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九离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来访。

本尊温婉地吼了声“九离！”后，掀帘而入，恰巧看到他惊慌失措拿外衫往身上遮的模样。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被我瞅见他胸口一朵朵细微的红云。

我老脸一红，低咳了声，佯装没有看到，径直问，“九离，十五那日九歌是不是回来了？他……”

“我们没发生什么！”九离冷静地打断。

“哦……”

那么小九离，你觉得本姥姥会信么？

这些暂且不提，我继续问，“九歌回来了，我也知道你们碰了面，那么，他可……可有说些什么，嗯……奇怪的话么？抑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九离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并没有，就是与以往一样找我……不，没什么，就是回来主持了祭月，翌日便走了，倒无甚奇怪的地方。”

我摸了摸下巴，低头想了想，问，“那么，你应知道九歌身上有块儿玉吧，他有没有向你讲过那块儿玉呢，比方玉的来历啊什么的……”

九离连连摇头，“九歌的事我怎么会知晓呢？玉的事就更不知了。”

不，兴许你知道的比我多——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来来来，九离，没事儿走两步！来，咱走两步！”

九离此时正坐在床上，墨发披落，与洁白无瑕的肌肤纠缠在一起，只着了一条长裤，还未来得及穿外衫。本尊是何等人物？在人间时那什么见过的还少？怎会看不出他这是怎么了？

九离果真一脸为难，抚了抚腰，可怜巴巴地望了我一眼。

我摸摸下巴，继续问，“那么九歌有谈到过那块儿玉吗？”

九离终于点了头，“谈到过……他道那是他出生时一个仙人路过，顺手赠给他的，还说山主您从小便是‘貌美如花’，故而乳名唤作‘如花’，有一次去了人间，是哭着……”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我是相信你的。”

最后一句话却是真的，我是极其相信九离的。九离这么实诚的人，想来也不会说什么谎话来诓我，既然九歌告诉了他“仙人赠玉”，想必那块玉的来历九歌亦是不知晓，也不知是父王亲手挂在他脖中的。

至于为何把玉交给我保管，还是待九歌回来再问个清楚吧。

这件事解决，本尊可谓一身轻松，便一路闲逛着回了万花谷。

自去了天界三日，这回来后事儿还真不少，比方本尊方到万花谷，小莺珠便可怜巴巴地瞅着我，本尊本想无视，奈何她径直坐到了我面前，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甚至泛了泪花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吧，有什么事儿？”

莺珠道，“姥姥，您看看谷里的杜衡，本是那么鲜嫩喜人，现今却都毁得差不多了，看着甚是可怜，不如您老发发善心，救救它们吧。”

那本尊说“不”可以吗？——我与莺珠对视半晌，道，“小莺珠，你也知，姥姥素来温婉善慈，这救人一命的事儿，怎能放任不管呢？”

故而，本大王手把锄，戴笠帽，背朝天面朝土，可谓辛劳……本大王一个术法施下，伤痕累累歪倒一片的杜衡草即时抬了脑袋。

我拍了拍手，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又摸着下巴想了想，杜衡草虽活了，却还需要雨水浇灌一番，不若再寻朵雨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