法甚好,就依着大哥的意思来办罢。”

“那便先写四字罢,待日后仁柏长大,再由他来续。”许笠思索片刻,道,“我们既不曾正式分家,干脆一人想一字。”

许箐笑道:“大哥这是躲懒,你家子女都有了名,这首字自然是‘仁’了。”

“当初给柏儿取名时,这‘仁’字也是我想的,怎么就是躲懒了?”许笠道,“你们快些想来,今日便将此事敲定,叔亭不知何时就要带兵离家,咱们难得能凑在一处。”

兄弟几人很快便各自出了一字,最终定下字辈为“仁慎懋修”。

此事既定,离开席尚有些时间,许笠留许箐说话,许箬邀许策往院中闲逛,张氏便带着叶氏和许筠携几个孩子一起去了内院看仁栋。

因为张氏生产后体虚,此番家宴都是由许笠的妾室秉心操持的。秉心原就是许笠屋内的,后来跟着去了任上,张氏见她乖巧懂事,便替她赎籍开了脸。她与许策的妻子叶氏是同宗,原本的名字叶若又与许箬的名撞了音,所以至今在家中仍是被叫作秉心。

叶氏听得下人如此称呼她,便猜到了其中缘由,主动对张氏说道:“嫂嫂可莫要为难秉心了,她是良妾,便是如今尚无子嗣,也不能任由下人这般称呼,总该叫声叶娘子才是。难不成我一人姓叶,旁人就不能姓叶了吗?更何况,她是我族侄女,虽是出了五服,但毕竟同宗,我自是不会与她有什么龃龉的。”

“弟妹有心了。”张氏含笑说道,“你如此说,我便好让下人们改口了。”

“嫂嫂太客气,此事也怪我,本该想到的。”叶氏拉过秉心,说,“嫂嫂和侄女不怪我就好。”

“二娘子言重了。”秉心垂首道。

“是二娘子,也是你娘家姑母,你不必担心。”叶氏取下手腕上的玉镯,戴在了秉心手上,道,“你开脸时不在京中,前些时日才随着大伯回京,平日里我与嫂嫂各自忙着,也没时间见你,今儿既见了,这礼还是要补的。”

秉心本欲推辞,张氏却道:“你收下便是,等日后你替官人生了子嗣,可要再敲上弟妹一笔。”

“是是是。”叶氏笑道,“不过若是大嫂日后待秉心不好,我可是要来撑腰的。”

“我看你近来倒是活泛了不少。”张氏顿了顿,吩咐道,“秉心你先去忙罢,替我将门关上。”

秉心知道这是二人有话要说,便行礼退了出去。

刚走出房间,秉心就被露浓拉到一旁:“好姐姐,你快同我说说,方才前厅都说了些什么?”

“你既说了那是前厅,我又如何能去听?”秉心驳道,“今日是家中正席,你本就不该来的。”

露浓脸色一滞,旋即又扯出笑,道:“姐姐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为官人生了儿女的。”

“那又如何?”秉心原就看不上露浓,如今听她如此不知高低,便更是心生厌弃,“女立侍为妾,你在二官人身边这些年,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不管是生了姐儿还是哥儿,只要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始终是庶出,你若是真为了两个孩子好,就趁早想明白这些。”

露浓道:“那是因为你家大娘子能生!二娘子嫁进门近十年未有所出,我生的哥儿就是官人的长子。”

“是庶长子。”秉心斜了露浓一眼,道,“你别忘了,二娘子是及笄一年便嫁了过来,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岁,正是能生养的年纪。若是二娘子一朝有孕,无论男女,便都是嫡长。我嫂嫂今年已三十有五,年初时还替我兄长生了幼子,可见生育一事,不到癸水流尽那一日,总还会有变数。你生完姐儿之后没多久便又拼命生下了个哥儿,诚然,你如今是儿女双全,可未来你还有机会吗?连续生育有多伤身你不是不知,别的不说,大夫人为何早早撒手人寰你难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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