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界限

裴屿把话说开的那天，夕阳特别红，像是要把整个天空都烧透。

"离歌，我们得谈谈。"他站在教室后门的梧桐树下，树影斑驳地落在他的校服上，"最近那些传言...对你不好。"

姜离歌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微微发白，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耳机里于冬然的声音还在唱："我们以朋友的身份聊着恋人的天..."

"我知道。"她抢先开口，嘴角扬起一个练习过很多次的弧度，"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裴屿明显松了口气，眉宇舒展开来："你能这么想就好。那些人乱传的时候，我已经..."

"澄清了很多次。"她轻声接上，目光落在他身后飘落的梧桐叶上，"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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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后**

篮球场边的女生突然骚动起来。

姜离歌坐在看台最高处，看着林萱拿着毛巾走向裴屿。他低头让她擦汗的样子，和去年冬天自己给他递水时如出一辙。

"离歌！"小雅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他们说你..."

"说我喜欢裴屿？"她平静地拧开矿泉水，"他不是早就澄清了吗？"

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林萱红着脸捶了下裴屿的肩膀，他笑着躲开，目光不经意扫过看台。姜离歌迅速低头，假装在系鞋带。

"我是寂寞的备选，是你无聊时的消遣..."耳机里的歌声突然变得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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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走廊**

"屿哥，真不喜欢姜离歌？"隔壁班男生勾着裴屿的脖子，"她刚才看你的眼神..."

姜离歌僵在转角处，手里的作业本边缘被捏得变形。

"又来了。"裴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烦躁，"说了多少遍，就是朋友。再乱说连朋友都没得做。"

脚步声渐近，她慌忙躲进女厕所。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嘴角却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身边有人追问你又开始避闲..."洗手池的水哗啦啦地流，盖住了她吸鼻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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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班级聚会玩真心话大冒险。

"裴屿！选一个异性朋友说三个优点！"

所有人的目光在姜离歌和林萱之间来回扫视。裴屿端起可乐喝了一口，泡沫沾在唇边："林萱吧，她..."

姜离歌突然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走廊的圣诞彩灯一闪一闪。她靠在冰冷的墙上，听见包厢里传来阵阵起哄声。手机屏幕亮起，是裴屿的消息：「怎么突然走了？」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见了光就该刻清界限..."隔壁ktv传来的歌声飘进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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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

拍合照时，裴屿自然地站在她身边。

"看镜头！"摄影师喊道。

快门按下的瞬间，姜离歌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相片洗出来时，他们之间刚好空出一道缝隙，阳光从中间穿过，像条清晰的分界线。

裴屿拿着照片皱眉："怎么站这么远？"

"这样好看。"她笑着说，把"最佳朋友奖"的奖状仔细折好放进书包。

广播站突然放起那首歌，副歌部分回荡在整个操场："我们以朋友的身份...见了光就该..."

裴屿似乎想说什么，但毕业典礼的钟声适时响起。姜离歌冲他挥挥手，转身走进喧闹的人群。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