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
这辈子
几人商量好塞车,簪冰春不愿意去,她皱着眉往后缩,手腕却被法斯文攥得死紧,他几乎是把整个人挂在她胳膊上拖着她往车那边走,声音黏糊糊地拖着长调:“去嘛,去嘛,行不行?就一次,冰冰——”
他见她没反应,变本加厉,脑袋往她肩上蹭,什么称呼都往外蹦:“春春……老婆?去嘛去嘛,好不好?”
旁边他那群兄弟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哄笑,互相用胳膊肘撞来撞去,从来没见过法斯文这副德行。几个胆子大的女生趁机围过来,手刚要拍上簪冰春的肩膀想问她要个联系方式,法斯文眼神都没甩过去一个,直接手臂一横挡开,声音瞬间冷了八度:“滚远点。”变脸比翻书还快。
簪冰春被他磨得头皮发麻,那股不情愿几乎写在脸上,但还是被他半推半抱地塞进了副驾驶。车门砰地关上。
引擎轰鸣声中,簪冰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忽然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法斯文,我好像喜欢上女孩子了。”
法斯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语气听起来简直像在认真建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塞梨?你去喜欢塞梨好不好?”他顿了一下,像是权衡利弊,低声嘟囔,“喜欢塞梨比喜欢裴夜好太多了。”
簪冰春摇头。
法斯文一脚油门猛地超过前面一辆车,侧脸线条有点硬,目视前方宣布:“我明天去泰国一趟。”
簪冰春终于转过头看他:“为什么?”
法斯文打方向盘的手势带着点狠劲,声音硬邦邦的:“没良心的喜欢女生,我去变个性,卷死她们。”
簪冰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懒得跟他辩这种歪理,干脆破罐破摔:“好好好,我喜欢女孩子,”她顿了一秒,声音低下去,却很清楚,“但我爱你。”
法斯文下颌线绷紧的弧度缓和了一点,目光依然盯着前方黑暗的跑道,命令道:“亲我。”
簪冰春扭开脸:“不行。”
“那我就不认真开车。”他立刻说,脚下油门又深了一点,车身猛地窜出,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簪冰春吸了口气,迅速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法斯文脸上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来。刚好车子冲过终点线,稳稳停下。
簪冰春推门下车,冷风扑面。其他车也陆续停下,那些穿着单薄的女生们也跟着下了车,嘻嘻哈哈地看着各自的男友或男伴立刻调转车头,引擎再次咆哮着冲回黑暗里——比赛谁先开回家接到自己的女伴。
趁着这个空隙,几个女生叼着烟晃悠过来,围住簪冰春,上下打量她。其中一个把烟圈直接吐到她脸上,簪冰春侧头避开。
“喂,你跟法少怎么回事?”那女生开口,声音带着审视,“我看你也不像富家千金。何况联姻哪有他这么黏糊的?”
簪冰春表情没什么变化:“就普通男女朋友关系。”
“普通?”那女生嗤笑一声,又吐出一口烟,“我不瞎。”
“他追的我。”簪冰春说。
“你确实漂亮,”另一个女生插嘴,眼神瞟向不远处的裴夜,“不过裴夜可不比你差。”
簪冰春觉得无聊透顶:“我知道。你们很无聊。”
女生们自讨没趣,集体“切”了一声,翻着白眼走开了。
裴夜这才慢慢走过来,声音很轻:“谢谢你刚才的外套。”
簪冰春摇摇头:“没事。”
裴夜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又说:“塞梨跟我说起过你,她说你人很好,她很喜欢你。”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也……觉得你很好。”
簪冰春笑了笑:“我不喜欢看见女孩子受委屈。”
就在这时,法斯文那辆扎眼的阿波罗ie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卷起一点尘土。他跳下车,几步走过来,视线扫过裴夜,没什么温度,最后落在簪冰春脸上。
簪冰春擡眼看他:“回家吗?”
法斯文挑眉:“你想回去了?”
“差不多。”
“行,”法斯文拉开车门,朝里偏了偏头,“走吧。”
林奚公馆门口,车子刚停稳,引擎的轰鸣还没完全熄灭,后面追上来的那帮人就吵吵嚷嚷地围了过来,声音里带着起哄和不满:“斯哥!这就走了?不玩了?这才刚开始!”
法斯文利落地拔下车钥匙,搂着簪冰春的肩膀把她从车里带出来,头都没回,只随意地朝后摆了摆手,声音混着夜晚的凉气,没什么留恋:“走了。下次约。”
进了家门,簪冰春几乎是立刻甩掉鞋,径直扑进柔软的大床里,把脸埋进被子,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身体刚陷下去,一个沉重温热的身躯就紧跟着压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把她困在床垫和他的胸膛之间。
簪冰春被压得呼吸一窒,闷哼一声,手肘没好气地往后顶:“起来!重死了,压死我了!快点起来!”
法斯文非但没起,反而收紧了手臂,把她整个人更紧地箍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声音低哑地要求:“亲我。”
“不亲。”簪冰春想也没想就拒绝,挣扎着想把他的手臂掰开。
她拒绝的话音刚落,法斯文的手就猛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力道不容抗拒,把她的脸转过来,下一秒,滚烫的唇就狠狠堵住了她的嘴。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惩罚意味,撬开她的齿关,深入纠缠。
簪冰春起初还僵硬地抵抗了两下,握拳捶了他后背几下,但很快,那力度就软了下去,抵在他后背的手慢慢松开,最终环上了他的脖子,指尖陷入他后颈的短发里。
过了很久,直到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不稳,才终于分开。簪冰春唇色嫣红,微微喘着气。
法斯文用拇指粗粝地抹过自己的下唇,盯着她,眼神深暗,声音因为刚才的吻而更低哑了些:“这是惩罚。罚你喜欢别人。”
簪冰春偏开头,气息还不稳,声音却冷了下去:“所以我讨厌你。”
法斯文嗤笑一声,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偏执得可怕:“我不需要你爱我。”他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无比,“我爱你就行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所有手段,把你捆在我身边,哪儿也去不了。这就够了。”
簪冰春闭上眼,懒得再看那双疯狂的眼睛,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疲惫和厌倦:“松开。”
法斯文挑眉,非但没松,反而把她抱得更紧,腿也缠住她,整个人像藤蔓一样锁住她,声音里突然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幼稚的怀疑:“不松。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簪冰春睁开眼,直视着近在咫尺的他,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敷衍的肯定:“法斯文,如果哪天我不爱你了,我会通知你的。行了吗?现在,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