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递员先生的童年秘密
邮递员先生的童年秘密
五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懒洋洋地淌进教室。姜离歌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影发呆。课桌上摊开的数学作业本被阳光晒得发烫，铅笔字迹在光线下变得透明。
"离歌！"小雅突然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姜离歌拍着胸口，转头瞪了小雅一眼。小雅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搞到裴屿的黑历史了！"小雅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兴奋，"绝对劲爆！"
姜离歌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裴屿——那个总是坐在教室后排、数学竞赛拿过省一等奖的男生。自从上个月他帮她解出那道立体几何题后，她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留意他的动向。
"什么黑历史啊？"姜离歌装作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小雅神秘地眨眨眼："我表姐和裴屿是幼儿园同学，昨天家庭聚会时她告诉我的。"她清了清嗓子，"裴屿小时候在幼儿园玩过家家，他非要当邮递员..."
姜离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缩小版的裴屿——她见过他小时候的照片，圆嘟嘟的脸蛋，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葡萄。想象中，小裴屿戴着一顶用报纸折的邮递员帽子，一本正经地抱着玩具信件。
"然后呢？"姜离歌忍不住追问，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当时有两个女生分别扮演妈妈和女儿。'女儿'在沙坑玩沙子，小裴屿就拿着'信'走过去，特别严肃地说：'这是给你的信。'"小雅模仿着裴屿平时那种认真的语气，逗得姜离歌噗嗤一笑。
"结果那个'女儿'接过信，看都没看就大喊：'妈妈！这是给你的信！'然后就把信递给了'妈妈'。"小雅笑得前仰后合，"最搞笑的是，裴屿当时急得直跺脚，说：'我不是送信的，我是邮递员！'"
姜离歌笑得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完全能想象那个画面——小裴屿鼓着腮帮子，又急又气地解释自己的"职业身份"，而其他小朋友完全不明白邮递员和送信的区别。
"天啊，这也太可爱了吧！"姜离歌擦着眼角的泪花，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柔软。她从未想过平时冷静自持的裴屿，小时候会有这样天真的一面。
"还有更可爱的呢，"小雅压低声音，"听说他为了当好邮递员，特意让妈妈给他做了个邮包，里面装满了自己画的'邮票'，每天都要'送信'..."
姜离歌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她想起上周裴屿帮她补习物理时，也是这样一丝不苟——他会把解题步骤写得清清楚楚，连最基础的公式也要重新推导一遍，生怕她看不懂。
"离歌，你脸红了哦。"小雅突然促狭地戳了戳她的脸颊。
"胡说什么！"姜离歌慌忙用手扇风，"教室里太热了..."
"是吗？"小雅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那为什么每次裴屿经过，你都..."
"小雅！"姜离歌急得去捂她的嘴，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水洒在桌面上，迅速漫向她的作业本。
就在她手忙脚乱时，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包纸巾。姜离歌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正对上裴屿含笑的双眼。
"需要帮忙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
姜离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颊。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谢、谢谢。"她接过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像被静电击中般迅速缩回。
裴屿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帮她把湿漉漉的作业本拿起来，轻轻抖了抖水珠。"数学作业？"他扫了一眼，"最后一题有点难，需要我教你吗？"
姜离歌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偷瞄了一眼小雅，后者正挤眉弄眼地做口型："他—听—到—了！"
"好啊..."姜离歌小声回答，感觉自己的声音细如蚊呐。
裴屿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钢笔。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姜离歌注意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像两把小扇子。
"这道题的关键是要先画辅助线..."裴屿开始讲解，声音温和而耐心。姜离歌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忍不住偷看他专注的侧脸。
她突然想起小雅说的那个小邮递员——也是这样认真到可爱的程度吧？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脑海：如果小时候就认识裴屿，他们会不会也一起玩过家家？他会给她送什么样的信？
"离歌？你在听吗？"裴屿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啊？哦！对不起，我走神了..."姜离歌慌乱地道歉，却发现裴屿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没关系，"他轻声说，"我有时候也会走神。"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回到题目上，"比如想起一些童年糗事..."
姜离歌倒吸一口气。他果然听到了！她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听见裴屿轻笑一声。
"我当邮递员那件事，其实还有后续。"他压低声音，只有她能听见，"那个'女儿'后来成了我第一个'女朋友'，维持了整整一下午。"
姜离歌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意识到他在开玩笑。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裴屿！"教室门口有人喊他，"老张找你！"
裴屿应了一声，站起身时轻轻碰了碰姜离歌的手腕。"放学后图书馆见？我可以把剩下的题目讲完。"
姜离歌点点头，看着他走向门口的高挑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一罐蜂蜜。小雅立刻凑过来："哇哦，进展神速啊！"
"别瞎说，"姜离歌低头整理作业本，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只是好心帮我辅导..."
"得了吧，"小雅翻了个白眼，"全校那么多数学不好的，怎么不见裴大学霸挨个辅导？"
姜离歌没有反驳，因为她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她望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却比刚才更加温暖。她想起裴屿说"有时候也会走神"时的表情，心跳再次加速。
或许，她不是唯一一个会走神想着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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