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

“久儿，是不是那个雪夜，穿着红衣的……抢走了白虹剑？”

我和千与对视半晌，才颤口道，“你怎么知道？小……小道士？莫非千与你……”

千与的眸中燃起什么，他起身，紧紧攥住我的肩膀，“久儿……莫非是你，当初拿了我的白虹剑，还有那只白狐……”

“那是花言……”

千与蓦地抱住我，将我裹进怀中，“是你……真的是你，久儿……”

我心中忽而像打翻五味瓶，忽而又惊又喜。原来那千百年前的，那个小道士，正是千与么？

渐渐的，往事浮现眼前。

记得那是本尊尚年幼时，不过五六百岁的年纪，正是人间碧玉年华的少女模样。

诚然，那时虽稚嫩，本尊也已成了蒙山的小霸王，身后一众小狐从跟随，过得甚是潇洒自在。

彼时的花言与我差不多年岁，已出落成蒙山有名的美人，一袭白衣，翩翩胜仙，虽则早已忘却她容貌，至今想起只是模糊的影子，却也觉得，就连天界众仙子，都不及她的蹁跹无尘。

也就只有如此绝色女子，才配站在本大爷身边——那时的我如是想着，也时常一袭男衫游南逛北，总会携着花言一起，是以总免不了被人称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什么的。

花言样貌好，脾性也好，温温的仿若一块儿融化的白玉。记得本尊仗着自己高她一寸，时常在落花纷飞的树下，将她抵在树干上，用扇柄挑起她下巴，再挑挑眉，问道，“花言，喜欢我么？”

这时，围观的狐从们便会咬牙切齿，恨不得取代了我的霸王位。然则花言总会羞赧地一笑，红扑扑的双颊甚是诱人，也总会先点点头，再摇摇头。

我便靠近她几分，眯着眼道，“哦？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花言犹豫片刻，老实答道，“花久，我是喜欢你来着，但那时你却要强送我回青丘，我很害怕……若不是九歌，你是不是就抛下我了？”

因花言初来蒙山不久后，我曾将她送回青丘，她不肯回，跟了我一路，最后在堵住山口的九歌的冷冷注视下，我才妥协让她进了山。

这时我总会愧疚几分，于是就默默放下扇子，到一旁抚头思考狐生。那群早按耐不住的狐从们便迫不及待地扑过来欲继承我方才的所作所为，而后被花言一掌拍飞。

由此可见，花言的性子除却温润，便是多愁善感，还总爱胡思乱想，自己想多了，难受了，殊不知别人依旧快活着。

但造成她这般性子的却并非他人，正是青丘王族。花言本也是青丘王族一员，后来从青丘逃脱，再不愿回去，也始终不肯提当时之事，但性子成了这般，定是小时所受的影响了。

不胜唏嘘，也正是这性子害了她红颜薄命，若是青丘王族都如现今阆玉那一辈该多好，若她生在这时，便不会酿成那悲剧了罢？

然人各有命，早注定了的，是无法去改的。

在蒙山，因老一辈有父王母后管着，平辈小辈由我管着，是以蒙山民风淳朴，羡煞旁妖。

自花言来了蒙山，安平地长大了，性子逐渐好转，只可惜有些植了根的，确是再也无法拔除。

本来带着花言游南逛北的甚是自在，不料那一日，我在人间的花楼醉了酒，没有留意花言去向，待翌日醒来时，怎么也找不见她。

慌慌张张的我寻了整整三日，终于在城郊一间破旧客栈里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