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 调梅 - 螺甲香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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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贺停舟的到来,给当下了然的困局增添了一份力,且说贺琮流离许久再见到父亲,难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贺琮断指,贺停舟亦是新生出许多白发,卫寂与迟初与他见面短短半年,此刻又是苍老了好几岁。

救回女儿这样大的人情,贺停舟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更何况,他如今得回女儿,再不受人摆布,有了卫寂的承诺,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据他交代,赵家商队只拿拐来的人做幌子,招摇过市,就算有人查到他头上,他只要能证明自己没有做过买卖人口的勾当,便不会再被细查,他所做的当是武器贩运,想必这火药之类都是他的手笔。

“好他个赵梧,我原以为他与我一样是受那黑袍的胁迫,没想到他就是个黑心的,与那什么罗浮门沆瀣一气,没想到如今还怪我的女儿,炸我贺家的船。”

“贺家主莫急,我且问你,你可知罗浮门中那个威胁你的幕后操纵之人是谁,又或者说清客山人与罗浮门有着什么关系?”

这问题问出口,却不见回响,贺停舟摇摇头,并不知晓内情,说来也是,他既有把柄在手,又何惧贺家不听话。

“那贺姑娘可知赵家除了火药还在运送什么武器,数量规模如何?”

迟初倒不拘泥于几件案子之间的关联,当下这武器的威胁尚不清楚,极有可能影响事件后续的发展,另外这武器制造,也与父亲、族人的杀身之祸脱不了干系。

贺琮随即画下图样,汇集弓与箭矢,更有连弩、宝剑,样样都是攻城略地的好器具。

“我没看清,可是靠近箭羽之处应有刻字。”

卫寂当下心惊,追问道,“你印象中的刻字是否像是‘肃’字?”

“大人这么说,笔画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往常这些武器都是封在木箱中,不会轻易示人,不敢妄言。”

卫寂的目光又转回贺停舟身上,

“按理说,你运人,他运武器,那为何这一次你船上运的是武器。”

贺停舟腿一软跪下来直呼冤枉,

“半月前确实是受到指令,此一番赵家运人,要我贺家运武器。”

迟初在一旁走近两步,

“那看来,家主你已经被他们放弃了。恐怕这炸药是早有安排,炸了贺家的船,搜出了武器,做实了你运人运武器的证据,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墨冰司都不会再追究旁人,倒是你百口莫辩,成了替罪羊。他们无非是损失一批货罢了。”

卫寂想起当初治理水灾的最后一次追杀,那箭簇上的肃字原来真的与冯家无关,冯家父子矢口否认也不是为了脱罪,而是真的不知。

门外三轻两重的敲门声响起,是墨冰司的习惯,意即有事要奏。

“进。”得卫寂应允,怀夕推门入内,向房中几人颔首,

“大人,胡望朝似与赵梧起了冲突。”

“为何事?”

“大抵是胡望朝没有按照约定将贺小姐毒害,全了贺家父女团圆。”

胡望朝果真是罗浮门的人。迟初想着,攥紧了手中绢帕,出声询问,

“你们现在手上有什么实证,一旦对质受审,可有足够的把握定他的罪?”卫寂侧身看着她一脸认真,便知绿云的仇,她这么多日从未放下过。不过借他之手,为己筹谋。

怀夕确认过卫寂的应允,便一番详说。待她说罢,迟初都未曾言语。

“还有,方才江姑娘差人来传信,说是严公子醒了,虽不能言语动弹,好歹命是保住了。诸位大人可放心。”

迟初借着这个消息,随即起身告退,

“既然诸位大人还有要事相商,便允我同怀夕阿姊去探望严公子,告退。”看她那决绝的眼神,卫寂知道她真正要做的是盘算着怎么叫那胡望朝赔命,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臂,

“夫人切莫心急,仔细受伤。”

“大人不必担心,有昔日雀首大人在侧,万无一失。”

待两人走后,卫寂正好提起送严二回京养病的事,不免要劳烦贺家的船队。贺家见有这等将功补过的机会,自是满口答应,送贺停舟来的船,正是上上之选。

——

“阿姊刚才说,胡望朝的父亲曾随岳毅军戍边,在军中救治伤员,但是在一次采药时失足惨死,当时的五名随行士兵只带了草药回来,直接将他父亲丢在了山里?”

“是,如今这五人中有四人已经离开军中,就定居青州城,两人在爆炸中直接死亡,另两个则是昨日那死亡时间有异的,仵作查验并未见有除了烧伤之外的其他明显伤痕。”

“查不出来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一个么,若当年他们真做了亏心事,想必同伴陆陆续续死了,他现下也该是坐立难安,生怕报应到他头上。”

“那夫人是想?”

“先发制人,再瓮中捉鼈。在胡望朝动手前找到他,只要说是来杀他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真如我们所想,那胡望朝真是为父报仇,那这最后一个人他是万万容不下的,届时以身做饵,抓个现行,何愁没有证据。”

迟初罪在桌案前,眼神中渗着狠绝,在擡眸看向怀夕时,便已是同盟,绿云亦是怀夕之友,好友惨死,岂有隐忍退让之礼。

“那是否要报大人知晓?”

“你去寻人,我同他说就好,他昨日问过我,当知我对此事的态度。”

事情安排妥当这才起身去江姝那里探望,可怜江姝多日来辛劳,形销骨瘦,已经看不出当初京中那个飞扬跋扈的模样。

“你也不必担心,他既醒了,便是大好的前兆,况且如今贺家的船到,不日便可安排你们回京,到了京中自有人照顾,慢慢地也就好了。”江姝脸上泪痕明显,声音已经沙哑,

“迟初,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初你中毒昏迷时,卫大人的心情了。只盼着严二同你一样,都有神明庇护,能够恢复如初,总是叫我余生持斋食素,我也愿意。”

“会的,一定会的,他可舍不得你下这般的咒誓。”她当然不知道迟初当时的毒是如何解的,不过这不重要。迟初揽过她,轻拍她的后背,聊以安抚。

一切准备妥当,怀夕放出了那钟扬的消息,引得胡望朝去寻,钟扬被逼至角落,不停地求饶道歉,胡望朝哪里听得,

“我父亲当年在军中可谓是尽心尽力,他当时去采药也是为了你们这些军士,你们五个倒好,先是在茶肆偷闲赌钱,后来见他掉入陷阱,腿伤难以自救,竟然直接将陷阱重新盖好,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五日之后才来收尸,你说你该不该死。”

钟扬向后栽倒在地,随着眼前人的逼近,不断的后退,手撑着地,在地上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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