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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069章我就要去!……

第70章第069章我就要去!……

慕容鸾音见他面露急色,自己反而不急了,慢悠悠解下绯红莲花斗篷递向他,拿娇作势道:“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皇帝的身体康健与否,事关重大,阿音,这不是玩的,快说与我。”

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斗篷,也三两下解开自己的斗篷,抱在一起扔到了床侧的云母围屏上。

“我自然知道。”慕容鸾音踢掉脚上云锦靴子,爬到床里盘腿坐着,紧张兮兮道:“你快进来,把床帐放下。”

萧远峥依言照做,放下床帐,在床沿坐了。

慕容鸾音立时就道:“我诊着陛下的脉,衰竭之相太过明显,已经由里及表。苍白浮肿,应当是长期服用参汤等补气养身汤药所致。又或许是我医术不精,我不敢说死了,陛下怕是、怕是……”

萧远峥面色沉重,心提到嗓子眼,“怕是如何?陛下每月还都有召幸后宫嫔妃的记录,一二年总该有吧?”

若能有一二年的准备,皇位更叠也可安稳过度了。

慕容鸾音轻轻摇头,攥着拳头道:“我、我只背的医书多些,经验不足,终究是纸上谈兵,兴许不准,往大了说半年,往小了说,只有、只有二三个月,陛下那个脏腑,任何延年益寿的补药都相当于毒药了,可若是为了提升气血再服用些,怕是、怕是一个不慎,暴亡也是有可能的。”

萧远峥瞳孔骤缩。

一霎,帷帐内落针可闻,原本清幽的山茶花香,也似凝在半空,一丝也闻不见了。

半响,萧远峥找回自己的声音,轻握慕容鸾音的手,嘶声道:“你这双手诊的脉象,我信。”

慕容鸾音这才大口呼吸起来,擡起袖子擦滚到脸颊的汗珠。

“难怪陛下近来多次询问抓捕仙主的进展,原来是……时日无多。”

此时,萧远峥满脑子都是长盛帝对他的知遇之恩与信重之情。可他却连谋害君王爱子的邪教首脑都还没抓住,无用至极!

想到此处,便打定主意,在长盛帝薨逝之前,将白玉京的仙主抓捕归案。

“夜深了,你歇下吧。”

话落,起身向外走去。

慕容鸾音听他提及白玉京和仙主,顾不得穿鞋,赤脚踩在绒毯上就拦到他前头,“我大概知道你心里急了,又对陛下有愧,就想着尽快找到谋害嘉懿太子的凶手,好让陛下了却这桩心劫。但此时,已过子时,各大公廨都关门了,你能调派的人手、属下也都睡了,你这会儿能做什么去?倒不如歇一夜,明儿天亮再努力。”

萧远峥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怀疑对象,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此时正想梳理,见慕容鸾音拦住他,又精神奕奕一点也没有困倦的样子,就一把拉住她,撞开珍珠帘,穿过厅堂,绕过缂丝屏风,就去了他卧房窗下的大书案前。

“大驸马杨虬死了,但我在查封他的居所时,查出了一本精细的账册,这账册上只记录了一种卖品,名叫‘长寿大药’,而这‘长寿大药’只是隐称,实际上是人肉,婴胎。购买者,非富即贵,上涉皇亲国戚,下及富商巨贾。”

萧远峥一边说着,一边铺开一张大宣纸。

慕容鸾音便忙去提了个暖水壶来,在砚台上滴了两滴热水,开始帮他研磨。

“由此推断,杨虬在白玉京的地位应当很高,随后我又严刑审问那些近身服侍杨虬的人等,就有人说,看见有五色鸟飞入杨虬房中,由此,我大胆假设,杨虬的上线就是仙主本人,先主通过五色鸟给杨虬传递信息。而后,杨虬的心腹小厮月奴,又提供了一条线索,说大公主每月都会去般若禅寺斋戒礼佛,每次杨虬都会陪同,会随身带着一个冷冰冰的大食盒,从不许下人碰触。假设大食盒里藏匿的是人肉,那么他是给谁准备的?无论他是给谁的,这个人必然就在般若禅寺。”

萧远峥一边说着,一边在宣纸上写下了“杨虬”“大公主”“般若禅寺”几个字。

慕容鸾音脚冷,便去抱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在他对面大圈椅上盘腿坐着。听到此处,微微睁大眼睛,“般若禅寺,是皇家寺院,是陛下替僧般若禅师侍奉佛祖的道场,那仙主竟就隐匿在此处,胆大狂妄到这般地步吗?”

萧远峥冷掀唇角,在“般若禅寺”的下方,写下了“般若禅师”四个字。

“二十多年前,般若禅寺只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寺庙,寺中多是苦修士,般若禅师还只是一个法号智圆的寻常僧人,只因陛下在那时对佛法起了兴趣,又分身乏术,不能亲自侍奉佛祖,庆和大公主为博取圣宠就各处搜罗,想要找一个和陛下有些相像的人弄到佛前为替僧,最终就找到了这个与陛下有五六分相似的智圆。”

慕容鸾音忙道:“我也听祖母给我讲过,说这智圆面见陛下时才二十来岁,就已经佛法精深的令陛下叹服了。祖母听他讲经说法,回来就赞他,说他有宿慧,是佛子转世。还多次带我去般若禅寺游玩礼佛,可是后来不知为何,祖母就勒令我们全家不许再去,我喜欢那寺里的一汪泉水,就追在祖母屁股后头问为何呀、为何呀,祖母耐不住我的纠缠就说了一句,说他的佛法精深的太过了,凡夫俗子不会辨析,会有堕入邪魔外道的害处。自此,我们家礼佛、布施再也没去过那里。”

“我们府上,因着祖父厌佛亲道的缘故,我亦不曾去过。这次,因着杨虬案,我查到般若禅师,便把这位替僧彻查了一遍,他从一个苦修士,成为陛下替僧的轨迹十分清晰,但他是般若禅寺外来的和尚,直至被大公主选中才有了度牒,才成了僧录司正印,众僧之首。他进入般若禅寺之前的轨迹,既模糊又神异失真,他说自己有意识以来就是乞讨为生,后来被一个云游僧收了做弟子,坐下听云游僧传授佛法,一睁眼一闭眼,云游僧圆寂了,自此他便一个人四处化缘,红尘炼心,忽然一日云游到京郊般若禅寺,就预感到自己的机缘在此处,就此成了般若禅寺的苦修僧。”

慕容鸾音坐的腿麻就换了个姿势,托着腮道:“莫非他也做梦,梦见了这场天大的机缘?”

“休要再提做梦的事。”萧远峥瞥慕容鸾音一眼,“不是谁都像你似的,以梦为真。”

“我偏就以梦为真,你奈我何。”慕容鸾音白他一眼,“若非有陛下这件意料之外的大事顶着,你囚我之事,我还没完呢。你就庆幸吧,我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哼,抓仙主,铲除白玉京,不止是陛下和你的心劫,也是我的。快接着梳理案子吧,别说讨人厌的话了。”

萧远峥无奈一叹,便把她的事情暂且放一边,接着道:“这个智圆自从做了陛下替僧,好处纷至沓来,从前残破的般若禅寺扩建成了京郊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官宦权贵都去与他结交,忽一日,有个外省来京朝见陛下的宗室王爷,乍然见了他就跪下叩拜,把他吓个半死,进宫谢罪后,翌日就戴上了一副封死的紫金盔,唯一打开紫金盔的钥匙,传闻只在陛下手里。”

“然后呢,他可还有其他诡异之处?”

萧远峥在“大公主”和“般若禅师”之间连上一条线,眉皱如峰。

“大公主喜美色,般若禅寺里,凡是被她看上的和尚就弄到自己府里去,玩腻了又撵回来,他袖手旁观,不管不问。”

对这位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公主,慕容鸾音十分厌恶,于是就道:“若没有大公主就没有般若禅师今时今日的地位,又或许,那些貌美俊伟的和尚就是专门为大公主养的也未可知。可这也不能断定他和白玉京有关,除非抓到他吃人。”

“我请旨,把从杨虬那里购买过‘长寿大药’的人都抓了关在诏狱,审问得出,这些人有个交织点,都喝过般若禅寺的甘露泉水。”

慕容鸾音轻“咦”了一声,试探着道:“什么甘露泉水,不会是在一挂小瀑布下,碧青的水潭,水潭旁边有一丛芭蕉,一棵古海棠树的,那一汪山泉吧?”

“是。应当就是你喜欢过的那一汪山泉,后来不知怎的传出名声去,说那泉水乃是菩萨手中甘露所显化,清冽甘甜,日日饮用可延年益寿,就引得京中权贵富商趋之若鹜,买回家去泡茶享用,便有了甘露泉的美名。。”

慕容鸾音忽的想起,自己曾在那里踩水摘花,顿觉荒谬可笑,分明只是一汪寻常的山泉,经年过去,怎么就成了菩萨甘露了?

“所以,你推测,那甘露泉里被人下了虫卵,那些人是喝了带有虫卵的泉水才得了和嘉懿太子一样的食人病?”

萧远峥轻“嗯”一声,在“般若禅师”下方写下“仙主”二字,蓦地划下一条如河长线,将宣纸横向一分为二,在下方写下“荡寇山”“极乐圣境”“夜王”“长生丹”“仙奴”几个字。

“可是这些还都不能直接证明般若禅师就是仙主。遂,我又让人快马加鞭去荡寇山,去当地县衙,弄来了县志。我翻阅县志,所获甚少,只记下了几则印象深刻的典故,荡寇山原本不叫荡寇山,当地人叫做坠星山,三十多年曾盘踞着一群十分猖獗的强盗,陛下下旨清剿天下盗匪时,被军队剿灭一空,后来才改名荡寇山。”

“原本那个山名,是坠落星辰的意思?”

“县志记载,百年前曾有一颗火星坠落其中消失不见,坠星山应当是从这则事情上来的。”

萧远峥写下“坠星山”三个字,又道:“那县志中,近三十年来,频繁记载荡寇山中,有虎兽成精、山魈食人、水鬼找替身等故事,我猜想,这些事情应当都是白玉京故意弄出来的,目的是防止其他猎户山民误入,以免发现他们的老巢。”

“有理。”慕容鸾音想了想道:“我听你梳理完,也听出来了,这般若禅师和荡寇山里发现的白玉京老巢没有连接点。可是,为何一定要找到这个连接点呢,舅外祖吐出的血水里有虫,说明这虫应当存在于人的血液里,若般若禅师果真是仙主,他用这种食人蛊虫控制他人,他自己身体里有吗?若是有,抓住他,放他的血出来,喂给鸡鸭猫狗,一验便知。即便不能直接证明他是仙主,也能抓起来了吧,而后审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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