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儿女姻缘由天定
十三儿女姻缘由天定
阮霖儿觉得酣畅淋漓,她从来到新加坡就一心扑在谋生上,没有时间跟心思去这般天地放松,更加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帮她排解。她孤身面对风浪的时候是坚韧的,但此刻完全松懈下来,却犹如一个初见世面的小女孩,充满了惊奇跟欢喜,眼里看到的每一处都是崭新的世界。余庆拿了一杯果汁给她,跟她坐在廊桥边上吹着呼呼的山风,笑道:“你怪不怪小爷自作主张?”“怎么会?”阮霖儿笑道:“他也是好意,想让我出来多认识些朋友,今儿跟大伙出来,我觉得太幸福,忽然有那么多人对我这么好。”“小爷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余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他从不理会这些事,却跟我说你没有朋友,让我们陪你出来转转,你知道我多吃惊吗?”阮霖儿脸上发烫,只微微笑着,说道:“大家都肯拿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你不必避重就轻,我知道你跟小爷是什么关系。”余庆为人一向爽利,她笑道:“那晚你当真以为小爷那么大方,随便你选周氏或方氏?我知道他,他面上说不要紧,心底可在意呢,为这个,电话里我还笑话了他一顿。”阮霖儿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也不由得笑起来,眼儿弯弯。“我纯粹只是因为好奇。”余庆问道:“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但是你跟小爷是初相识吧?他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么有好感?”阮霖儿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说:“这事情说来话长。”“那就寻个机会再说。”余庆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本书给阮霖儿,说道:“这两本是给你看的,是我从书架子上挑出来的。”一本是林语堂的《风声鹤唳》,另一本是张恨水的《热血之花》。上回说到读书,没想到余庆就记住了,阮霖儿心里激动,一阵暖流涌上来,伸手去接过,郑重其事地如同接过了不得的圣物,她一再道谢:“我会好好看完的。”“这不是什么说教的书,我最讨厌说大道理。”余庆道:“内容是极好的故事,你看完就什么都明白了。”又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小爷今日不得空,但还顾着让我请你出来玩,方才我说他来,是糊弄你的。”阮霖儿一…
阮霖儿觉得酣畅淋漓,她从来到新加坡就一心扑在谋生上,没有时间跟心思去这般天地放松,更加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帮她排解。
她孤身面对风浪的时候是坚韧的,但此刻完全松懈下来,却犹如一个初见世面的小女孩,充满了惊奇跟欢喜,眼里看到的每一处都是崭新的世界。
余庆拿了一杯果汁给她,跟她坐在廊桥边上吹着呼呼的山风,笑道:“你怪不怪小爷自作主张?”
“怎么会?”阮霖儿笑道:“他也是好意,想让我出来多认识些朋友,今儿跟大伙出来,我觉得太幸福,忽然有那么多人对我这么好。”
“小爷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余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他从不理会这些事,却跟我说你没有朋友,让我们陪你出来转转,你知道我多吃惊吗?”
阮霖儿脸上发烫,只微微笑着,说道:“大家都肯拿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
“你不必避重就轻,我知道你跟小爷是什么关系。”余庆为人一向爽利,她笑道:“那晚你当真以为小爷那么大方,随便你选周氏或方氏?我知道他,他面上说不要紧,心底可在意呢,为这个,电话里我还笑话了他一顿。”
阮霖儿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也不由得笑起来,眼儿弯弯。
“我纯粹只是因为好奇。”余庆问道:“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但是你跟小爷是初相识吧?他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么有好感?”
阮霖儿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说:“这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寻个机会再说。”余庆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本书给阮霖儿,说道:“这两本是给你看的,是我从书架子上挑出来的。”
一本是林语堂的《风声鹤唳》,另一本是张恨水的《热血之花》。
上回说到读书,没想到余庆就记住了,阮霖儿心里激动,一阵暖流涌上来,伸手去接过,郑重其事地如同接过了不得的圣物,她一再道谢:“我会好好看完的。”
“这不是什么说教的书,我最讨厌说大道理。”余庆道:“内容是极好的故事,你看完就什么都明白了。”
又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小爷今日不得空,但还顾着让我请你出来玩,方才我说他来,是糊弄你的。”
阮霖儿一愣,余庆就笑了出来:“哟,失望了?”
“哪里话?”阮霖儿道:“他既然有事,不来也情有可原。我并不是本就与他约好不见不散,怎么会失望?”
“往后日子长着呢,我时常请你出来,就怕你不得空。”余庆自顾说道:“过阵子我要回国跑新闻,你若得空,我请你同去,你有好久不回国了吧?”
阮霖儿日思夜想的中国,余庆说回去就回去了,那是阮霖儿可望不可即的远方。她想要回去,但一来一回需要耗费不少时日,她的事业不能中断,再说,若不是回到海南,去哪里都觉得心里空空的。
“谢谢你的心意,但你是去工作,我跟着你算什么呢?”阮霖儿声音婉转:“再说,你一去就要至少月余,我在这边是时间是耽搁不起的,实在抱歉。”
余庆见她这么认真,倒是笑了:“我逗你玩儿呢。听小爷说,你打算去周氏了?”
阮霖儿心底在想周钰鹤怎么什么都跟他们说,面上回应道:“是的。”
“方先生太过于天真。”余庆直白说道:“这里终究是小爷的地界,小爷愿意松手的,方氏才能得到,小爷不愿松手的,方氏再有诚意也无济于事。”
一席话说得阮霖儿的心飘忽起来,眼前直有周钰鹤的身影。
周钰鹤并非在忙碌公司的事情,而是陪同父亲去见客。
父亲不能下地走路,由人背下楼上车,轮椅也搬下来,车子一路到了洪庆楼,周钰鹤脱掉外套给下人,亲自将父亲从车里背下,虽然年老干瘦,但父亲一身骨骼非常沉,周钰鹤的步子有些艰难。
“让他们来,你把我放下吧。”父亲周泓光担心周钰鹤太过受累。
“他们总不细心,还是我来吧。”周钰鹤背着父亲从正门走上楼梯,后面跟着洪庆楼的老板、经理、伙计,门外街边候着的还有周家的司机、下人等。
前后三辆汽车停在洪庆楼门口,知道是周家,惹得街上人人驻足观望,周谦礼跟俞子美分别从后边两辆车子下来,周谦礼看到周钰鹤背着父亲,不禁跟俞子美相视一眼。
“哗众取宠、惺惺作态!”周谦礼转头对俞子美说道。
俞子美白了一眼周钰鹤的身影,说道:“他的好日子得意不了多久了,只要你的婚事一成,还害怕你我没有帮手吗?”
“听上去是不错。”周谦礼无趣道:“要不是父亲坚持,我才不肯。听说那杜小姐长得跟没味的白菜一样,干巴巴的,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还有点年少老成。”
“人家可是留学回来的千金,肚子里装着学问,自然端庄老成些。”俞子美笑着哼了一下,腰肢一扭:“咱们比不得人家,我打小可是野蛮着长大的,所以不讨父亲欢心。”
俞子美的父亲身为新加坡军区布防司令,就连身边日夜换岗的侍卫都是随时带枪的,俞子美自小在军营中打滚,性子野蛮,骑马喝酒、打枪搏斗,跟一帮子大老爷们打成一片。
后来俞司令害怕她嫁不出去,逼着她关进房间念了几年书,终于强迫她去掉戎装跟马鞭,换上洋裙跟首饰,改造成半个知书达理的小姐模样。
但俞子美的一双天生的美丽丹凤眼注定是不安分的,骨子里有野心,蠢蠢欲动,比男人还有一股狠劲。
周家长子周谦修因为扛不住学业压力而提前回国,周泓光觉得他缺乏点魄力,于是跟俞家联姻,想让俞子美的胆量互补一下周谦修的不自信。
但自从周谦修瘫痪,俞子美没有学识,帮不上周家的事业,周泓光对俞子美渐渐也就不如之前在意了。
“大嫂不讨父亲的欢心,可是讨我的欢心呀。”周谦礼也不避讳旁人,靠近点道:“谁不知道大嫂嫁过来受了委屈,别人不疼你,我怎么能不疼自己嫂子?”
俞子美心里高兴,但当着下人,还是要做戏,立刻瞪着眼睛道:“昨晚上又去喝酒了?这会子酒还没醒呢?净说胡话。再这样,我可要告诉父亲,说你没大没小。”
周谦礼一听她的话,再看看别人,于是低头:“大嫂说的是,我今儿又胡言乱语了,只是个小玩笑,别在意。”
今日是周家跟杜家隆重的一次见面。
杜家在新加坡经营着最大的纺织业跟制糖产业,生意还涉及船运,是新加坡四大金龙中排名最末的。
虽然比不得周家是商业龙头,但杜家已经让一般富商难以企及。
此事极为重要,周泓光虽然身体不便,但也亲自出门,除了要跟杜家谈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周泓光已经决意在饭桌上为周谦礼正式向杜家提亲。
杜景真的父亲杜铨是个豪爽之人,个不高,身材粗壮,目光有力,留着平头,穿着精绣红袍唐装,带着生意人惯有的精明目光跟和善、洒脱,看到周钰鹤将周泓光背上楼进了包厢,杜铨还亲自上去扶了一把周泓光落座,满面笑着:“周老兄,小心,小心,哈!”
“不敢,有劳有劳。”周泓光对着杜铨拱手。
“周小爷。”杜铨自谦身份:“哈,又见面了。果然是大孝子,难得!有才能,有人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