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郑爷爷

89郑爷爷

蓝杉未踏进急救室就听见里面护士正一筹莫展道：“病人听不见，也不识字，这怎么沟通呀。”她立即上前，自告奋勇，“我会手语，我可以帮你们和他沟通。”“那太谢谢了。”医生松了口气，“麻烦你帮我问问他具体是哪里不舒服？”蓝杉应声对老人打手语，老人手势自成一派，严格来说就不关是正儿八经的手语，使得她根本看不懂多少，只能边沟通边悟，好在手语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怎么做意思都不会相差太多，经过反复的询问，她终于了解了老人腹痛厉害。医生明白后，赶忙安排检查的同时又麻烦蓝杉让老人联系亲人。老人先是摆摆手，后表示自己无儿无女，老伴也去世了，现在只有他一人，刚才还是邻居帮忙打的120，但他带了银行卡，有钱看病。医生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也只能继续请蓝杉先暂时陪老人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蓝杉表示没问题。蓝老板和爱妻见女儿帮忙，不好坐视不理，便也跟着忙前忙后。抽血化验，做完彩超又做ct，又经过医生会诊，而最终结果令所有人的面庞浮现出忧色。胃癌晚期，且已扩散，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看，也就只能入院保守治疗。看医生的意思，这病没有必要瞒着了，可蓝杉却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都忘了这八个字该怎么用手语表达出来。佟爱杏在旁边低声道：“杉杉，你就告诉他吧。”蓝杉犹豫一瞬，无力地擡起手，用极慢的速度将病情一五一十地转告给老人，她以为老人会接受不了，谁想老人竟摆摆手，十分坦然地笑了笑说，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提出想要回家，这样就能早点去那边和老板团聚。医生便劝他，“治疗虽不能立即让你康复，但也能缓解你的疼痛，让你身体的各项指标尽量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蓝杉知道不应该多事，但把医生话传达完，又补充“爷爷，也许奶奶不希望你这么放弃自己呢，我猜她也想让你好好治疗。”老人听不见，却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对自己的关切，…

蓝杉未踏进急救室就听见里面护士正一筹莫展道：“病人听不见，也不识字，这怎么沟通呀。”她立即上前，自告奋勇，“我会手语，我可以帮你们和他沟通。”“那太谢谢了。”医生松了口气，“麻烦你帮我问问他具体是哪里不舒服？”蓝杉应声对老人打手语，老人手势自成一派，严格来说就不关是正儿八经的手语，使得她根本看不懂多少，只能边沟通边悟，好在手语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怎么做意思都不会相差太多，经过反复的询问，她终于了解了老人腹痛厉害。医生明白后，赶忙安排检查的同时又麻烦蓝杉让老人联系亲人。老人先是摆摆手，后表示自己无儿无女，老伴也去世了，现在只有他一人，刚才还是邻居帮忙打的120，但他带了银行卡，有钱看病。医生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也只能继续请蓝杉先暂时陪老人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蓝杉表示没问题。蓝老板和爱妻见女儿帮忙，不好坐视不理，便也跟着忙前忙后。抽血化验，做完彩超又做ct，又经过医生会诊，而最终结果令所有人的面庞浮现出忧色。胃癌晚期，且已扩散，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看，也就只能入院保守治疗。看医生的意思，这病没有必要瞒着了，可蓝杉却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都忘了这八个字该怎么用手语表达出来。佟爱杏在旁边低声道：“杉杉，你就告诉他吧。”蓝杉犹豫一瞬，无力地擡起手，用极慢的速度将病情一五一十地转告给老人，她以为老人会接受不了，谁想老人竟摆摆手，十分坦然地笑了笑说，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提出想要回家，这样就能早点去那边和老板团聚。医生便劝他，“治疗虽不能立即让你康复，但也能缓解你的疼痛，让你身体的各项指标尽量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蓝杉知道不应该多事，但把医生话传达完，又补充“爷爷，也许奶奶不希望你这么放弃自己呢，我猜她也想让你好好治疗。”老人听不见，却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对自己的关切，斟酌良久，这才同意办理住院。蓝丰去了趟超市买来了盆和洗漱用品，佟爱杏则是问医生老人现在能吃点啥，医生说只能吃些偏流食的食物，比如面条、稀粥之类的。佟爱杏了然，出去买了碗热乎的粥，并把鸡蛋弄碎放进去让老人吃。从来未曾体会过有儿女在身旁照顾的老人，看着面前那碗冒着白汽的小米粥，心里不是滋味，塌陷的眼眶中堆积起一层潮雾，他擡起干瘪的掌心抹了把脸，嗓音浑浊不堪道：“谢谢你们，谢谢，谢谢你们。”老人尚且能自理，故而无需人陪床，蓝杉和父母待了会儿便离开了病房。佟爱杏心肠软，又在老人身上看到了自己过世多年的父亲的身影，一脸愁容地叹口气，“病的这么厉害，又没亲人照顾，受罪死了。”蓝杉：“反正我上下午班，没事干就过来看看他吧，这样也方便医生和他老人家沟通病情。”佟爱杏可不愿意女儿这般辛苦，“医院毕竟是医院，啥病也有，你偶来看看就行了。”蓝杉嘴上说知道了，但却不打算真这样做。这不，第二天下午一下班，她就直奔医院去看郑爷爷。郑爷爷应该是刚睡醒，见蓝杉来，忙指指一旁的椅子让她坐下，他手连接着液体和心电监护仪，无法下床，她便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让他靠着枕头喝点水。蓝杉打手语问郑爷爷：你还难受吗。郑爷爷：医生给的药可管用了，弄上我就舒服多了，娃娃，你叫啥名字？蓝杉笑着回答，你叫我杉杉就可以。郑爷爷：杉杉，你是好娃娃，你父亲母亲也是个好人，谢谢你们一家这么照顾我。蓝杉：爷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看有橘子，你能吃吗，能的话我剥开一个。郑爷爷：吃不了，一吃就闹肚子，娃娃，我想麻烦你件事。蓝杉点头。郑爷爷指指床对面的衣柜，蓝杉领会，走过去打开，又顺着他的引导在衣兜里找到一串钥匙。郑爷爷：娃娃，这是我家的钥匙，你拿上去，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省得到时候穿不上。蓝家和佟家祖辈均去世的早，所以蓝杉没经历过家里有老人去世，一时间不知道郑爷爷所说的衣服是啥，还问他什么颜色。郑爷爷：那衣服我用蓝布包好了，就放在卧室的床上，你一看就看到了。蓝杉点头，在手机地图中输入好好郑爷爷家的地址后便匆匆下楼，打了辆车过去。车抵达一处老小区，由漆色脱落，裂纹交错的木质单元门进入，上至二楼，左手边装有白色防盗门便是郑爷爷的家。

缺少润滑油的锁孔，在钥匙转动时并没及时给予回应，蓝杉只得又用力扭了扭，动静之大，引起了对门邻居大婶的注意，立即打开门质问道：“唉，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蓝杉赶紧礼貌解释，“你好，我是从医院过来的，郑爷爷让我帮他拿点东西。”

大婶上前几步似审犯人地仔细打量了下蓝杉，语气不好道：“那你把钥匙给我，我开门。”

蓝杉道好。

推开房门，小小的客厅被收拾的简单整洁，窗台上花开的正旺，枝叶修剪得当，想来郑爷爷很爱惜这几盆木槿。

“老郑让你拿什么衣服？”大婶问。

蓝杉收回视线回答，“是放在床尾被蓝布包的衣服。”

大婶闻言神情微变，“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

衣服交在蓝杉手上时，大婶又问：“医生给老郑查出来啥毛病没？”

“是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目前只能保守治疗。”蓝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