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审讯

等到汤吉甫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一马当先拖出家门的时候，汤吉甫年近八十的老母，一边牵着年幼的玄孙一边哭道：“儿啊，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啊？竟牵连全家都被北镇抚司的军爷和公公带走。”

有看不下去的军卒说道：“你儿子欲毒害陛下事发，古公公看你年迈才未给你上锁，若是再哭哭啼啼，某就只能封住你的嘴巴了。毒害陛下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万万不可轻慢，你这老婆子万万别挑战某的耐心。”

说完又对门外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喊道：“北镇抚司办事，休要挡道，汤吉甫给陛下下毒的事情发了。”

路边的百姓一听这话，立刻怒了，瓜皮烂菜一股脑扔过来。

有一脸老人斑的老者颤颤巍巍走过来，却是一口浓痰直喷汤吉甫门面，旁边的古槐庸看了直觉恶心。

“呸，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之前突厥人欲南下中原，若不是陛下以身试险，在雁门关将突厥人赶走，兴许你这会已经成了突厥人的牧奴，老婆孩子也成了两脚羊，我淬死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也有刚买完菜准备回家的小媳妇，见状直接将烂菜叶扔到汤吉甫头上，骂道：“我打死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夫君出征，若不是陛下免除了家里的徭役赋税，还出钱赡养高堂送娃儿去上学，我一妇道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撑起这个家。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定是觉得陛下对我们百姓太好，心里不平衡才加害陛下，砸死你。”

更有小孩直接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扔出去，不一会汤吉甫全家便鼻青脸肿。

汤吉甫脸上挂着一片烂菜叶，他想不通百姓们为什么会突然拥护那个残暴不仁的昏君。

中书令苏威苏大人兢兢业业多年，为国事操碎了心，留下满头白发，不过收了点钱财就被押进北镇抚司？最后免不了剥皮实草一场，如此忠臣得到这等惨烈下场，百姓们都看不到吗？

再说那宇文氏一家，祖孙三代，哪个不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先前虽然有通敌卖国之嫌，但不也是因为当今皇帝昏庸无度？若是皇帝圣明，谁会想着借突厥人之手给中原换一场血？

还有那王氏，下场惨不忍睹。

仅仅卖了一点粮食而已，于国无害，怎么就里通外国了？

最后三族被押在北镇抚司，据说生死两难，有些人已经撑不住咬舌自尽，剩下没死的，不是被剥皮实草，就是会做成人蜡放进即将完工的汉奸祠，受尽千年唾骂。

最后再说前些时日那名年轻御史，就因为在早朝之时恳求皇帝放苏威一马，残暴的皇帝就将这名御史撞死到盘龙柱上，接着还让驿站将消息明发天下，说这名御史是主动要求撞死的？死谏死谏，谁会真的死谏？不都是说说而已？皇帝明知却是装作不知，还真的将御史当庭撞死，残暴之行，堪比桀纣啊。

犯下如此累累罪行，就因为在雁门关打了一场胜仗，给了将士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百姓们就忘了皇帝的暴行？

自己同意毒死皇帝的时候还很开心。

不仅以为这一生能医人，还能医治一国。

现在看来，中原已经烂到骨子里了，百姓全都麻木不堪。

或者宇文氏的做法是对的，借突厥人的手给中原来一次大换血，才能真正解救中原。

古槐庸却是不在乎汤吉甫在想些什么。

听着周围百姓拥护杨二陛下，越发肯定站在皇帝身边是明智的选择，那些世家门阀已经成了国家的毒瘤，即使杨二陛下不铲除他们，最后百姓也会群起而攻之。

陛下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世家门阀是附着在百姓身上的寄生虫，百姓能养活他们，最后也能饿死他们。自己和世家门阀划清界限，遵从陛下的意志让咬谁就咬谁，才是真正安身立命的决定。

待到回了北镇抚司诏狱，古槐庸拉来一张椅子坐到汤吉甫对面。

“汤太医，本公公的名号你也是听过的，能止小儿夜啼，所以有什么话还是先说出来，免得一会受刑不住再说出来，就失了情分。不过就算受刑过后依旧不肯说，那也没关系，本公公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倒是现在说，兴许能保住你一家老小不受牵连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