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 - 冰花2 - 景遇繁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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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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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冰春拍完成已经高考结束了,但他还是和法斯文回了帝都,与随权他们回合。

飞机刚一落地,法斯文几乎是一刻不停,半揽半强制地带着簪冰春快步穿过通道,脸色从得知她们私下联系起就就没真正放晴过。

出口处,两道极其扎眼的身影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塞梨顶着一头新鲜出炉、亮眼夺目的灿烂黄发,像一颗行走的柠檬糖,整个人散发着兴奋雀跃的气息。而她旁边,随权顶着一头显然是被强行按在理发店染成的、略显别扭的浅金色头发,一脸“我舍命陪君子”的生无可恋,却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她身边。

塞梨一眼就锁定了簪冰春,立刻像只看到猎物的小豹子一样冲了上来,完全无视旁边法斯文瞬间阴沉下来的目光,一把紧紧抓住簪冰春的手臂,声音又亮又激动:“冰春!我的天!你演的那部剧我熬夜刷完了!太好看了哎!你那个角色绝了!尤其是最后那个回眸!”

簪冰春看到好友和新发型,眼睛也瞬间亮了,被戏压下去的疲惫一扫而空,反手握住塞梨的手,惊喜地回应:“哇塞!真的吗?你这么快就看完了?太爱你了宝贝!”两人瞬间笑作一团,激动地抱在一起,甚至还旁若无人地互相在脸上亲了一口,亲昵得不得了。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法斯文积压的火气。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簪冰春的胳膊,力道不小,硬生生将她从塞梨身边扯开,拉到自己身侧,声音又冷又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光锐利地钉在簪冰春脸上:“你俩背着我联系了?嗯?”他死死盯着她,“不然关系能好到这种地步?”

簪冰春被他攥得胳膊生疼,心虚地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了一下。她确实好几次拍戏间隙偷偷和塞梨视频聊天吐槽诉苦,还分享了不少片场趣事。她选择沉默,默认了他的指控。

她的沉默无疑坐实了猜测。法斯文眼底的火苗蹭地窜高,他俯身逼近她,几乎是咬着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恨恨地控诉,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委屈和恼怒:“冰春,你好可恶。”竟然瞒着他,和别人——哪怕是塞梨——分享了那么多他没有参与的时光。

簪冰春被他这醋意滔天的样子弄得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轻轻挣了一下被他捏痛的胳膊,小声嘟囔:“别管。”试图轻描淡写地把这事揭过去。

法斯文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但也没再当场发作,只是更紧地搂着她的腰,像是宣告所有权一样,带着她大步往外走。随权叹了口气,认命地拉起还在兴奋状态的塞梨快步跟上。

一行人上了那辆黑色的豪车。车门刚一关上,塞梨立刻又黏到了簪冰春身边,两人挤在后座一角,脑袋凑在一起,彻底无视了前座和旁边的两个男人。塞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剧情讲到妆造,再从合作演员八卦讲到网上粉丝评论,簪冰春笑着低声回应,时不时补充点幕后花絮。

后座俨然成了一个独立又热闹的小世界。

前座,法斯文透过后视镜,冷眼看着后面那两个挨得极近、聊得热火朝天的脑袋,脸色越来越黑,下颌线绷得死紧。驾驶座上的随权一边开车,一边也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家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把他和法斯文当空气的女朋友,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法斯文一个“兄弟,我懂你”的同病相怜的眼神。

车厢内形成了诡异的两个极端。后排是阳光明媚、欢声笑语;前排则是低气压笼罩,醋海翻波,一片死寂的沉默。两个男人就这么一言不发,静静地、憋屈地听着自己女人和别的女人,哪怕是闺蜜亲密无间地聊着他们完全插不上话的话题。

车子平稳地行驶,窗外的霓虹流光般划过,却丝毫照不进车内凝固的低气压。

后座俨然成了绝对禁区。塞梨几乎整个人挂在簪冰春身上,亮黄色的脑袋和簪冰春乌黑的发丝蹭在一起,形成鲜明扎眼的对比。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股密不透风的亲昵和时不时爆出的细小笑声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前排两个男人的神经上。

“那个男二号是不是私下特别尬?我看他花絮里都不敢看你眼睛!”塞梨挤眉弄眼,声音里全是八卦的兴奋。

簪冰春抿嘴笑,凑到她耳边更低语了几句。塞梨立刻夸张地倒抽一口气,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真的啊?我的天!我就说!”

她们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分享着只有她们才懂的暗号和笑点,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坚固的屏障,将外界彻底隔绝。

前座,法斯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郁和冰冷。他透过后视镜,死死盯着簪冰春因为窃窃私语而不断开合的、红肿未消的唇,那是他昨晚才狠狠亲吻过的,盯着她因为和塞梨说笑而弯起的、亮得惊人的眼睛,那种光彩很少因他而绽放得如此轻松肆意。

他的指关节捏得泛白,几乎要嵌入真皮方向盘的包裹里。每一次簪冰春因为塞梨的话而发出那种轻快悦耳的笑声,他的下颌就绷紧一分,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让车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驾驶座上的随权情况稍好,但也只是一点点。他趁着红灯,侧头看了一眼完全把他当透明人的塞梨,她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头扎眼的黄发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想把她那缕蹭到簪冰春肩膀上的头发拨回来,指尖还没碰到,就被塞梨极其不耐烦地、下意识地一巴掌拍开,动作流畅得仿佛只是拂开一只讨厌的苍蝇,她的注意力从头到尾没从簪冰春脸上离开过半秒。

随权的手僵在半空,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收了回来。他透过后视镜,和脸色黑如锅底的法斯文对视了一眼。

两个站在帝都金字塔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在自己女人的世界里,同时沦为了彻头彻尾、无人问津的背景板,甚至不如她们分享的一个烂片八卦来得有吸引力。

这种被彻底排除在外、被无视、被边缘化的感觉,像蚁群啃噬着法斯文的心脏,又酸又麻又痛,还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他猛地收回盯着后视镜的视线,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转而死死盯着前方道路,下颚线绷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

车内空间被割裂成极致的喧闹与极致的死寂。后排是阳光明媚的姐妹私语花园,前排则是醋海翻波、电闪雷鸣的低气压风暴中心。这诡异的平衡维持着,全靠两个男人强行压抑的、濒临爆炸的沉默。

晚上某私人会所露台,夜色迷离,酒瓶散落。

冰桶里的冰块融化了大半,浸着好几支昂贵的香槟。露台的沙发椅陷下去,几个人都没什么正形地窝在里面。空气里混着烟味、酒气和夏夜特有的潮湿。

塞梨盘腿坐在宽大的沙发扶手上,脚趾勾着摇摇欲坠的高跟鞋,举着杯子非要跟旁边的孙偏隐划拳,输了就耍赖,咯咯笑着把酒往他那边推。她那头黄发在暖光下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孙偏隐嘴上嫌弃地“啧”了一声,骂她“菜还爱玩”,但手还是接过了杯子,仰头灌了下去,喉结滚动。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斜眼看她:“再来?看我不把你喝趴下。”

随权没参与闹腾,他懒洋洋地靠在塞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垂下来的发梢玩,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回工作邮件,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偶尔擡眼瞥一下闹腾的塞梨和孙偏隐,嘴角扯起一点纵容又无奈的弧度。

簪冰春有点微醺,脱了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子软软地歪靠着法斯文。法斯文坐得比她直,一条胳膊绕过她身后,搭在沙发背上,无形地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域内。他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偶尔抿一口,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眼神在酒精作用下比平时更深,像蓄着暗流的潭水,始终黏在簪冰春身上。

簪冰春正笑着看塞梨耍赖,脸颊泛着红晕,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不自知的媚意。她刚侧过头想跟法斯文说什么,孙偏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浑话,逗得塞梨哈哈大笑,顺手拿起果盘里的一颗青提就砸向孙偏隐。

那颗青提没砸中孙偏隐,反而越过他,“啪”一下,不轻不重地砸在了簪冰春锁骨下方的皮肤上,留下一点湿漉漉的凉意和轻微的红痕。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

“操。”法斯文低低骂了一声,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冷意瞬间让周遭的空气降了几度。

他原本搭在沙发背上的手猛地收了回来,动作快得带风,指尖直接揩过簪冰春锁骨上那点被水果砸中的痕迹,力道不轻,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随即手臂一紧,彻底将簪冰春整个人牢牢锁进自己怀里,胸膛紧密地贴着她的后背,形成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

他擡起眼,目光又冷又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对面还笑着的孙偏隐,下颌线绷得死紧。

刚才还喧闹的气氛瞬间凝滞。

塞梨的笑声卡在喉咙里。随权按手机的手指顿住了。孙偏隐脸上的嬉笑僵住,对上法斯文那视线,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的错我的错!手滑!法哥,真不是冲嫂子!”

簪冰春被法斯文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在他怀里轻轻挣了一下,带着酒意的软糯声音响起:“斯文…没事…”

法斯文没理会她的安抚,依旧死死盯着孙偏隐,过了好几秒,那骇人的压迫感才缓缓收敛。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簪冰春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不悦和警告,热气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离他远点。”也不知道是在说孙偏隐,还是在说那颗葡萄。

说完,他拿起自己喝过的酒杯,递到簪冰春唇边,语气不容置疑:“喝点。”

簪冰春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一小口。

一场小风波看似过去。

塞梨悄悄吐了下舌头,踹了孙偏隐一脚,用口型骂他“你完了”。孙偏隐一脸懊丧,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下,算是赔罪。

随权摇了摇头,收起手机,终于加入了战局,把试图溜走的塞梨抓回来按在身边:“消停点,喝酒。”

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但经过刚才那一遭,总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法斯文依旧紧紧搂着簪冰春,像守护着独一无二宝藏的恶龙,不允许任何意外的触犯。而其他人,则在看似放肆的玩闹下,无声地重新确认了那条绝不可逾越的界线——关于簪冰春的界线。

夜还长,酒还多,玩笑照开,八卦照聊。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些领域,是法斯文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触的禁地,哪怕是无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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