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元初混凝土
这些都是情妇教他的,她知道盘龙正谋划对付刘家堡,只要将敌人与刘家堡挂钩,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盘龙几乎不假思索,立即拍案而起:“你说刘家堡?”
项龙磕头如捣蒜:“这周围,除了刘家堡,我想不出还有哪个势力能做出此事。”
原本项龙已无利用价值,像一条废狗,正准备抛弃,但一提到刘家堡,盘龙立刻警觉起来。
“既然如此,我给你几个人,你马上去找出这伙人的来路,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刘家堡有关。”
“是,属下就算把方圆千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们的下落。”
项龙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激动万分地领命而去。盘龙望着他的背影冷笑,心想:希望你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轮台城选址并非隐秘,恰恰位于商路要冲,很快便被项龙的眼线发现。当远远望见城墙上竟有女子参与修筑时,项龙瞬间气血翻涌——他赫然认出,那些女子分明曾是他的禁脔!
滔天怒火几乎冲垮他的理智,他强压下去,调转马头,发疯般向盘龙部落疾驰,只为将这一消息带回。至于此事是否与刘家堡有关联,自然全凭他一张嘴去“指证”。
轮台城内,一片热火朝天。为赶工期,王拓指挥众人一口气垒起五座巨大的土窑,日夜不息地煅烧石灰石。砍柴、挖沙、采石,各司其职,连女子们也投入了劳作,整座城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王拓摩挲着手中那块用原始“混凝土”凝结成的石块,心中震撼。此物堪称人造磐石,若能整体浇灌成城墙,其坚固程度,他实在想不出有何力量能轻易摧毁。殿下竟通晓此等秘法,着实令他意外。
一个念头闪过,王拓急忙去找林恒。林恒正与赵武、罗子强商议城防部署,王拓便候在门外,直至会议结束。
“寻我有事?”林恒见他久候,唤他入内。
“殿下,”王拓恭敬道,“属下有一想法。您这‘人造石’妙用非凡,属下想斗胆请示,可否将此物也用于营建民居住所?”他眼中充满期待。
“不可!”林恒断然否决,语气坚决。
王拓一愣,面露不解。林恒解释道:“此物看似坚硬,实则性脆易折。筑城取其厚重坚实,尚可一用。但若用于房梁墙壁,一则无筋不受力,极易坍塌;二则其质沉重,一旦崩落,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中清楚,这粗制的水泥远非后世钢筋混凝土可比,用于房屋风险太大。
见王拓仍有些不甘,林恒耐心剖析了这原始混凝土的优劣特性,最后正色道:“你可先行试验,务必将此物特性钻研透彻,待其强度、韧性足以确保安全,我方可允你用于建房。明白吗?”
王拓这才恍然,殿下并非保守,而是虑事周全、严谨至此。他心中升起敬佩,起身拱手领命:“殿下放心!属下必潜心钻研,待有所成,再请殿下亲验!”
“好,去吧。”林恒点头应允。
得益于上次缴获的数万箭矢,只要城墙足够坚固,轮台城便能成为一座坚实的堡垒。
赵武深知兵力匮乏,又从流民中挑选了十名精壮青年加紧操练。他盘算过,要守住这座暴露在平原上的小城,至少需要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战士。
城墙虽未完全干透,但时间紧迫,在征得林恒同意后,赵武已率士兵在城墙上进行适应性训练。
四面城墙已大致合围,仅留东西两座城门,厚重的多层木门紧闭,门前布设了拒马。
按赵武要求,王拓又带人加筑了箭垛,并在四面城墙上各留出一处平台,用以堆放滚木礌石等守城器械。
然而,盘龙部落的报复尚未到来,轮台城却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辆装饰华贵的四驾马车,在十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护卫下,自远方地平线沿着商道缓缓驶来,恰好途经轮台。
“咦?”密闭的车厢内传出一声轻讶,显然对这座突兀出现的新城感到意外。一只纤手在厢壁上轻叩,一名骑士立刻策马靠近,俯身倾听。
“去看看。”车内人吩咐道。
“是!”骑士领命。
车队随即转向,停在了轮台东门外。
“来者何人!”城头守兵紧张地喝问。
“过路商队。”一名高瘦的中年骑士越众而出,勒马门前应答。
“披甲者不得入城!”守兵按规矩喊道。这是西域通行的惯例,各城邑集市,除本城护卫外,皆禁披甲入内。携带武器尚可通融,但甲胄不行。
中年人眉头微蹙,回头征询地望向那辆马车。
“无妨,卸甲入城。”车内传来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小姐,恐有风险……”中年人策马回到车旁,压低声音劝阻,显得顾虑重重。
“谦叔,你总自诩西域第一高手,莫非还怕这弹丸小城困住我们不成?”车内女子咯咯轻笑,语气带着娇蛮与好奇。
中年人无奈摇头,深知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脾性,她决定的事,旁人难以拉回。转念一想,以己方实力,西域确实罕有能威胁到他们的地方。他不再多言,挥手下令:“卸甲!”
十几名骑士依令卸下甲胄。守兵这才移开拒马,放车队入城。
马车窗帘掀起一角,显然车内的“小姐”对这座尘土飞扬的新城充满好奇。城内景象忙碌而杂乱:几座土窑浓烟滚滚,空气呛人;沙土碎石遍地堆积,处处显露出草创的痕迹。
那被称为谦叔的中年人策马行在队首,手按剑柄,警惕地扫视四周,心中疑窦丛生:此地分明曾被匈奴夷平,是何方势力竟敢在此重建?胆量着实不小!
正思忖间,一名武将策马从旁经过,周身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杀伐之气,令中年人心中一凛。幸而那武将只是投来探究的一瞥,便径直朝城中心那座大帐驰去。
武将身上的战袍污秽破烂,浸染着暗沉的血迹,但残存的形制,依稀可辨是汉军制式。
“汉军残部?”中年人眼神一凝,脸上难掩错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