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活动打卡1
母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道变了,以前是看人,现在是看钱,想当年你父亲也是一穷二白,连手电筒都没有,但是我那个时候就看上你父亲的人品了,自从嫁到你们冯家以后,你父亲对我很好,也很能干,每天早出晚归的出去做生意,可惜他走的太早,不然我们家现在最起码也算是个富裕人家了。”
子清说道:“都是命嘛!我知道。”提起命运,他好像又释怀了许多,是啊,这都是命,能怨得谁呢?
母亲已经把馒头给放完了,然后盖上锅盖,对子清说道:“明天就是你父亲的祭日了,我买了好多锡箔纸,等吃过晚饭后咱们娘俩叠下,明天早上你去给你父亲上坟去。”
吃过晚饭收拾好桌子以后,母亲把一摞厚厚的锡箔纸放在桌子上,她先叠好一个,子清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叠纸元宝,可是叠出来的却没有母亲的像。母亲在叠的时候顺便向子清诉说着以前她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她说父亲那个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小伙子,读完初中以后就辍学了,按照那时的教学条件,在村民眼里,能读完初中就算是一个文化人了。父亲的家里虽说没有家用电器,可是他本身对这方面却有着很大的慧根,于是就拜镇上会修家电的冯老哥为师,没过半年就把冯老哥的技术全都给学会了。而母亲家里的生活条件很好,买了村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子清的外公是一个好人,当时八六版《西游记》刚刚放映,他的外公就会把电视机放在院子里,请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们来他家里看电视,每个人都会搬来一把小凳子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节目,这其中就有他的父亲。
母亲记得很清楚,那是晚上的时候,电视里正播放《西游记》的第八集孙悟空大战黄风怪,恰巧就放到了黄风怪弄来一股妖风吹孙悟空的眼睛,这股妖风很邪门,不仅吹伤了孙悟空的眼睛,电视机仿佛也受到了影响,突然变得白花花的一片。众人吓坏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呢,妖风刚吹起来电视机就闪雪花了,现场一阵骚乱。好在父亲是懂得电器方面的维修知识的,便在人群中大喊道:“大家不要慌,估计是信号不太好,我去看下天线。”于是来到那棵绑着天线的枣树下,取下来查看了一番,却发现原来是一根铝管被折弯了,可能是绑天线的绳子松了,刚刚调整信号的时候天线转动刮在树枝上给折弯了。父亲二话不说,回身从店里取出来一根新的天线给换上以后电视就好了。为了防止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父亲在第二天的时候又来到母亲的家里,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把那根天线取下来绑在竹竿上面,插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母亲很感谢父亲,想要把换天线的钱给父亲父亲却不要,他说每天能来母亲的家里看电视就已经很感激了,觉得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这根新天线就算是给母亲让他看电视的报答吧,这是母亲和父亲第一次打交道。
因为黑白电视很容易坏,所以母亲就免不了多次找父亲去修理,日久天长,两个人渐渐的就暗生情愫,人们有时候会看见他们俩在小河边、田野间、树荫下站在一起,那时候的人在恋爱方面是很单纯的,牵个手就能让人脸红心跳不已,母亲喜欢父亲的勤劳善良,父亲喜欢母亲的大方利落,有时候父亲会叫母亲来一起欣赏夕阳西下的场景,他说夕阳真的很美,但是太短暂了,母亲说既然很短暂,那为何不好好珍惜现在你我在一起的光阴呢,父亲看着母亲的脸,暗暗下定决心要娶母亲为妻了。
既然要提亲,按照当时的流程是需要找媒婆去女方家里说媒的,父亲找的是王媒婆的妈妈老王媒婆(王媒婆的爸妈同姓,看来王媒婆的这个职业是世袭的),既然是个流程,那两家自然没有二话说的,子清的外公虽然知道父亲家里很穷,但是他觉得父亲这个人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所以也接受了这门亲事。当父亲问起母亲需要多少彩礼的时候,母亲却答道:“我不要你什么东西,只要你的这颗真心就好了。”
说到这里,母亲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个世道,还有多少女孩子会真的在乎男孩子的真心呢?只要你有房有车有存款就好了。”
子清答道:“很现实啊,光有真心有什么用呢?不能养活你说啥也白搭。”
母亲道:“所以我不光看上了你父亲对我的真心,也看中了他的勤劳诚实和善良,没有进取心的人,即使家财万贯总有一天也会嚯嚯光的,你父亲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所以我相信他不会穷一辈子的。”
父亲家很穷,办婚礼的钱大部分都是岳父家出的,四大件也是岳父买的,父亲唯一花费的就是上照相馆里和母亲拍的一张结婚照的钱,子清看过那张结婚照,照片里的父亲有些清瘦,面庞略带些文人的气息,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母亲则很清秀,面带着幸福的笑容,清澈的眼神仿佛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子清又说道:“没想到外公家里以前这么有钱!”
母亲说道:“你舅舅如果不吃喝嫖赌的话,哪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呢?”
子清问道:“你们结婚的时候舅舅还没有多大吧?”
母亲答道:“也就比现在的你小四五岁而已,那时候的他还没学坏,在家里也没话语权,不然按照现在的他,估计会跟你父亲讨要不菲的彩礼了!”
子清又问道:“那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的呢?”
母亲答道:“在我怀孕的时候。”
两人结婚半年后不久,母亲发觉自己怀孕了,当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那时候的他已经辞别冯老哥自己开了一家家电维修店,日子过得也渐渐的好了起来。母亲怀孕后需要很多补品,父亲就把所挣得钱全都买了鸡鱼肉蛋来给母亲补充营养,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父亲发觉现在挣来得钱都不够母亲自己一个人花费的,于是想着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路子能挣大钱。
那时候的中国经历了改革开放以后,人民的生活条件渐渐的好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求更高更好的生活标准,有钱了,就开始买家电,什么收音机电视冰箱洗衣机开始变得供不应求了起来,父亲发现了这个商机,从修理家电变成了倒腾家电,为了有创业资金,父亲向岳父借了很多钱,开始从外地进购家电,并且收购旧家电翻新来进行出售。过了一段时间后,父亲所挣的钱不仅还清了岳父的欠款,而且还剩了不少,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了。有钱了,也可以给母亲买更多的补品,母亲在那时候也是补的容光焕发,因为肚子里有孩子的缘故,让人看起来有一种白白胖胖的感觉,以至于人们看见母亲时都会常说一句话:“你可真是嫁对了人!”
说到这里,母亲已经叠完了最后一张锡箔纸,叠好的元宝堆满了一大袋子,母亲把袋子给扎了起来,笑着说道:“是嫁对了人,人是挺好的,可是命不好。”
子清把袋子拎到墙角说道:“我能有父亲十分之一的能力就好了,可惜我太笨了。”
母亲说道:“好好做人就行了,上天是不会亏待好人的。”
“但愿吧!”子清说道。
当天有些蒙蒙亮的时候,子清就已经起床了,蝉鸣的声音有些刺人耳膜,邻居家的狗一直狂吠不止,子清甚至能听到门外有人过路的声音。他从墙角边拎出那袋纸元宝走到院子里,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母亲从卧室里拿出一只黑色的大袋子,袋子里装的鼓鼓的,她把袋子交到子清手上说道:“去吧!你们父子俩好好团聚一下!”子清说道:“妈,您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瘆得慌!
父亲就埋在了他们家的地里,从他们家到地里也就一里地左右的距离。当子清走到坟前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吐出了鱼肚白,火红的太阳刚刚冒出尖尖的头顶。那是一个用土堆成的坟包,坟头上长着几条牵牛花藤和马泡瓜藤,牵牛花的藤蔓上长着几朵紫色的牵牛花,马泡瓜的藤蔓上耷拉着几颗圆鼓鼓的马泡瓜,瓜尾上的黄花虽然已经干瘪但还没有完全脱离瓜体,藤蔓从坟头上垂下来,如果站远一点来看的话,这座坟就像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一样,还是辫子上带花带珠宝的那种。
子清找来一根棍子在坟前画了一个大圈,这是农村的一个风俗:据说在需要拜祭的死者坟前画一个圈,摆放的贡品和烧着纸钱只要不出这个圈,孤魂野鬼们就没办法抢你孝敬亡人的贡品和纸钱了。真的假的谁也不知道,子清当然也不知道,况且这个世界有没有鬼他也说不准,有人说见过,可是问他们鬼到底长啥样,他们也说不上来,无法自圆其说的论证只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子清不会在意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如果有的话,他倒是挺希望父亲能上来好好的享用这一顿丰盛的饭菜的,贡品已经摆好了,这是他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的食谱:有猪头肉、炸的整条鱼,一只烧鸡,两枚剥了壳的煮鸡蛋,水果有苹果橘子香蕉酥梨,还有一瓶从商店的买来的最便宜的二锅头,就是酒还没有瓶子贵、你买这个酒老板都不会给你甩好脸色看的那种,当把酒拿上来的时候,子清说道:“爸,不是我们抠,不舍得买好酒,只是我妈说了你最喜欢喝这种二锅头,我记得有人说过,不买好的,不买贵的,要买就买喜欢的。”他的父亲生前非常喜欢喝酒,但是从不酗酒,也就是每天回家后才会小酌几口,喝的有点晕乎乎的上床睡觉才能睡得着、睡得香。或许只有老天爷才晓得子清的父亲是不是因为省吃俭用才喝这种低劣的酒,现在能问得到他的人全都下去陪他作伴儿去了,就算是弄到答案也没法上来了。那时候母亲每天看到父亲喝的一直都是这种牌子的酒,所以也就认定父亲喜欢这种酒,但是她从来不晓得这种酒是多少钱一瓶,当子清去商店买了这种酒询问老板价格的时候,老板说出的价格令他大吃一惊:小孩子吃的辣条恐怕都比这贵!
当他把这些东西摆放完毕以后,又拿出昨天相亲还没有散完的烟,掏出三支塞在嘴里,用打火机给点着了,猛得吸了一口后重重的咳嗽了几下,他不会抽烟,等把烟给点着以后插在父亲的坟前,然后又从袋子里掏出三支清香,把香点着后也同样插在了父亲的坟前,和香烟成“二”字型排列着,香气与烟气混淆在一起,与空气交织、相融,然后转成一股清气,慢慢的飘向空中,最后全都消散在了这茫茫的尘世之中。接着,他掏出几刀黄纸,扑棱成扇形全都叠放在贡品前边,拿打火机点着其中一个角,火苗先是从纸角燃起慢慢的向周边蔓延,越烧越大,最后形成一团大火,趁着这个档口,子清把叠好的纸元宝一股脑儿的全倒进了大火之中,火焰蹭蹭的往上涨,成堆的纸元宝就像是一座金山一样在火里慢慢的陷了下去,烧完的白色黑色灰烬从火尖处冒了出来,随着风儿飘飘洒洒的向空中飞去。
在子清点着黄纸的那刻起,平地里瞬间就起了一股旋风,刮得灰烬胡乱飞舞,他好像听老人在闲聊时说起过,这种情况下起旋风那是因为小鬼来抢你烧的纸钱来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仅剩的一刀黄纸,点燃后放在了圈子外面,这意思就是告诉抢钱的那些小鬼们:圈内的是我孝敬我爸的,画了圈你们也抢不走,但是为了不让你们空手而去,败兴而归,我特地在圈外烧了一刀纸钱来送给你们在下面买烟买酒用,拿了就走吧,别整这些没用的阴风来骚扰我。
因为纸钱是一层一层的,且压的比较密实,所以很难烧光,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子清就会拿着棍子挑起黄纸,把它们在火堆中摊开,他还会把上面烧完堆的厚厚一层的灰给拔走,把没烧着的黄纸给露出来,这样就会烧的更干净些。他一面用棍拨着、挑着,一面叨唠着:“爸,起来吃饭吧……爸,起来拾钱吧……”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远处的村落中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鸡鸣的声音,村委会的广播已经响了起来,当时放的正是邓丽君的歌曲《我只在乎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子清看着快要烧光的纸钱元宝,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就不晓得父爱是什么滋味,有时候看见别人家的父亲疼爱自己的儿女真的很羡慕,假如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母亲是绝不会让您出这次差的,可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如果......逝者已去,可是生者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啊,要是您泉下有知的话,恐怕也不想看见我和母亲过得这么清苦吧,儿子愚笨,寻不到挣钱的门路子,您若是听见我说的这番话,就请显显灵,给我指一条挣钱的好去处吧。”说罢,跪在地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正当子清磕完头起来时,一张烧的只剩半拉的黄纸刮了起来,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落到坟边,子清有些疑惑,便拿起了那张黄纸,却发现黄纸下面盖着一株小草:此草外皮灰黄色,茎直立,叶互生,基生叶较大,叶片长圆状成椭圆形,茎生叶长圆形至长圆状倒披针形,先端钝尖,基部箭形,半抱茎,全缘或有不明显的细锯齿。他把见过的草在脑海里完完全全的给过了一遍,却没有一株能与这棵草的样貌对得上,这倒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子清想:难道这就是父亲给我的提示?
等纸钱完全烧尽以后,子清收起了瓜果祭品,临走前,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株草挖了出来,又在父亲的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回到家里,子清把贡品交给了母亲,然后带着草马不停蹄的朝镇上赶去。镇上有一家药店,药店的老板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夫,名叫张维华,从医已经有几十年了。他不仅卖西药,而且还懂中医方面的知识,平常他就坐镇前台,但凡有人来治病,适合喝西药的就推荐西药,适合喝中药的就给人家抓中药,不光卖药,还兼收中草药。他待人不仅宽和,而且从不收高额的医药费。一人打理着偌大的药堂,虽然很累,但是过得很充实。他开药店治病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想听到从他手上治愈过的患者对他的答谢和赞叹,他特别享受这一种荣耀。他的医德就像他高超的医术一样令人敬佩和畏服,而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就如同他店里挂着的那副漆金字拓成的“华佗在世”的匾额一样闪闪发光。
而比他本人更出名的是他经历过的一段往事,这段往事被人们传颂的有些神乎其神。故事的经过如何,究竟是不是被神化了,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是张维华年轻的时候发生的故事,当时的他还未曾开药店,只是在自己居住的村里当一名闲散大夫,家里不光住人,也被兼作药房,平时也只是给人家看看头疼感冒发烧咳嗽之类的小病症。那是晚秋后的一个深夜,在劳累了一天以后,张维华刚要准备熄灯睡觉,却听得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料想是有人来看病了,便披着外套出去开门。
打开门,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站在门外,脸上泛出焦急的神色:“张大夫,这么晚了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妈腿被刮出一个大口子,正趴在床上疼的直叫唤,麻烦您随我过去看下吧。”
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只要有人患了病无法前来的,无论多晚,无论多远他都会去。听年轻人讲完,他说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屋里拿了药箱就随你过去看看。”
少年走在前边,张维华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先是走出了村子,然后又穿过田野。当时正是十五月圆之夜,皎洁的月色给他照亮了前方的路,那个少年走路好像带着一阵风似的,步伐矫健,越走越快,张维华跟在他后面走都觉得有些吃力,在这寒冷的深秋夜里竟然走出了一身汗。
不知走了多久,少年带着他来到一片林子里,林子里有一间小木屋伫立着,窗户上还亮着微黄色的光。张维华心生疑惑:这是什么地方?咋还有人住林子里面?但当时只顾着治病,也没有再多想什么。
少年打开门,在门边恭恭敬敬的候着张维华进屋来。他进了屋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佝偻的老妇人,也是尖嘴猴腮的模样,正在那哎呦哎呦的叫唤着。少年说道:“伤处在右腿小肚子上。”张维华坐在床边,用手卷起她那黏着血污的裤管,小肚子上有一道长约十公分左右的伤口,伤口很深,周围已经腐烂了,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里面露出的白森森的小腿骨。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弄得?这么严重?”少年说道:“非常抱歉,这个不方便透露,您还是先看看如何治疗吧!”既然人家不愿说,张维华也不再问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一条毛巾说道:“把这个塞进你母亲嘴里。”少年照做了,接着,他从药箱里又拿出一盏酒精灯给点着了,又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酒精灯上来回灼烤了几遍,然后说道:“等下我要把伤口周围的腐肉给挖掉,可能会非常的疼,我这没有麻醉剂,只能用毛巾来缓解你的痛苦,如果忍不住的话,你就使劲咬着毛巾,知道了吧。”老妇人嘴里塞着毛巾不能说话,努力的点了点头。
这算是一场小型的手术,当张维华开始割第一刀的时候,老妇人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了起来,右腿不住地颤抖着,晃的张维华手里的刀都有些抖动,“摁着!”张维华大喊一声,少年一只手压住了老妇人的大腿,另一手按着脚脖,尽量使这条晃动的腿保持平衡;当张维华割第二刀的时候,老妇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牙齿奋力的咬着毛巾,双手死死的攥着被子,流了一身汗;当张维华割第三刀的时候,老妇人的腿不抖了,“呜呜”的声音没有了,咬着毛巾的牙齿张开了,甚至抓着被子的手也松开了——因为她已经昏死了过去。张维华示意少年可以松开手了,这倒让他觉得舒坦了许多。昏暗的灯光下,张维华正全心全意的清理着老妇人腿上腐肉,刀割不掉的,就拿出消毒后的医用剪刀给剪掉,夜已经很深了,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回荡在房屋内,令人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张维华终于把老妇人腿上腐烂的皮肉给全部清理干净了。接着,他又把伤口进行了消毒,敷药,包扎,等一切做完以后,天色有些蒙蒙亮了。他收拾好了药箱,然后斜挎在身上说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老妈子腿上的伤没几个月怕是好不了了,我回去给她配点用来恢复伤口的药,你明天来我家里拿就行了,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用!”少年用感激的眼神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不停地搓着手说道:“真的是太感谢了!”接着,他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家里很穷,恐怕付不起医药费啊。”张维华坦然一笑说道:“没事,治病救人要紧,医药费什么的,等你有钱了再给我也不迟,明天先拿药吧!”少年脸色微红:“您真是一个好人,您以后肯定会有好报的。”张维华回给少年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就跨出了门,不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我摸不清回家的路了,麻烦你帮我带下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