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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活动打卡

正值夏收时节,天气热的紧,树上的蝉仿佛也燥的难耐而无处宣泄,只是一个劲儿的不停的发出“吱——”的悠长叫声!远处的热浪一层翻过一层,连黄牛都躲进草棚子里不敢出来,生怕出来就能热的脱了一层皮!方圆百里不曾见有人聚集活动的痕迹。但就在这烈日之下,有一个青年在田地间挥洒着汗水,卖力地舞动着镰刀在收割成熟的麦子,在他的身后,成片成片的麦子倒在田间。

倒不是他不怕热,因为母亲前一段生病的缘故,导致他只顾着伺候母亲而无暇顾及这田地里大片大片成熟的麦子。在他周围的别人家地里的麦子早已收割完毕,自幼失去父亲的他,只待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母亲还很年轻,但刚刚大病初愈,不能帮助他去料理地里的农活,他现在不能指望也不会指望母亲来帮他分担哪怕一点点的工作量。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十九岁的他,是最能体会并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的。

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滋味,父亲在他八个月大的时候去世的,父亲的模样,他只能通过以前的老照片去记忆。他有时候能在别人说闲话的期间听到他们提起他的父亲,大多数都是赞美之词,什么“聪明”、“谨慎”、“节俭”的褒义词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重复着。父亲是个做生意的人,和同镇的两个生意伙伴在一次出差途中遭遇车祸不幸逝世了,到最后只回来了那两个人,恰巧他们两个人又是兄弟,他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他们兄弟两个合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可是无凭无据也不能乱说,只待作罢。最后商议,由肇事者赔他们家里三万块钱了事,三万块钱在九十年代初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可是家里没了男人,就相当于失去了主心骨,日久天长,他家庭的生活条件渐渐的和别人家拉锯开来,直到现在,别人家已经新起了楼房,而他的家,还是他小时候住的那种老旧瓦房,从未翻新过。

从他八个月大的时候起,他的衣食住行就全由他母亲一人来承担了。为了养活她,母亲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着,从上厂再到下地,从黑夜忙到白昼,闲时也会揽些针线活来做,就算这样,所挣的钱,也只够他们娘俩糊口而已。磨得厚厚的老茧一层叠着一层,冬天的时候,手上的皮肤干裂开来会流出脓水,他的母亲为了节省纸钱,只用一张破旧的布片轻轻的擦拭着,一个冬天过去了,他拿起来那张布片一看,上面干干的黄黄的,全是脓水风化后的痕渍,把那张原本白色的布片给渲染的灰黄灰黄的,洗也洗不掉。那一刻起,他哭了,他的眼泪滴落在布片上,与上面痕渍融合在一起,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回报母亲,只有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才是对母亲养育之恩最好的报答吧!

对于他这样没钱没人又没背景的家庭,唯一能报答母亲的方式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是学习这个东西好像真待要有点天赋似的,他与他的父亲的智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除了得到他父亲的精血,其他的完全没有得到。无论他怎么努力,学习成绩始终上不去,他的父亲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智商”的代名词,而他在别人眼里,就如同“废材”一根,这只是在学业上而言。而他也始终认为,父亲的去世的完全是因为“天妒英才”。没办法,十六岁那年就辍了学,早早的承担了家主的责任,他认为,既然此路不通就换条路,能报答的母亲的方式,应该还会有的。

麦子已经割了一大半了,身上的汗水也流了一大片了。他觉得有些口渴,便拿起水壶想要喝,当他毫不费力的拿起水壶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了,于是嘬了几口唾沫又咽了下去,找个树荫下坐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最容易中暑,想起中暑以后治疗还要花费钱财,不如歇息一下,等会儿回去打壶水再过来继续工作。

正休息的时候,有一个人拉着一车麦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识得此人,这人正是和他同村的冯有财,和他母亲差不多大的年龄,虽然名字里带着财字,可是他的家庭和他的比起来,也就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他的女儿——冯世兰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也就比他小了两岁而已,他也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当冯有财快走过来的时候,他打招呼道:“冯大叔!”

冯有财自然也认得他,便回道:“呦!子清,麦子还没割完啊?”

子清“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在冯有财拉着车子上扫来扫去,却发现他的车把上还挂着一壶喝了只剩半瓶的水,便说道:“冯大叔,我这没水了,能不能把您那半瓶没喝的水给我啊?”

冯有财回头望了望挂着的水,便解了下来,扔到子清手上说道:“给,喝完记得把水壶还到我家里去就成了。”

“哎,好哩!”子清接过水,用感激的神色望着冯有财,冯有财也回了一个微笑,吆喝一声,拉着车子就走了。

他猛得灌了几口水,一扫之前疲惫的神色,觉得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干劲。望着还剩下一小片没有收割的麦子,又握起镰刀,朝田里走去了!

等忙完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麦子已经都被割完了,明早去收起来捆起来装车上拉回家就成了。他累的仿佛失去骨头一样,刚到家里就一头扎在床上不起来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时候的他,仿佛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人: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去问,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床铺带给他的惬意和舒适。

母亲盘坐在床上正缝补着衣服,看见他这样,有点心疼的问候道:“累坏了吧?好好歇歇,饭我做好了,歇好了就去吃点东西吧。”

子清回道:“妈,您的病刚刚好,能多歇歇就多歇歇吧,饭我可以来做的。”

母亲叹了口气道:“像咱们这样的家庭,是养不起闲人的,我多干点,你就少累点,虽然我现在没啥帮你去下地干活,但是做饭家务还是可以的。”

子清看着母亲的手,四十多岁的手就如同六十多岁的手一般粗糙。他也知道,就是这双手养活了他十几年,他的泪水在这一瞬间仿佛要夺眶而出,却也不敢流泪,怕母亲看见伤心,便强忍着泪水说道:“妈,我以后肯定能让您过上好日子的。”

饭菜依旧如此,只能说有饭却没有菜,只是一筐馍馍和一碗稀稀的面糊粥,子清习惯的啃了几口馍馍,就着稀饭咽了下去,这种日子过了十几年了,他觉得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会奢求什么更不会抱怨什么,只是没让母亲过上好生活,才是他现在最烦恼的。

母亲扒拉完最后一口稀饭说道:“我让王媒婆给你说了一门亲事,是隔壁镇老张家的女娃子,听说人不错,明天早上收完麦子后你打扮一下去见见。”

子清说道:“就我们家现在这个条件,就算加进来一条狗都养不起。更别说人了。”

母亲说道:“你父亲走得早,家里没了大男人,拖得越晚就越说不到媳妇,我们这种家庭,是越早越好,能看着你成家,为娘的也就无牵无挂了。如果真成了,咱就可以把那笔三万块钱的赔偿款拿出来给你当彩礼了。”

子清扭不过母亲,只待说道:“行,明天收完麦子我去看看。”

饭罢,子清拎着水壶,奔冯有财家的方向去了。

来到冯有财家门口,子清轻轻的敲了下门,不一会儿,一个妙龄少女过来打开了门,是冯有财的女儿——冯世兰,世兰自然是认得子清的,看见子清到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明亮,却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淡。子清提起水壶说道:“我是来还冯大叔水壶的。”

世兰“哦”了一声,用少女独有的那双稚嫩的手去接子清手里的水壶,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子清的手,两只小手像触电般给缩了回来,脸色微微发红,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子清也被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恰巧这时冯有财的媳妇吴赵氏走了过去,见到子清,热情的回了一句:“原来是子清啊,快进来坐坐。”

子清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赵姨,我还是先回去吧!”说罢,谢绝了冯赵氏的好意,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冯世兰,把水壶放在她手上,然后转身就走了。

虽说他和冯世兰是从小玩到大的,但是两个人很少有肢体接触,他也没和别的女孩打过交道,十几年了未谈过恋爱,活脱脱一副邻家清纯男孩的模样,走在路上,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原来女孩子的手是这样的细腻、温暖啊。

入睡前,子清还在回味着世兰的小手,他觉得这仿佛是人世间最细嫩的东西了,就像是捏住了一团软软的、滑滑的棉花一样娇柔丝滑。他好像也弄懂了一件事,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男生一劲儿追女孩子,想要讨女朋友了。

第二天,子清早早的就起床了,他洗漱完毕的同时,母亲也做好了饭,随便啃了几口馍馍,便拉着车子去地里去了。

地里,子清把捆好的麦子都装到车子上,一边干活一边还在想着世兰的小手,想着等会儿见到的老张家的闺女的小手是不是也像世兰那样白嫩,同时,他也在幻想着以后能牵着这双白嫩的小手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想着想着,他好像是获得了一种特殊的能量似的,越干越起劲,越干越充满活力,仿佛他现在装的不是一摞摞的麦子,而是一大片的幸福一样,现在,他要高唱凯歌,将这一车满满的幸福,给拉回家中去。

当他将最后一车麦子装完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逢年过节才会穿的衣服,虽说不太时髦,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又特地去村口的王癞子家的洗剪吹理发店剪了个发型,因为是发型,所以王癞子特地多收了几块钱,子清忍痛从兜里掏出了那几块钱,但是没办法,为了能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几块钱不得不花,如果成了,这几块钱花的也值了。

等剪完发型回去以后,王媒婆已经早早的在他家里等着他了,看见子清的打扮,不由得眼前一亮:“呦!这么帅,等下到了,女方家肯定会中意的。”

临走前,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一筐鸡蛋交到子清手上说道:“这是为娘从鸡笼子里一天天捡来的,攒了好久就是为了今天,你拿去,就算是给人家的见面礼吧。”

子清看着这筐鸡蛋,眼睛有些泛红,虽说他们家也养鸡,养的鸡也会下蛋,但是平常日子他们家是从来不会吃鸡蛋的,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母亲会煎两个荷包蛋来给他吃,自己却不吃。

他想对母亲说些什么,母亲好像非常懂这个儿子的心思,于是说道:“去吧,说成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他的母亲向邻居家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子清就这样骑着自行车载着媒婆向女方家里赶去了,王媒婆是个胖女人,子清感觉后面像是载了一坨铅块一样,车子蹬起来太费力了。路上,王媒婆抱着那筐鸡蛋,坐在后座上不停的向子清诉说着到女方家里的注意事项,比如见到不同年龄的人该叫他们什么,见到女孩家长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见到女孩子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子清倒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思考着她的手会不会像世兰的那双小手一样白嫩丝滑。

按照媒婆的指引,子清来到了那个女孩所住的村庄,村口有块界碑,被几条绿油油的藤蔓缠绕着,下面有一个字被藤蔓挡着看不清了,只见上面两个字写道“张家”,子清心想,这快界碑如果完整的读出来的话估计就是“张家村”吧!几个老大爷坐在界碑旁边闲聊着。媒婆见状,跳下车来,捅了捅子清说道:“把买的烟掏出来,叫几声大爷好,然后上前去散下。”

子清从兜里掏出那盒他觉得用心疼的价格买来的烟,上前散了一圈,散一个就说一句:“大爷,您抽烟!”

那些老人平常是舍不得抽好烟的,见有好烟送来都是满脸堆笑的接了过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砸吧砸吧嘴,啧啧称奇,又擦着火柴给点燃起来,猛吸一口,表情中满是享受。

过了一口烟瘾后,他们好像也认识王媒婆:“王媒婆,这又是给谁家说媒啊?”

王媒婆笑着说道:“你们村不是有个叫张太华的嘛。”

有一个大爷说道:“是华子的女儿倩倩嘛?这个女孩子心高气傲,眼光高的很,之前说了十几个都吹了。这次……”

媒婆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您给先物色下,这个小伙子能不能成?”

那个大爷把目光移到子清身上,像是打量着怪物一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差没把他的五脏六腑给掏出来看看了,但是子清貌似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大爷看了一会儿后笑着说道:“我看这小伙子有希望!”

媒婆听罢,高兴的拉着子清就走了,待他们走远后,几个大爷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这次又黄咯!”

张太华的家很好辨认,房子是村子里最高最靓的,子清看着这座房子,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他觉得把自己家里的那座破房子给卖了也不盖不起人家的一间厕所。

怪不得那些老头会说见了十几个都吹了,这原来是富人家的子女。

起初子清还以为吹了十几个只是这家人很富有的原因,可是当他看见张太华女儿本人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怎么形容呢?他看到倩倩的第一眼起就深深地被她给迷住了,这是他十几年来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且不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完美无瑕的脸庞,光是优雅的身姿和独一无二的气质就足以让他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况且她的小手,真是精妙的举世无双,比世兰的小手都嫩。

子清面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倩倩则是一脸平淡的说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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