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赵棠发难
“晕了?”静萱公主府,赵玥端坐软榻,眉头轻皱,今日那场面确实血腥了一些,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忍到最后已是难得了,刚得知谢蕴初晕了的消息,赵玥并不意外。
“殿下,”妙一上前请示,“今日晚膳可要开宴了??”
想起晚膳,赵玥忽然觉得胃中涌起一股酸苦,今日的场面细想起来,她也觉得有些难受,随即抬手轻挥,“撤了吧。”
“是。”妙一刚准备撤下,赵玥声音再次响起,“准备笔墨。”
今日领了这几个哑奴回来,正关在公主府,孟容时去探查了,依她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什么结果,只能写信传书皇兄,看看后续该如何安排了。
华京谢府,林月枝收到了谢蕴初报平安的信,心中安定许多,近些日子华京关于沅沅和奉国公小公爷的戏说也少了许多,再过上一些时日,她同谢泽说说,就能接沅沅回来了。
谢云程自从回了华京,总觉得心中不安,明里暗里派人去打听江淮序的消息,都说他还昏迷着,谢云程思索再三,在晚上换了一身行头,准备自己去探查一番。
夜深人静,谢云程一袭黑衣,面带黑巾,腰间别了一把短剑,私闯奉国公府并非小事,好在他只是去探查一番,确定一下江淮序是不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只要看完就跑,对于自己的身手,谢云程有几分自信。
奉国公府门口守卫竖立两旁,谢云程躲在不远处的树影角落。
忽然瞧见嘉阳公主的马车停下,怜秋掀开车帘,扶着赵棠缓步下了马车,门房立刻恭敬将赵棠一行人迎了进去。
谢云程没想到他今晚来正好撞上了嘉阳公主那个疯子,事情开始棘手起来,这大晚上的,嘉阳公主来这奉国公府,恐怕来者不善。
一想到虚堂寺那日见到的男子,若真是江淮序,恐怕此刻奉国公府根本还没有这个人,而赵棠来势汹汹,任谁也拦不住。
谢云程脑海中思索片刻,想着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先进了奉国公府再说。
奉国公府后院小门缓缓打开,押送食材的人推着一辆小板车,谢云程死死扒在车底,等那人把食材搬进厨房片刻,谢云程闪身躲到了一旁暗处。
奉国公府他虽然不清楚,但日前他花了重金买了一张奉国公府地形图,靠不靠谱两说,他先按着图中位置,悄悄靠近江淮序的卧房。
奉国公府的守卫轮流换了班次,一茬一茬的,好几次谢云程险些暴露,越靠近江淮序的房间,守卫的人越多,谢云程躲在一棵树上,透过树叶斑驳的黑影,远远地观察着江淮序卧房的动静,看那守卫人数,只怕密不透风。
谢云程暗自思肘,就算是他师傅来了,这场面也混不进去,守卫如此森严,可见奉国公对小公爷江淮序的重视,毕竟奉国公只有这一个独子,如今生死未知,更加忧心。
蹲了片刻,谢云程自知寻不到机会,准备先行离去,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赵棠一袭墨绿色衣裙,怜秋在一旁手提宫灯,身后小太监和侍卫呜呜泱泱的,朝着江淮序小院而来。
“公主留步。”奉国公夫人兰晴紧随其后。
今日皇上留了奉国公江祁在宫中,到如今也还未回府,赵棠此时发难,她一个人有些不好应对,但她也清楚,儿子此时并不在府上,这些时日他们借了生病由头,如今赵棠乍然来访,戳破此事是小,捅到圣上面前治一个欺君之罪就不好了。
兰晴整理好思绪,面带愁色,看向一旁傲然而立的赵棠,“怀若他如今还在昏迷,尚未苏醒,劳公主探望,只是今日已经晚了,公主不妨早些回府休息?”
兰晴一脸期盼的看向赵棠,但很显然,赵棠并不下她给的台阶。
赵棠眸色更深,自从那个谢蕴初出现,她与怀若哥哥聚少离多,如今见面更是少之又少,多日昏迷?她有些不信,除非亲眼见到他。
这些时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好驳了奉国公的面子,而今日父皇正巧留了江祁在宫中,她非要来确认一番不可。
如今兰晴这般阻挠,她心中疑虑更深,幽暗的眸光落在江淮序院落中,心情差到了极点,赵棠并未接话,余光瞥了兰晴一眼,抬步径直往江淮序院子前去。
兰晴还想劝阻,赵棠柳眉倒竖,声音尖利地打断,“本宫就是要看看他,看看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她赵棠未尽之言,惊得身边人有些胆寒。
兰晴心头剧震,知道儿子根本不在府中,一旦赵棠闯入发现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她强忍着恐慌,声音带着恳求,“殿下,太医日日诊视,千真万确,此刻怀若他正需静养,万望殿下体恤,若殿下执意要探视,不如待国公爷回府……”
“体恤?本宫体恤他,谁体恤本宫!”赵棠猛地挥袖,眼中戾气暴涨。
“本宫今日非见不可!谁敢拦?”她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兰晴和府中试图阻拦的仆妇。
躲在不远处大树阴影里的谢云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心念一动,赵棠硬闯,势必吸引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这是个机会。
他像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下树干,趁着门口剑拔弩张、众人心神紧绷的刹那,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贴着墙根阴影,迅捷无比地潜入了府邸深处。
这边,赵棠见兰晴依旧挡在身前,耐心彻底耗尽。
她一把推开试图搀扶的宫女怜秋,厉声道:“滚开!”
径直闯过月洞门,朝着江淮序居住的院落冲去。
兰晴脸色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踉跄着跟上,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棠粗暴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吱呀!”
房门洞开,一股清冷的、带着淡淡药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赵棠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室内,陈设雅致,书案整洁,博古架上摆着珍玩古籍,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却又透着一种冰冷的陌生感。
她身后的太医正要上前,赵棠却一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都别动,本宫亲自去看。”她迈步走进内室,目光死死锁住那张垂着重重珠帘的拔步床。
兰晴追到内室门口,声音发颤,“殿下,不可啊!”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冷汗浸透了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