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人间不值得

第二天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乔懿云浅茉跟清欢终于在客栈里相见了。他们筹划着归家事宜时，街边传来噩耗，王上驾崩，全城戒严三日，举国守孝。

走肯定是走不了了。

杨絮儿坐在窗前，头靠在窗户上，看外面家家户户将过年贴的春联都揭了下来换成白布，官兵敲着锣到处致哀，除了偶尔被风吹起的碎发在空气里时不时动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雕塑。

清欢进来了她也没有发觉。

“絮儿，你还好吧！”

“清欢，我心里难受的很。”

“我知道。”清欢叹气，在她对面坐下。也看着窗外说：“其实，你也可以选择留下。”

杨絮儿没有说话，清欢说：“遵从自己的心，你就不会这么辛苦。”

沉默一会儿，杨絮儿突然问：“你知道康念吗？”

“当然，君怀悯的母后嘛！”

杨絮儿问：“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清欢皱皱眉：“只听说跟百姓有关，具体的我也没有过多打听。怎么，你知道吗？”

杨絮儿点点头，说：“康家，占缇最负盛名的世家之一，康念做为家族最得意的女儿入选王太子妃，后为中宫王后，生下了王上长子君怀悯。”

“这些我倒是知道。”

杨絮儿接着说：“王上与康念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本是人人称羡，可君怀悯小时候念城，不，那时候还不叫念城，占缇京都发生了一场瘟疫。”

清欢的心头一缩，马上就想到了金陵的事，问：“跟金陵一样的毒疫吗？”

“差不多，不过不是故意为之，而是康家人试毒的时候没有做好防范——其实，他们也做不好防范，苗家被灭，他们就该想到这一天。”

清欢听得眉头紧蹙，说：“是康家人的错？害了百姓，也害了康念？”

杨絮儿点头：“这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瘟疫传播得很快，王上大怒降罪康家，令其无论如何找到解药，康家虽然也尽力了，招揽了许多大夫在府里，可依然没有大的收获，最后城门紧闭，宫门也紧闭，最后王上为了整个王族的安危，下令提前去北夏城避暑山庄。

北夏距离京都较远，相对来说比宫里安全得多，可是一切准备妥当，康念却死活不愿走，并且请命要出宫救治百姓。你知道吗？康家世代制毒，只有康念一个人是习医的，这大概便是医者仁心吧。”

“康念贵为王后，王上怎么会同意？”清欢问。

“是啊，王上不同意，别说外面的瘟疫，就是和平年间，王后也不可能随意出宫与百姓待在一起。

奈何康念心意已决，誓要替康家赎罪，寻找解疫之道。王上并没有同意，康念是在准备去避暑山庄前偷偷溜出去的，就在一家庙宇里安置一些简单的物品，每日不辞辛劳地替人诊病，帮助大夫们给百姓做心理辅导，让他们做好隔离防范。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康念凭借着一己之力，真的试出一种解毒之法来，虽然已经过了月余，城里百姓也死了不少，可最后终究是她救了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