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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反正这就是了,本小说完结。

46.反正这就是了,本小说完结。

后来的事情发生的太过顺理成章,在亲眼看到拘留所里的汲谦在只有他和阮子瑨时,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句废话也不听地弄死了后者的全过程之后,简衡东甚至没有多少意外。

阮子瑨该死,汲谦不会让他活。简衡东不在意这个,他只是担心汲谦做的太张扬,没办法全身而退。

即使是汲谦也没办法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亲自弄死了已收监的知名人士的情况下全身而退,更何况他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给阮子瑨收尸的时候在场没一个人能认得出来这团烂肉曾是个五官清俊的明星——黄色的脂肪,红色的肌肉纤维,裸露的神经,他几乎被活生生地翻出了皮肉保护的内里。

阮子瑨像只内囊外翻的皮口袋。他被汲谦打了药,原本守住外面的警察很久没有听到交谈声,意识到不对冲进临时会面室的时候阮子瑨甚至还活着、清醒着。

判断他的脉搏和呼吸对于急救人员来说变成很困难的一件事,阮子瑨脸上曾是五官的地方现在只有黑洞洞的窟窿——没等到救护车来他就咽气了。

而亲手做出这一切的汲谦压根没跑,事实上,他称得上是自投罗网。人们冲进来的时候,汲谦很静地坐在阮子瑨身边,长腿蜷缩起来,血糊了满脸,那黑沉沉的眼珠甚至没有转动一下。

在场的人大多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也都认识庞大商业帝国的主人。没人敢动汲谦,跟进来的沈译文甚至开始在脑子里清算可以用来等价交换的底牌,拟定方案打算帮汲谦争取最小量刑。

可汲谦看起来是那么疲惫,又有些满足,那股支撑着他的气一下子就散了。他低着头,被血浸湿的额发贴在他眉骨的那道疤痕旁。简衡东很茫然地跪在他身边,他伸手一次次想去整理他的碎发,手又一次次地从他身体里穿过去。

怎么会碰不到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这样了呢。

指尖一定是抖得太厉害了,他应该少喝点酒;不然为什么无法碰到近在咫尺的那道疤呢。睫毛糊在一起,眼睛什么看不见,他什么都没想,只是伸手用力去擦,然后摸到滚了满面的液体。简衡东分不清是泪水是汗水,只是努力地憋气,似乎是要把泪水以及哽住的一切吞回到肚子里。

小谦看到会心疼......我不能哭。他想。

他看不到我。

简衡东终于崩溃,他跪在他面前,痛得几乎没法直起身子;那一枪呼啸而过,子弹从无法发生的未来里开出,在这一刻打进了他的心脏。

他痛到甚至无法给他一个虚假的拥抱,只好蜷缩起来,是胎儿蜷在母体子宫里的样子。然而他仍用哑掉的嗓子去叫他未曾谋面的爱人的名字,小谦,汲谦;他这样的姿势是很像在要一个拥抱的。

但他当然也是等不到的。

在这里暂停一下——

我们说,简衡东总是以一种施与者、强势的那一方出现,甚至作为死掉的那一个、无知的那一个,也是幸运的那一个登场。然而诸多业力终将回馈于己身,未曾尝过的苦楚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如陈雪般落于肩头。

痛苦是守恒的,这也是一种浪漫;他第一次祈求一个拥抱,以一种卑微的、难看的姿态,但竟然无法被他的爱人得见。

无知者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他做了唯一一次被抛下的那一个,然而所得的苦楚竟然是毁灭式蔓延一生的,像是万千光年外爆炸的超新星,痛随着光,经历了太久太久的跋涉与发酵,光芒终于洒到他脸上时,竟然可以得以以痛入道、窥见部分星星的全貌。

燃烧的、明亮的、温暖的。所有见过的人即使因为长久地凝视光源而眼睛干涩,流泪,甚至灼烧,都依旧一直一直无法移开视线。因为那是恒星,那是光年外的另一颗太阳。

可星星早就死在很久很久之前了。

汲谦似乎是听见了,似乎是没有。可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笑了起来,声音高高低低的,伴随着几声坏掉风箱般的咳嗽——他太久没睡觉了,虚弱地像条饿了几天的流浪狗,再也没有那样精致到头发丝的风采。

他笑得也不好看。简衡东觉得丑死了,这傻小孩,怎么还在笑呢;他还没想明白,一声枪响就压过了一切。

汲谦随身带着杀死简衡东的那把枪,用它对自己开了一枪,在左胸口,位置和简衡东的枪口一分都不差。

人们听见枪响时反应各异,乱作一团。有扑上来的,有退出房间的,有打电话的;沈译文反应最特殊,他扶了扶眼镜,竟然看起来没多意外。

总之一切像慢动作一样。简衡东拍了太多电影,这种场景在他脑子里竟然在上演的时候就自动带了配乐:

汲谦听歌品味老套,所以理所当然是古典钢琴曲,最好是配萨蒂,当然肖邦也是很好的很应该的。

在这样美的音乐中,没人会把耳朵凑近,去听他的心脏的声音。

就像向荣预料过的那样,简衡东死后,汲谦确实精神崩坏到没办法把简衡东和死因和他扯上关系。汲谦看起来把所有报复手段都用在了阮子瑨身上,向荣知道阮子瑨死相时被恶心地一天都没吃下饭。看起来他们似乎很完美的逃过一劫,用阮子瑨的自愿牺牲换来了向荣的自由和爱情。

世界线的发展开始和小说剧情吻合,简衡东甚至听到齐云说出那句最初吸引他的台词:

“……汲谦死了,荣荣你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向荣被他的爱人们簇拥着捧起了那个奖杯,简衡东的愤怒在汲谦自杀的那一刻已经被沉淀成一种很深的东西。他冷眼看着白花花的肉体滚在一起,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明白汲谦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向荣知道汲谦很疯,又以简衡东对他的重要性做局,最后用汲谦的疯杀了汲谦。他看起来很聪明,也善于玩弄人心。

可这世上多的是玩弄人心者被反噬,利用爱意者输得一塌糊涂。破坏力最强的武器从来不是恨,而是爱。向荣只会浅薄地模仿,拙劣地画皮,所以他永远无法想象、不会料到一份爱会把他带到哪一步。

向荣了解汲谦,可还不够了解汲谦。

汲谦是烂人,是疯子,是小狗,是最浓厚的恶意。简衡东是汲谦的枷锁,没了简衡东,没人知道会放出怎样的恶鬼。向荣这盘棋走的最明智的一步就是把简衡东牵扯进来,走的最烂的一步是要了简衡东的命。

这会要了他的命。

简衡东勾起嘴角,近乎愉悦地看到了向荣和他的情人最后的结局。他们消失在某一次回家的路上,向荣的高纬度系统只能帮他干扰其他人的精神、制造幻象,但在物理力量碾压下的无能为力。他被折磨的很惨,死不瞑目,一直在困惑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这明明只是一个以文字为依托的低级世界——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原因。

向荣算的没错,简衡东死后汲谦确实精神崩坏到无法探明真相。可汲谦不需要探明真相,他不在乎真相,真相就是简衡东死了,所有与阮子瑨相关的人就都得死。

无辜与否自有十殿阎罗来断定,汲谦不在意。他自杀前用小半身家买了阮子瑨身边所有人的命,替阮子瑨换枪的,给阮子瑨提供枪的,甚至阮子瑨知情沉默的经纪人,自然也包括阮子瑨的枕边人。

他死了,限制他用任何手段伤害、抹杀向荣的合同理所当然地自动失效,但他死前付过的卖命钱可不会失效——紧接着到来的疯狂报复无可避免,也理所当然。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以自己的死亡脱局,如果无法在生前诛杀作弊者,那死后不就好了吗?连简衡东本人也无法判断他究竟是不是完全疯掉了;他是否还保留思维能力?到底会不会有人在那样日夜不休的来自死人的诘问里保持清醒,保持理智的愤怒,保持爱情。

那些从未说出口,如今也不必再说了的东西;让人疲累的、低垂的,我的死去的爱人。

与大部分外人的印象不同,简衡东知道汲谦一直清醒的可怕。他可以是疯子,但必须是有权力的疯子;掌控力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汲谦不允许失控、不允许意外、不允许未知。他除了这些一无所有,他用这些权力控制别人,到最后,甚至把自己也限制住了。

他被自己的爱意困住在笼子里,把自己撞的鲜血淋漓,低吼着夹着尾巴团团转,试图呲牙威胁胆敢靠近的所有人。

这可怜的野兽却从不敢伸出爪子去碰碰那看似关的结结实实的门,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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