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氏撒娇手册 - 冰花2 - 景遇繁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冰花2 >

法氏撒娇手册

法氏撒娇手册

帝都的深夜寒意沁骨,街灯昏黄的光晕在呵出的白气中模糊不清。路边支着的小摊冒着滚滚热气,辛辣的香气混着烟火味,霸道地撕开冷空气。法斯文拧着眉,用纸巾反复擦拭着塑料小凳,才让簪冰春坐下。他自己却没坐,高大的身影杵在一旁,像一尊沉默而挑剔的守护神,目光扫过油腻的桌面和沸腾的锅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却又因身边人的安静期待而压抑着。

“老板,两份,多放辣。”簪冰春的声音带着一点雀跃,打破了他的审视。他低头看她,她仰着脸,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碎钻。他那点不耐便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只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嗯”,算是应允了这份在他看来极不卫生的宵夜。

热腾腾的麻辣烫端上来,红油滚沸,香气扑鼻。法斯文递过一双反复用开水烫过的筷子,看着她小口吹气,吃得鼻尖冒汗,嘴角沾上一点红油。他伸出手,指腹略显粗粝地擦过她的唇角,抹去那点油渍,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只是眼神依旧沉沉的,带着点对这环境的勉强容忍和对她的全神贯注。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犹豫着靠近,眼神兴奋又怯懦,互相推搡着。终于,一个胆子大点的被推了出来,脸颊通红,声音发颤:“请、请问……是簪花吗?我们……我们特别喜欢你拍的广告!可以……可以合张影吗?”

簪冰春咀嚼的动作顿住了,下意识地擡眼看法斯文。

他的脸色几乎瞬间就沉了下去。不是恼怒,而是一种极冷的、带着实质压迫感的警惕。他周身那股懒洋洋的嫌弃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猛兽领地被窥探时的森然气息。他的目光像冰锥一样扫过那几个女孩,她们吓得立刻缩了一下。

簪冰春轻轻在桌下碰了碰他的腿。

法斯文下颌线绷紧了一瞬,极其缓慢地,将那骇人的气场强行压回眼底深处。他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烟盒,磕出一根叼在唇间,却没有点燃,仿佛需要一个动作来抑制某种冲动。他微微侧过身,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将簪冰春和那几个粉丝隔开,眼神落在虚空处,不再看她们,但全身的肌肉依旧处于一种绷紧的监控状态。

“可以呀。”簪冰春这才对粉丝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放下筷子站起身。她一笑,那几个女孩顿时放松了不少,欢呼着围过来。

“簪花你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皮肤好好啊!”“能签名吗?签在手机壳上可以吗?”

她们七嘴八舌,兴奋地拿出手机。簪冰春好脾气地一一应着,接过笔熟练地签名,配合着调整角度拍照。她始终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烙在她背上,滚烫,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不耐烦。他站在那里,指间的烟被无意识地撚得微微变形,像个极度焦躁却又不得不遵守指令的哨兵。

拍完照,女孩们心满意足地道谢离开,脚步轻快,还在兴奋地讨论着。

簪冰春重新坐下,发现碗里多了几块她爱吃的嫩牛肉,显然是刚才法斯文趁间隙从锅里捞出来,仔细吹凉了放进去的。他依旧站着,指间的烟终于被点燃,猩红一点在寒夜里明灭,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视线低垂,落在她发顶。

“以后这种地方,”他开口,声音被烟熏得有些哑,带着不容商量的冷硬,“少来。”

簪冰春夹起一块牛肉,吹了吹,送入口中,辣得微微眯起眼,才含糊道:“好吃嘛。”

他沉默了几秒,看着她又辣得鼻尖冒汗的样子,那股躁郁似乎被这画面奇异地抚平了一点。他掐灭只抽了两口的烟,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却不是自己吃,而是又从锅里仔细挑拣出她喜欢的菜,一一夹到她碗里,堆成一个小山。

“吃你的。”他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但动作却细致专注得惊人,仿佛给她的碗里添菜是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周围的寒冷、喧嚣、方才那小小的插曲,似乎都被他这笨拙又强势的投喂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和这只不断被填满的碗。

假期一转眼就过去了。

c洲的空气里都浸着一种与帝都截然不同的散漫因子,连阳光都显得更为慵懒。德伦教授平板无波的声调在阶梯教室里缓慢流淌,像一剂效力强劲的催眠药,让整个空间都昏昏欲睡。

法斯文靠在椅背上,长腿在课桌下有些委屈地曲着。他指间夹着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无意识地在摊开的精装笔记本上划过一道道毫无意义的凌乱线条。他的视线低垂,看似落在书页,实则全部余光都牢牢锁死在前排斜侧方的那个身影上。

簪冰春听得认真,纤细的背脊挺得笔直,偶尔低头记录,颈后碎发滑落,露出白皙的一小段皮肤。法斯文的笔尖就在这一刻停顿,线条的轨迹变得迟滞。他看着她因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眉尖,看着她无意识地用笔尾轻点下唇,那专注的侧脸线条让他心底某种躁动的野兽奇异地被安抚,却又滋生出另一种更深的、想要将这片宁静彻底独占的渴望。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德伦教授的声音甚至还没完全落下,法斯文已经“啪”地一声合上了根本没写几个字的笔记本。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长腿一跨,两步就越过散漫起身的人群,精准地停在了刚收拾好书本的簪冰春桌旁。

他的影子完全将她笼罩。“走了。”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枯燥课程压抑已久的不耐,伸手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挎在自己肩上,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他的手指掠过她的手背,带来一阵短暂而清晰的温热触感。

教室外,随权早就等得不耐烦,靠着走廊柱子玩手机,一见他们出来就嚷嚷:“靠,再不出来我以为你们俩被德伦的老古董腔调给原地石化了!”他蹦过来,视线在法斯文肩上的女式帆布包和两人之间几乎无缝的距离上扫过,咧着嘴笑,“下一场哪?马场?靶场?老规矩,斯哥,输的人包今晚‘迷叠香’所有开销?”

法斯文没搭理随权的咋呼,他的注意力全在簪冰春身上。她被走廊尽头窗户涌进来的阳光晃得眯了一下眼,他立刻侧了侧身,用肩膀替她挡去那过于刺目的光线,同时低头问她:“想先去哪?”他的声音压低了些,那点不耐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专注的询问。

“射箭吧。”簪冰春轻声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坐得有点累了。”

“嗯。”法斯文点头,揽过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完全无视了还在等答案的随权。

“喂!等等我啊!有没有人性!”随权叫着追上来。

射箭馆里回荡着弓弦震颤的嗡鸣和箭簇钉入靶心的闷响。法斯文没急着拿弓,先替簪冰春调整好护臂,手指捏着皮扣,确保松紧恰到好处,不会勒疼她,又试了试弓的磅数,才递给她。他自己则选了一把更重的反曲弓,站在她左侧稍后的位置,这个角度能最清晰地看到她的动作和表情。

她凝神,引弓,侧脸的线条绷紧,眼神锐利得像换了个人。箭离弦的刹那,他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轨迹,直到箭矢稳稳扎进远处的黄色靶心。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比他自己命中十环更显得满意。

轮到他自己,动作标准流畅得像教科书,强大的臂力控弓极稳,每一箭都带着破风的锐利声响,精准地撕裂靶纸,几乎箭箭都重叠在同一个点上,霸道至极。但他很快就不耐烦了,射完一组便放下弓,注意力又回到簪冰春身上,看着她一次次拉满弓弦,眼神专注得像是在欣赏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随权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自己胡乱射了几箭就嚷嚷着没意思要去打马球。

马球场上的法斯文更是变了一个人。他跨坐在纯血马背上,挺拔的身姿与骏马的力量感融为一体,驾驭着坐骑迅猛冲刺、急停变向时,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掌控力和侵略性。但他每一次挥杆击球,每一次策马奔驰,目光总会穿过扬起的草屑和尘土,精准地找到场边那个身影。

簪冰春坐在遮阳棚下喝茶,偶尔擡头看向场内。每当这时,他紧绷的唇角似乎就会松弛一分,即便是在最激烈的追逐对抗中,他也始终分出了一根无形的线,牢牢系在她身上。

随权策马从他身边掠过,吹了声口哨,大声嘲笑:“斯哥!你眼睛长冰春身上了是吧?要不要把她拴你马鞍上啊?!”

法斯文理都没理,一杆挥出,白色小球划出一道凌厉的直线,精准入门。他勒住缰绳,马蹄扬起,他隔着大半个场地看向簪冰春,额角有汗珠滚落,眼神却亮得骇人,充满了某种耀武扬威的意味,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吗?

夜晚的“迷叠香”会所是另一番天地。纸醉金迷的气息比帝都更添几分肆无忌惮的异国色调。法斯文依旧占据最里面的主位,簪冰春紧挨着他。他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偶尔抿一口,大部分时间只是晃着。

随权和几个认识的新朋友玩骰子玩得大呼小叫,音乐声震耳欲聋。有人大着胆子想来邀请簪冰春喝一杯,刚靠近两步,甚至话都没说出口,法斯文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就已经扫了过去。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那种沉静的、带着绝对掌控力和隐隐威胁的眼神,比任何呵斥都有效,足以让所有不请自来的打扰讪讪退却。

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杯底轻轻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侧过头,嘴唇几乎贴上簪冰春的耳廓,温热的呼吸混着酒气拂过她的肌肤:“无聊了?”声音低沉,只有她听得见,“要不要回去?”

他的世界里,课程、运动、喧嚣的派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模糊的背景板,只有她清晰的侧影是唯一的焦点,需要他投入全部的心神去凝视、去守护、去占有。每一天的循环往复,其核心从未改变——那就是她。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