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簪冰春裹着柔软的白色真丝吊带睡衣,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在睡衣上洇开几处深色的水痕。她素着一张脸,皮肤被热水蒸得透出粉晕,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摆着平板和一堆零食,姵姐打电话让她去直播提升人气。直播刚开始时只有零星几个粉丝,她一边拆了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一边懒洋洋地看着屏幕上滑过的弹幕。
“花花吃的什么呀?”她拿起巧克力包装袋对着镜头晃了晃,含糊地说,“就这个,黑巧,超市随便买的,有点苦。”“宝宝,姐夫呢?!”她看到这条,忍不住笑了一下,朝紧闭的卧室门擡了擡下巴,“法斯文啊?被我关屋里了,他太烦人,老在我眼前晃悠影响我发挥。”“宝宝好美!头发湿湿的是刚洗完澡吗?”她用手指随意梳理了一下胸前的长发,“对啊,刚洗完,懒得吹太干了。”看到有礼物特效亮起,她连忙凑近屏幕摆摆手:“哎别刷别刷,我关了哈,真不用,聊聊天就行。”说着低头熟练地关闭了打赏功能。
她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聊着,偶尔被弹幕逗得笑倒在沙发垫上,不知不觉就播了近两个小时。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法斯文穿着家居裤和一件松垮的黑色t恤,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百无聊赖的烦躁。他径直走到客厅,完全无视那个亮着红灯的镜头,视线精准地锁住地毯上的簪冰春,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爽和被冷落后的委屈:“我饿了。”
簪冰春正读到一条夸她皮肤好的弹幕,头也没擡,下意识就回了一句:“冰箱里有面包自己拿,别吵。”说完才意识到他在直播,擡头对上他黑沉沉的目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你事多。没看见我忙着呢?”
弹幕瞬间爆炸:“啊啊啊是姐夫的声音!”“姐夫来了!姐夫出镜!”“让姐夫给我们比个心呗!”“一起玩一起玩!要看姐夫!”
簪冰春瞥了眼飞速滚动的弹幕,又看看杵在那儿浑身散发“我不高兴快哄我”气息的法斯文,忽然笑了,带着点无奈和纵容,朝他勾勾手指:“法斯文,别吃了,过来。”
法斯文嘴里叼着半片吐司,闻言挑了下眉,但还是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坐下,长腿随意曲着,手臂一伸就习惯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揽,对着镜头极其敷衍地比了个“耶”,嘴角还沾着点面包屑。
簪冰春被他搂着,调整了一下镜头把两人都框进去,继续念弹幕:“他们问你会不会比心。”法斯文低头瞥她一眼,面无表情:“不会。”簪冰春用胳膊肘轻轻撞他一下:“笨死了。”然后自己举起手,对着镜头比了个大大的心。弹幕又刷:“姐夫搂紧点!!”“花花好白姐夫好帅!”“姐夫说句话嘛!”
簪冰春戳戳法斯文的胳膊:“哎,他们让你说句话。”法斯文侧过头,下巴几乎抵在她湿凉的头发上,对着麦克风懒洋洋地“喂”了一声,声音低哑带着点刚睡醒似的磁性,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完全贴在自己身侧。“他们问你给我洗过头吗?”簪冰春念着,自己先笑了出来。法斯文哼笑一声,手指卷起她一缕还带着潮气的发丝,放在指尖撚了撚,对着镜头淡淡开口:“洗过。不洗她能懒死。”“哇哦!!!”弹幕一片尖叫。
簪冰春脸上有点挂不住,红着脸推他:“你胡说什么!”法斯文抓住她推拒的手,扣在掌心,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戏谑和明显的占有欲:“难道不是?”他转而看向镜头,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行了,看够了?她该去睡觉了。”说完,也不管弹幕如何哀嚎,伸手直接按掉了直播开关。屏幕瞬间暗了下去。世界清静了。他低头,吻了吻她还带着巧克力甜味的嘴角。
簪冰春深陷柔软的羽绒枕里,被一阵不识趣的敲门声硬生生从睡梦中拖拽出来。她烦躁地蹙紧眉,眼睛都懒得睁开,抄起手边的枕头就朝身侧砸过去,声音裹着浓重的睡意和火气:“有病吧…谁啊…法斯文你去看看…”
法斯文被她一枕头砸醒,喉间溢出一声不满的低哼,却还是依言撑起身。他裸着上身,只松松套了条睡裤,带着一身被吵醒的低气压,赤脚走去开门。
门锁咔哒一声拧开。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眼底最后一点朦胧睡意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的清醒和极度不耐。
裴夜站在门口,精心打扮过,眼神里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期冀。
法斯文甚至没让她跨进门框一线,直接用身体挡住门缝,声音又冷又硬,像淬了冰碴:“你干嘛?”他眉头死死拧着,“阴魂不散?你不是应该在维多利亚?”
裴夜被他这句话刺得脸色白了一分,却仍强撑着扬起一个笑,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斯文…我只是…很想你,就想来看看你……”
“看我?”法斯文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底的厌烦,“你吵到我女朋友睡觉了。”他语气陡然沉下去,带着清晰的警告,“裴夜,别让我发火。给我打电话这种蠢事我忍了,上门?”他眼神锐利地扫过她,“别再有下一次。”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语气里掺进一丝实实在在的、不愿招惹麻烦的谨慎,甚至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屋里人听见:“我女朋友最近脾气不好,一点就着。为这种破事跟我吵,万一她真生气了,”他舌尖顶了下腮帮,吐出的话又冷又直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不想吵,更不想她因为这个跟我闹。”
他盯着裴夜瞬间失血的脸,最后补上一句,彻底斩断所有可能:“我爱她,喜欢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你要是真缺爱,”他语气里带上毫不留情的讥诮,“去找乔什文,让他给你介绍几个合适的男人。别来烦我。”
说完,他根本不等裴夜有任何反应,毫不留情地猛地甩上了门。厚重的实木门板“砰”一声巨响,彻底隔绝了门外那个不受欢迎的身影和所有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簪冰春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睡裙肩带滑下一截,露出白皙的肩头。她显然被最后的摔门声惊动了,迷迷糊糊地问:“……裴夜?”
法斯文走回她身边,“嗯”了一声,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调子,伸手把她滑落的肩带拉好。
簪冰春没再追问,只是仰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水,然后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晃进浴室洗漱去了,仿佛刚才门口的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帝都的夜晚是一张用金钱、权力和欲望编织成的巨大蛛网,霓虹是它诡艳的脉络,流淌着永不熄灭的流光。法斯文揽着簪冰春的腰,步入一家会员制隐奢俱乐部的最深处。这里没有喧嚣的音乐,只有低沉的爵士乐像暗流般涌动,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醇厚、古董香水的矜贵,以及一种更隐秘的、属于绝对掌控者的气息。
簪冰春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颈间那枚古董钻石项链在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火彩,是法斯文刚从一场私人拍卖会上为她拍下的战利品,价格足以买下市中心半栋楼。她似乎有些不适应用脚尖丈量这铺着伊朗手工真丝地毯的地面,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轻轻勾着法斯文的西装口袋边缘。
他没有穿正装,只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袖口随意挽至小臂,手腕上那块低调的铂金复杂功能腕表,却无声地诉说着足以撼动国际贸易航线的资本力量。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慵懒的狎昵:“紧张?”
她微微摇头,发间那支翡翠发簪流苏轻颤,没说话。她的目光掠过那些面孔——有些常在财经杂志封面上出现,有些则更深沉,他们的一个眼神交汇或许就能决定某个小国的经济命脉。而他们看向法斯文时,那种刻意收敛的恭敬,那种隐藏在笑容下的评估与忌惮,让她更紧地贴向他。
侍者无声地滑行而来,托盘里不是酒,是几份装着冰镇鱼子酱的水晶盏和两支贝母勺。法斯文随手取过一份,看都未看那标签上天文数字般的价格,只是舀起一小勺,递到她唇边,眼神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纵容:“尝尝,里海来的,以后想吃,让他们每天空运。”
她张口含住,冰凉咸鲜的颗粒在舌尖化开。他指腹自然地擦过她的下唇,抹掉那并不存在的一点痕迹,动作亲昵得如同拂去一件私有珍宝上的微尘。
不远处,一个被簇拥着的、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举杯示意,笑容意味深长:“法少,难得见你带女伴。这位是?”
法斯文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只侧过头,目光淡淡扫过去,手臂却将簪冰春的腰箍得更紧,让她完全陷入他的势力范围。他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却极具压迫感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低徊的音乐,砸进每个人的耳膜:
“簪冰春。”他顿了顿,每个字都裹着金属般的重量,“我的人。”
没有更多解释,不需要。这三个字,加上他此刻的姿态,已然是最嚣张的宣告。那问话的男人神色微微一凛,随即笑容更盛,带着了然的谨慎,举杯微抿一口,不再多问。
法斯文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打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簪冰春的额发,声音又变回那种只对她才有的、带着滚烫温度的私语,与方才的冷硬判若两人:“无聊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的手指在她腰间细腻的丝绒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要是嫌闷,我们现在就走。想去哪儿?巴黎喂鸽子,还是冰岛看极光?飞机随时可以准备。”
在这极致的纸醉金迷与无声的权力交锋中心,他给予她的,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近乎疯狂的偏爱与自由。金钱是他的玩具,权力是他的工具,而所有这些,此刻都只是用来豢养她眼角那一抹或许无人察觉的倦意的微不足道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