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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国师府的玉兰开得正艳,府内池塘的荷花亦亭亭玉立,甄墨无心赏景。国师送的金子,她不敢花,绫罗绸缎也不敢裁衣裳,她委实摸不清国师那阴晴不定的性子。

天烬国师乃茱萸上镜菩须师祖坐下弟子,乃是位上仙,此番是来人间历练、护一国安宁,百姓不知须臾上境在何处,更不知上仙是多大的仙,但国师深谙五行八卦堪舆之术,呼风唤呼降妖除祟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俊美无俦容颜不衰,是盛京无数春闺的梦里人,尤其名门贵女甚至皇家王姬十分青睐,有王姬贵女欲入国师府陪伴国师,国师全数回绝,国师府下人多半是男厮,丫鬟极少,众人道国师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可突然间国师府住进个美人,还是怀有身孕的美人,一时间盛京内传出无数绯闻。

有说国师府那美人是妖精,迷惑了国师。还有人说国师前些日子被滇国巫师所伤,是那女子所救,美人救英雄,无以为报,国师便将人接来府中,还有说入住国师府的美人,实乃滇国派出的刺客,以美人计诱惑国师,欲寻机行刺,好乱了盛京,滇国铲除国师等同于砍掉盛国的护城墙,滇国活尸大军犯进,将如入无人之境云云云云。

甄墨打府内丫鬟口中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说,她倒不大在意,只是没想到盛京的贵女们同长宁村的长舌妇一般,也会暗中八卦嚼舌根。

甘南连月干旱,郡守上书圣人,请国师以神通为甘南十二县降雨。国师领旨解危,方走后不久,国师府便热闹起来。

宫里的王姬后妃,京都贵女夫人一茬接一茬来国师府看美人,瞧瞧是怎样一个美人将国师迷住。

水榭阁楼的茶没断过,甄墨送走了一拨来一拨,累得腰酸背疼。多半贵女瞧瞧便走,悻悻道果真是个倾城美人,但亦有一些赖着不走问东问西的,问她哪里人士,如何与国师相识,腹中孩子是谁的。甄墨只迎着脸笑,多半不回答。

宫里的十七殿下贺颜,自见天烬国师后惊为天人,心里再装不下凡夫俗子,她厚着脸皮求太后圣上为她说亲,国师态度坚决,道无心儿女情长,她只能将相思深埋,听闻国师府住进个女人,她第一个坐不住,国师在时,不好明着来探问,国师一走,她第一个来国师府探情况。

十七殿见国师养在水榭阁楼的美人什么都不说,她干脆在国师府住下来。

连着三日,甄墨像是被围观的猴子一样被京都众贵女围观点评,风头一过,国师府清净下来,唯剩十七殿下赖着不走。

这位殿下深得盛宠,自小养在太后身边,性子养得有些娇惯跋扈,她占了甄墨的房间,还让大着肚子的甄墨伺候她。端茶倒水熬鱼汤,看她身怀有孕不敢欺负狠了,担心孩子掉了国师找她算账,只好在甄墨耳边说些难听讥讽的话。

十七殿又让甄墨给她熬鱼汤,她坐在躺椅上,盯着温顺的美人为她忙碌,不屑道:“原国师喜欢这等柔弱好拿捏的女人,伏低做小卑微懦弱的样子本殿看了就烦。”

宫娥劝着:“殿下莫为一个卑贱之人气伤了身子。”

十七殿下走到火炉边,盯着熬汤敖出一额心汗珠的甄墨,“你是如何认识国师的。”

“我不大会讲话,殿下若有兴趣可去问国师大人。”

“你是如何勾引国师的?”

甄墨垂眸不语。

屡次缄默终于惹怒小殿下,贺颜蓦地擡手捏住她的脸,“本殿问你话你屡次回避,是看不起本殿。”

甄墨赶忙在小火炉旁跪下,“民女不敢。”

小殿下回屋纳凉,殿下未准许她起身,甄墨就跪在外头,头顶是毒日头身侧是小火炉,甄墨浑身被汗水浸透,眼前花白一片,摇摇欲坠像是中暑了。

有宫娥劝阻殿下,“殿下,终归是国师的女人,且怀有身孕若真出什么差池,国师怪罪下来……”

“怕什么,想来国师也不怎么上心,怀有身孕连个名分都没有。孩子若掉了本殿赔些东西打发便是,为了一个贱民,国师还能惩罚本殿不成。”

小翠见主子受罪,放出信鸟报信,信鸟说国师晚间才归,小翠望着当空的毒日头一脸焦急,再顶着日头跪下去非得出事,于是跑到小殿下面前跪着求情。

小殿下吃着冰鉴内的甜瓜,“本殿可打听清楚了,她原是长宁村的村姑,上山采药下地种田,身子骨好得很,跪跪没什么。其实也并非本殿为难她,她何时想开口了便进来回话。”

一道紫服划过门口,众人还未看清,国师眨眼间停在甄t墨身侧,弯腰将摇摇欲坠的甄墨拢在怀中,试了下对方额心温度,手中寒气输入她额穴,甄墨登时清醒不少。

小翠乐了,国师提前回来太好了。

十七殿下起身,天烬抱着甄墨进屋,殿下同人打招呼,国师仿似没听到一般,将怀中美人抱到二楼寝屋,这才下楼。

“十七殿跑来国师府耀武扬威,当真以为无人能罚你。”

殿下的一腔热情,被国师方才的熟视无睹彻底浇灭,她委屈道:“我如何耀武扬威了,问她话她不答,我堂堂一国公主还不能惩罚一个贱民不成。”

“你口中的贱民乃我的夫人,不回你的话自然是不想理你,你该知趣走开,反而喧宾夺主为难我夫人,殿下回宫禁足两年反思一下吧。”

“我让她跪两个时辰,你关我两年禁闭?”十七殿下满眼不可思议。

十七殿方要反驳,嘴巴蓦地闭上张不开嘴,腿脚亦不停使唤走到门外平台上,迎着日头噗通一声跪下。

宫娥吓得跪下求情。国师负手道:“公主心生悔意,自愿罚跪,你们跪我作甚。”

宫娥赶忙起身去扶日头下罚跪的主子,十七殿终于能开口说话,替自己鸣不屈的话变成:“本殿愿意跪,尔等莫拦着。”然后再说不出话。

一众宫娥陪跪。

日头擦着西墙垣下沉,十七殿终于能动弹能说话,暑气蒸得她头脑发昏,再加上受了大气,抖着唇角说不出话,只哇哇大哭。

宫人赶忙将殿下送回宫,医师来给甄墨诊脉,开了些安胎的药,天烬端着一盏方熬好的汤药路过贺颜,“殿下跪完了好生去宫里闭目思过吧,日后莫来国师府,我算着国师府同殿下八字犯冲。”

小翠隔着二楼轩窗朝外望,握拳拍掌,“真解气,跪完了还得回宫关禁闭。”

甄墨已无碍,走到窗前望着被擡出去的殿下,“国师怎么敢惩罚公主。”

“王子都罚得,公主又如何。”小翠自豪道:“咱们圣上十分敬重国师,钦赐玉褫令。肃肱臣,清浊律,王孙贵族皆可罚,甚至有先斩后奏之权。”

甄墨心内戚戚,“这么可怕啊……”普天之下岂不是没人管得了他了,她若被他欺负了,要找谁说理去。

天烬端着汤药上来,“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你那股子刁钻劲去哪了,被一个娇柔公主欺负,我若来得晚,你岂不晒掉一层皮。”

“她可是殿下,我怎么敢。”想到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被国师抱上楼,甄墨耳根泛红,蓦地反应过来又擡头,“我何时刁钻了。”

天烬走到人跟前,唇角一勾,“你对我做过什么,说刁钻算轻了。这碗药赶紧喝掉。”

甄墨快速接过碗,碗沿挡脸,迅速将一碗苦药喝光。

空碗被小翠端走,国师挨着甄墨坐到床榻边,板正她的脸,“怎么入国师府像是换了个性子,莫名便脸红害羞。”

“哪有莫名,是国师大人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天烬朝她挨近些,眼底是赤裸裸的玩味,“我揪着何事不放了。”

甄墨腾得站起来,眼神朝窗外湖水里的莲花上瞟,结结巴巴道:“是是国师大人你你性子莫名换了才对,先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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