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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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墨成了名正言顺的国师夫人,府内上下再无人敢怠慢,管家另僻出个宽敞的主院作为国师夫人的宅院,但甄墨住惯了水榭阁楼,国师便依着她许她继续住下来,只是辛苦他没日没夜打自己寝室往返水榭阁楼,这阁楼偏远,他当初选的好地方,只能默默忍了。
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方便走动,天烬隔三差五带着甄墨去城里逛逛。每次甄墨去首饰铺子挑选首饰,总挑选金钗金簪金镯子,国师一边嫌弃她的品味一边默默付钱。
出了首饰铺子,甄墨晃荡着手上新买的金镯,“你看金子在太阳下多好看,闪闪发亮闪到人心里去,那些玛瑙珊瑚不如金子亮,玉虽贵重又好看,但容易碎,还是金子实用。”
明明自己品味不佳,还歪理一大堆,天烬自嘲摇摇头,擡手刮了下她鼻头,“我怎会看上你这般……”见媳妇眼神越发危险,改口道:“我看上的,我认,你说金子最好,金子便是最好的。”
近日甄墨嗜酸,天烬常带她去一品楼食梅子饯,一品楼的果子蜜饯不但好,舞姬亦是打胡国来的,肤白腰细会转脖子,穿的少但四肢上套着银铃铛,跳起舞来叮铃铃响。甄墨的嗜好同京城的纨绔子弟一样,除了吃喝便是喜欢看美人跳舞,她常来一品楼,实则是打着吃梅子饯的借口来看胡姬跳舞。
一品楼又来了新舞姬,天烬甄墨坐在二楼雅座,看堂下美人叮叮当当跳舞,天烬的目光却一直流连夫人身上,再他看来,一品楼全数姑娘加起来都比不过夫人一根头发丝,下头的舞姬双足立于鼓上作飞天舞姿,甄墨和着观众的掌声连连拍手,“你看那舞姬的腰好细,怎么会有女子有那么细的腰身。”
见国师不回应她,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略粗的腰身看,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我现下有身孕,腰线自然粗一些,你别看我,看舞姬。”
天烬朝夫人挨挨,往她唇边塞了个蜜饯,回味的眼神打量她,“你腰身纤细,我知道。”
甄墨吃掉他手中蜜饯,特意咬了下他的手指,天烬收回手,摸索着手指恋恋不舍的样子。
甄墨今日有兴致多呆了些时辰,舞姬的舞跳罢,已入夜。气候变凉,天烬给夫人披上外氅,携手走出门,外头已是万家灯火,街头更是热闹,两侧铺子大敞,食物香气自各家食肆内飘出,沿街小贩叫卖声不断,小孩子成群跑在街头玩耍,酒庄里的胡姬喝得微醺,唱着小曲,长街一角有卖艺杂耍,更有牵着骆驼的西域商人路过,一朵烟花炸空,点亮甄墨的眸光。
她挽住天烬的袖子,望着灿然绽放的烟花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什么?”天烬有些听不懂。
甄墨望着他道:“十余年前t,盛国还未如此繁荣昌盛,胡国铁骑常犯边境,西域小国亦常联手发兵扰我国安宁,自你为国师来,以军师身份参战,大败胡国铁骑,胡国自此称臣,不敢再犯,还与盛国做起买卖,西域边境诸国惧国师威名,纷纷称臣,盛国才有了如今的盛世太平。”
“知道的不少。”天烬笑笑。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这样说,街头百姓亦纷纷称赞国师。我嫁了一个好了不起的人。”
夸赞话天烬听了不少,被夫人夸赞心里由衷自豪与开心,他搂上甄墨的腰身,笑盈盈盯着她,“你夫君既如此了不起,是不是该给些奖励。”
甄墨点点头,天烬趁机打算让夫人搬去自己的寝屋同住,还未开口,甄墨已走开,几步走到穿街买糖葫芦的老伯那,很快攥了两串糖葫芦回来,其中一串递给国师,“奖励你一个糖葫芦吧,我喜欢这盛世繁华,你要继续努力让百姓过上无战事的安定生活。”
天烬接过糖葫芦,与她手中的糖葫芦碰一碰,“遵命,夫人。”
夫妻俩回府才知府内来了客人,庭院里,管家与一众下人心惊胆战站在一株树下,仰望踩在细细树杈上的白衣姑娘将手中的小雏鸟放回鸟巢,白衣姑娘轻巧一转,飘然而下,衣饰上的纱带飘扬,仿若仙子下凡,姑娘落在天烬身前,露出一张温甜笑脸,“师兄,别来无恙。”
此人乃天烬的同门师妹,自茱萸上境而来,此次下山收妖路过盛京,特意来探望于人间历练的师兄。
宴席摆在水榭花台,管家抱来桑葚酒,天烬亲自给师妹倒了一盏,“记得你最爱桑葚酒,尝尝人界的酒如何。”
云醒尝一口,“尚好。”她举杯敬甄墨,“不料师兄竟娶妻生子,兄嫂貌似天仙,我看着都心生怜爱,我敬兄嫂一杯。”
甄墨方端起酒盏,天烬将她杯子夺过,一饮而尽,“他有孕,不宜饮酒,我替了。”
云醒嗤笑,“我怎么敢让有孕的兄嫂吃酒呢,我就等师兄你替人喝呢。”
云醒虽是仙子,但毫无娇贵之气,十分接地气,与甄墨聊得来,便在水榭阁楼留宿。
翌日,天烬去早朝,回来后面有愁色。
原是探子来报,滇国国主正以邪术豢养大批活尸,预计十万数量。滇国已派八百活尸军为先锋探路,已攻破边境二城,十万活尸一旦养成,活尸大军将破滇盛边境线,入侵中州,直逼盛京。
中州周边小国摄于国师威名,尽已臣服盛国,唯剩野心昭昭的滇国。滇国如此猖獗,只因滇国出异师,以巫术邪术操控尸体,尸体不惧伤痛,勿需辎重饮食,一旦上战场,将是灾难般存在,凡胎□□的活人军队根本不是对手,天烬虽能耐,但一人之力不能抵抗活尸大军,听闻滇国秘境藏有可破邪术的美人玉,天烬冒险入境,可惜只得一小块美人玉便被滇国巫师偷袭,幸而以传送符逃离,落在长宁村被甄墨所救。
甄墨去书房送茶,天烬正拭擦一柄仙剑,“此剑名为诛邪,我需得再入一趟滇国秘境,寻美人玉,以抵滇国活尸大军。”
甄墨十分担心,抱上他腰身,“我不能阻你去,但你要万事当心,若再受伤了,不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被我碰到。”
天烬晓得夫人担心他,故意逗她道:“你是担心我再带个女人回来吧。”
“你敢。”
天烬握上捶打他胸口的小手,“先前出门,我心无挂碍,现如今有了你,我定万般小心,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冒险,你放心,好好留在国师府养胎,我借了太子的暗卫护府,没我在身边,最好不要出去逛街,免得遇到危险。”
甄墨将脸埋在他怀里,鼻腔里含着哭声:“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
天烬带上一队护卫,甄墨亲自送人出国师府,树上喂鸟的云醒飘然落下,“师兄放心,甄墨便交给我,直到你回来我不会离开她身边。”
“那我就放心了,劳烦师妹了。”
一行人将国师送出府内,门外遇到几个家丁围打一个衣衫落魄的青年。甄墨认出披头散发躺在地上的人是方景予,她赶忙挺着肚子过去,围打他的家丁说方景予赊账不还,一路跟踪到国师府门口,见此处人少便围上去将人揍了。
甄墨瞧着眼前的方景予,面颊凹陷浑身补丁十分落魄,问了缘由才知方大娘病了,他赊了药却无力还债,甄墨立马将身上的荷包给了众家丁,继而拉住方景予的手,又心疼又气恼说,“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方景予唯唯诺诺瞧一眼身配宝剑的国师,转身跑开。
国师冷冷瞥一眼落荒而逃的那道身影,而后翻身上马,朝站在门口的夫人与师妹招手作别。
美人玉极难觅,天烬入滇国秘境寻美人玉,一去竟是三个月。这期间云醒日夜守在甄墨身边,亲自熬药端汤,所谓尽职尽责,云醒除了在家养胎,便是去郊外的宁潭寺抄经为夫祈福。
一日,甄墨在午睡,小翠收到信鸟国师将归的信,欢快跑上水榭阁楼,楼梯转角时被云醒拦住。
小翠将信鸟拿给云醒看,云醒收了信鸟,道时辰还早,让墨儿多睡会,并打发小翠去宁潭寺取一柄开光的篦梳。
甄墨醒来后,天色尚早,破云光透过窗棂倾洒到帷幔上,照得美人朦胧如画。她伸个懒腰打哈欠,云醒拧着眉头端着汤药走到床头,“墨儿睡得可好。”
甄墨点点头,看师妹脸色不对,便问缘由,云醒支支吾吾说好像在愚街赌坊前瞧见了方景予,像是被人打得不轻的样子,甄墨立马下床赶去愚街。
她先前差人寻过方景予,可总见不到人,方大妈病逝后,方景予再没回过长宁村。她不懂一向有胸襟抱负的方景予,怎会落魄至此,整日失了魂一样如同行尸走肉过活。
赌坊门口,果然见到被打得浑身是血的方景予,他顶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甄墨命暗卫将人擡进附近的药铺治伤,老医师给方景予伤口涂了伤药,一把银针扎下去,方景予悠悠转醒。
甄墨将汤药端到他眼前,气恼道:“你怎会去赌呢,没有钱可找我拿,你为何要作践自己,你瞧瞧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