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甄墨被安排到一间邻水的楼阁,国师并未给她安排服侍的丫鬟,管事派人按时往房里送些日用品补品,甄墨亦知趣,只在邻水的平台上坐一坐,不曾踏出楼阁一步。
一连七日,未曾见到国师,甄墨心里头惦记着方景予,日常送吃食的小厮那里打听不出什么消息,这日午睡做梦,梦到方景予被推到菜市口斩首了,她自噩梦中惊醒,擦去额头的冷汗,披了件薄衫走出水榭楼阁。
国师外出不在府内,甄墨顾不得答应过国师腹中孩子未诞下之前不出府门的承诺,更不顾管家阻拦强行往外走。
国师府从未住过女子,管家又知此女有孕,不敢硬拦怕出了岔子,只得随在人身后劝阻着:“国师让姑娘静心养胎,吩咐我等不许姑娘出府,姑娘莫要难为我等……”
甄墨提裙迈出国师府大门,“我只想出门打听消息,待我打听到了自会……方哥哥。”
国师府围墙边,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甄墨一脸欣喜快步走过去,几日牢狱之灾让方景予清瘦不少,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眼下还挂着大片淤青。
“方哥哥你没事了,怎么会在这儿。”
方景予见人无恙,提着的心放下来,虚声道:“国师替我求情,二殿下免了我的死罪,我听闻你进了国师府,我出狱后便来寻你,奈何府门护卫不许我进,我只好等在门口待你出来,等了三日,终于见到你。”
甄墨见人出狱的喜悦被方景予后面的话冲淡。三日,他在国师府门口守了三日,可竟无一人告诉她。国师日日出府,想必看见了方景予,他必是选择视而不见,府内下人与主子同气连枝,不会向她透露一点消息,今日幸好她强行出来了,否则不知方哥哥还要在门外等多久。
方景予面颊凹陷,往日的温雅风流不在,不知牢狱中受了怎样的苦楚,甄墨拉住方景予的手,关切问:“我见你清瘦许多,身子可还有伤?”
方景予怔了下,垂下眼皮摇摇头。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身罩紫披风的国师归来,府门前自青骢马背上翻身而下,见门外亲密握手的二人,沉声道:“琴师既来找上墨儿,何不随我们进府喝一盏茶。”
方景予支支吾吾拒绝,甄墨拽了下他的袖子给他使眼色。
国师虽冷淡到不近人情,但终究是他将人自牢里救出来,两人理应感谢。
国师府内,小厮上了茶,方景予却不敢喝,坐在她身侧的甄墨朝他露齿一笑,轻声说:“国师府的茶甚好,你尝尝。”
天烬被她眉眼间的笑,刺得心口不舒坦。
方景予这才战战兢兢饮了一口茶,而上座的天烬慢腾腾掀着茶盖,“甄墨日后便留在国师府了,琴师若想你这个邻家妹妹了,可来国师府多喝两杯茶,我自会招待。”
方景予跪下道谢,再喝不进一口茶,起身作别。甄墨追出门去,方景予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说:“甄妹妹,国师留你在府上何意,难不成……”
“嘘……他不知,我说孩子是你的。”
“……那他为何还留你在国师府?”
“我觉得,他不大信,我觉得他容不下我腹中孩子。”
“这……”方景予疲惫的脸上更添忧虑,甄墨安慰着,“他没有骗我,他果然没有妻妾,我留在府中好好与他相处,说不定他能容下我肚中孩子。”
“甄妹妹,万事小心。”
甄墨亲自将人送出国师府大门,一尾翠鸟扑棱着翅膀落在国师手中,鸟儿叽叽喳喳将窃听到的话转述给国师听,国师唇角勾出一抹笑。
甄墨的水榭阁楼,安排进了一个伺候丫鬟,医师也来日日把脉,甄墨闲来无事坐在木阁上钓鱼,亲手煨好鱼汤给国师送去。
这日,丫鬟小翠被她遣出去买麻将烧饼,她照例熬好了鱼羹给国师送去,路过小花园时听到两个丫鬟背地里议论她。
“你说阁楼里的那个女人腹中孩子是不是国师的。”
“若不是国师的,国师为何让她住进府内。”
“可我听闻,国师不确定孩子是不是他的,你看国师待那个女人一向冷淡,大着肚子竟只有一个丫鬟伺候,更是没什么名分。”
“她可是乡野村姑,只是占了模样的好处,身份哪里配得上国师,将来孩子诞下留在府内做个妾氏便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国师照例在书房看书,甄墨入了书房,默默送上鱼汤转身离开时,国师道:“耷着脸做什么。”
“我没啊。”她转过脸说。
国师放掉手中舆图,盯着她看,“过来。”
甄墨不想过去,摄于对方威压不敢不过去,只挪着小步一点点靠近,天烬嫌她墨迹,距她一步之遥时,蓦地伸手握住她手腕一拉,甄墨身形一转,被他拉坐在他腿上。
他圈着她双臂,似笑非笑的眼睛黏在她脸上,甄墨羞红了耳根,脸往一侧转了转,天烬捏着她下颌将她脸摆正,“我记得你先前并非这个性子,不知羞不知臊的,怎么有了身孕反而别扭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呼吸,喷在她唇边耳际颈项,甄墨浑身燥热,结结巴巴说:“我我先前不知国师身份,冒犯了国师,国师就忘了吧。”
“忘了?”天烬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一手轻轻抚摸她红透的耳垂,耐人寻味的腔调,“确实很难让人忘掉。”
他又亲上他鬓角耳侧,甄墨不敢强硬拒绝,只不动声色扭过身稍稍抵抗他的亲热,他不知国师今日怎么了,平日都对她爱答不理的,鱼汤送来都不与她说一句话,可今日……
国师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研磨,“怎么现在日日见到我,不想方设法勾搭我了,先前那些手段哪去了?”他的唇扫过她的耳际脸颊,轻轻落在她饱满的唇间,只轻啄一口,便有些不舍的稍稍拉开两人距离,“丫鬟的话不无道理,你若不想留在府中做个妾,该想法子取悦于我,哄我开心了,说不定国师夫人的位子便是你的了。”
天烬怀中的甄墨僵住,“我……我从未肖想过国师夫人的名头。”
“哦?那是想做妾氏?”
甄墨摇头,脑中一片混乱。
国师捧着她的脸,眸底藏t着戏谑笑意,“不想做国师夫人不想为妾,想做什么。”
“我想……离开。”
甄墨声调很轻,听在天烬耳中犹如雷锤,他脸色一黯,松开禁锢她的双臂,甄墨赶忙从人怀中挣脱,站到地上后特意躲远了几步。
“离开这,去哪?”他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回……”长宁村还未说出口,天烬抢先道:“回你的方哥哥身边?”
“我自知配不上尊贵的国师,我只是一介村姑。”
天烬起身,一身威压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道:“好一个村姑欺负到我头上,我岂会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