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的视线

无解的视线

姜离歌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

她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阳光斜斜地照在桌角，而她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教室另一端的裴屿身上。他正低头写着什么，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偶尔会因为身旁林萱的耳语而轻笑。

他们看起来那么自然。

而她像个拙劣的偷窥者，连光明正大地看他一眼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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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7:15**

姜离歌总是第一个到教室。

她习惯性地把书包放在靠窗的座位，然后假装整理书本，实际上却在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当教室门被推开，裴屿走进来时，她的手指会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捏紧手中的笔。

以前他会笑着跟她打招呼，有时候还会顺手放一瓶牛奶在她桌上。

现在他只是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连视线都没有偏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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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操时间**

操场上的阳光很刺眼。

姜离歌站在女生队伍的末尾，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落在正在和林萱说笑的裴屿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衬得肤色很白。林萱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他笑得眼睛弯起来，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

姜离歌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因为数学考砸了躲在楼梯间哭，裴屿找到她时也是这样，一边揉她的头发一边说："姜离歌，你哭起来丑死了。"

现在他的温柔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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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

图书馆的角落一直是她的避难所。

姜离歌把脸埋在臂弯里，假装在睡觉。实际上她正透过书架的缝隙，看着坐在阅览区的那对身影。裴屿在帮林萱讲解物理题，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停下来问她听懂了没有。

他教人的时候总是很耐心。

姜离歌想起以前他教她打篮球，一个简单的投篮动作教了整整一个下午。那时候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她身后纠正她的姿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

"姜离歌，你手肘要再擡高一点。"

现在他说"这道题应该这样解"的对象，再也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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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教室**

值日生的名单把他们排在了同一天。

姜离歌擦黑板的时候，听见裴屿在身后拖地的声音。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沉默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应该说话的。

说"最近怎么样"，或者"你和林萱还好吗"，哪怕是"今天天气真好"这样无聊的寒暄。

但最终她只是用力地擦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沾在她的睫毛上。

"要不要帮忙？"

裴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她差点摔了板擦。

"不、不用了。"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

余光里，她看见裴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教室门关上的瞬间，姜离歌终于允许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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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姜离歌慢吞吞地走着，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裴屿背着双肩包，林萱走在他身边，两个人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

她记得这条路上有家奶茶店，裴屿以前总爱买那里的柠檬茶。现在他手里拿着的是林萱喜欢的草莓奶盖。

转过街角时，裴屿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姜离歌慌忙躲进路边的便利店，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冰柜的冷气吹得她手脚冰凉，收银台的阿姨奇怪地问："小姑娘，你要买什么？"

"......一包纸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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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

姜离歌点开通讯录，指尖悬在"裴屿"的名字上方。她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没有发出那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