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 冰花2 - 景遇繁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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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黑色跑车碾过冰释庄园门前漫长的车道,最终无声地停稳在灯火通明的巨大廊厅前。车门打开,簪冰春走下车,夜风带着庄园特有的清冷植物气息拂面而来。

早已候在门口的阿姨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如释重负,一把拉住簪冰春的手,力道有些紧,声音压得低低的,语速却很快,带着后怕:“冰春!哎哟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斯文他……”她说着,小心地瞟了一眼刚从驾驶座下来、正绕到车后去拿行李箱的法斯文,见他没注意这边,才更急切地低语,“……他几乎就不怎么吃饭!厨房变着花样做,端上去什么样,端下来还是什么样!问他就说没胃口,可转头就打电话问随权少爷,问我们,一遍遍问你吃得好不好,住的地方安不安全,有没有人打扰……他自己好不好,倒是一点不在乎!”

此时,法斯文已经提着那个被他笨拙地重新整理过的行李箱,面无表情地越过她们,径直走向室内宽阔的旋转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一步步上楼,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阿姨看着他的背影,这才转回头,眉头紧紧蹙着,眼里流露出一种深切的担忧和一种难以启齿的怜惜。她更凑近簪冰春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冰春啊……阿姨多句嘴,斯文这孩子……他……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后来……后来大概是受了点大刺激,”她斟酌着用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一角,“……这心里头啊,可能就有点……有点拧着了,跟别人不太一样。平时他都能压得住,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可最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特别容易……”

阿姨的话没说完,但那份欲言又止的焦虑和暗示已经足够清晰。她看着簪冰春,眼神里带着恳求,又像是交付一个沉重的秘密。

簪冰春安静地听着,目光从空无一人的楼梯口收回,落在阿姨写满忧心的脸上。她脸上没什么剧烈的表情波动,只是眼睫微微垂了一下,再擡起时,里面是一片沉静的了然。她反手轻轻拍了拍阿姨紧攥着的手背,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镇定:

“我知道了,阿姨。”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也朝着那道旋转楼梯走去。她的脚步不像法斯文那样沉重急促,而是平稳的,甚至带着一点深思的缓慢,一步步踏上铺着厚重地毯的台阶,走向楼上那个刚刚吞没了她所有愤怒、委屈、以及那个男人罕见狼狈和剖白的地方。

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法斯文正背对着门口,半跪在地上,略显笨拙地将行李箱里最后几件叠得歪扭的衣物拿出来,准备放进衣帽间。

“斯文。”簪冰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静谧。

法斯文整理的动作骤然一顿,宽厚的背脊似乎有瞬间的僵硬。他没有立刻回头。

簪冰春走进来,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她停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脆弱的试探:“你能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对我好?”她顿了顿,像是在积蓄勇气,“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如果,如果你实在控制不住……能不能告诉我?别让我猜,别让我怕。”

法斯文缓缓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过身。他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他嘴角甚至向上牵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无所谓的弧度,语气轻松地反问:“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簪冰春看着他这副仿佛浑不在意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把原本可能想说的更多话都咽了回去,只垂下眼睫,声音更轻了些:“没什么。”她擡起眼,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里,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认真,“我不和你吵架了,好吗?以后……都不吵了。”

法斯文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忽然伸出手,温热的手掌捧住她的脸颊,拇指极轻地摩挲着她眼下那片细腻的皮肤。他低头,在她唇上很快地、却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发出一个清晰的轻微声响。

“好。”他应道,声音低沉,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她提出的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

亲完,他便极其自然地松开了手,转回身,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动作,将那些衣服一件件挂进衣帽间,侧脸线条平静无波,好像刚才那段对话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簪冰春站在原地,看着他忙碌而专注的背影,那背影依旧挺拔,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她无声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紧绷感似乎消散了一些,但某种更深的不安却隐隐盘旋。

她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持:“法斯文。”

他挂衣服的动作没停,只从喉间发出一个表示聆听的单音:“嗯?”

“如果你不开心,”她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别自己忍着,也别……用别的办法发泄。”

法斯文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好,拉上衣帽间的门。他转过身,面向她,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他看了她足足有三秒。

然后,极其简单地点了一下头。

“嗯。”他应道。

那只最新款、价格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的黑色手机,几乎成了簪冰春的专属附属品。它不再出现在法斯文的裤袋或桌面,而是永远妥帖地待在簪冰春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的外套口袋,摊开的书页旁,或者干脆就握在她掌心。

它的屏幕对她是完全敞开的,没有密码,没有隐藏空间。各种推送通知、无关紧要的群聊信息、甚至某些品牌发来的暧昧邀约短信,她都可以随意划开查看。法斯文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

只有当手机持续震动,屏幕上跳出“随权”、“乔什文”或者几个标注为集团高管的特定号码时,他才会从她手中极其自然地接过。通话过程通常极其简短,他言简意赅,甚至有些冷漠地下达指令或确认信息,绝不会超过一分钟。一旦结束,立刻递还给她,从不多看一眼屏幕,仿佛那只是一个恼人却不得不处理的工具。

他杜绝了一切可能引起误会的苗头。优菈之流的信息早已被永久屏蔽。任何试图靠近、搭讪、甚至只是多看他几眼的异性,都会立刻被他用最冰冷的气场和无视的态度隔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里,似乎只容得下一个人。

在学校,他不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从进入教室到离开,她必须坐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去图书馆,他会在她对面或旁边占座,哪怕只是假寐,也能精准地在她起身去书架时立刻睁开眼。午餐时间,她的餐盘永远由他过目,挑出她不爱吃的,再把自己盘里她喜欢的拨过去。

上下学的车里,副驾驶是她的固定位置。他的手要么握着方向盘,要么就必须覆在她的手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或手腕内侧的皮肤,确认她的存在。

这种近乎病态的“寸步不离”并未引起多少非议,反而成了c洲大学里一道人人默认且畏惧的风景。法大少的“一生所爱”,不容觊觎,不容触碰,甚至不容过多的打量。

他像是在用这种密不透风的、近乎偏执的跟随,来填补某种不为人知的不安,来践行某种笨拙的承诺,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

晚上,话剧院的灯光暗下,只剩舞台中央追光流转。簪冰春微微仰着头,看得投入,眸子里映着戏剧的悲欢离合,睫毛偶尔轻颤。

身侧的法斯文对台上演绎的生死离别毫无兴趣,他的注意力全在身边人身上。昏暗的光线下,他精准地从手边纸袋里撚起一颗裹着巧克力脆皮的草莓,指尖温热,自然地递到簪冰春唇边。

簪冰春正看到关键处,下意识地张口含住,眼睛还盯着舞台,细嚼慢咽。草莓的清甜混合巧克力的微苦在舌尖化开。

没过多久,一颗去了核、沁着冰凉水珠的荔枝又抵在她下唇。她依旧目不斜视,顺从地低头咬住,果肉冰凉甘冽。

法斯文做得极其自然,仿佛照顾她是比观看演出更重要千百倍的正事。他时而递上吸管让她啜饮温热的果汁,时而用湿巾擦掉她指尖不小心沾到的糖霜。全程无声,却无微不至,像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演出结束,灯光大亮,观众席响起掌声。簪冰春回过神,眼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动容。她侧头看向法斯文,笑了笑,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属于他的手机。

“我们拍张照吧。”她声音还带着点戏剧带来的柔软。

法斯文没问缘由,极其配合地低下头,将脸贴近她的。镜头里,他脸上没什么夸张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但眼神却落在屏幕里她的笑脸上,专注而柔和。

簪冰春快速按下快门,检查了一下照片,然后低头打字编辑微博。法斯文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手臂虚环在她身后,隔开拥挤退场的人流。

【配文:和好的第一周。[图片]】

她点击发送,然后将手机锁屏,塞回自己口袋,全程没有多看一眼瞬间涌出的评论和点赞,仿佛那只是一个无需在意的程序。

“走吧。”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嗯。”法斯文应道,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将她更紧地护在身边,两人随着人流,一步步走出这喧闹的剧场,融入霓虹闪烁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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