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与稻香
晴天与稻香
五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染成温暖的金色。五四文艺表演即将到来，教室里洋溢着青春特有的活力与喧闹。
"我觉得《有形的翅膀》不错，歌词很励志！"赵梦琪站在讲台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强调自己的观点。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发梢随着她激动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首歌太老了吧？"李浩立刻反驳，他斜靠在窗台上，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告白气球》多好，轻快又浪漫，特别适合我们班的氛围。"
"浪漫？我们是五四表演又不是情人节！"赵梦琪翻了个白眼，引得周围同学一阵哄笑。
教室里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像一锅煮沸的水。有人提议流行歌曲，有人坚持要唱红歌，甚至还有几个男生起哄要表演摇滚。班委们在讲台前围成一圈，皱着眉头翻看同学们提交的建议单，试图从中找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在这片喧嚣中，姜离歌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教室前排的某个背影——温薏正和几个女生讨论着什么，偶尔发出清脆的笑声。姜离歌迅速移开视线，胸口泛起熟悉的酸涩感。
"我想唱《晴天》。"
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姜离歌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同桌裴屿，对方正低头整理耳机线，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晴天》？"姜离歌眨了眨眼，"周杰伦的那首吗？"
裴屿点点头，将一边耳机递给她："要听吗？"
姜离歌犹豫了一下，接过耳机塞进耳朵。前奏钢琴声响起的那一刻，教室里嘈杂的讨论声仿佛突然远去了。她注意到裴屿的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我从来没听过这首歌，"姜离歌摘下耳机，好奇地问，"你很喜欢吗？"
裴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嗯，特别喜欢。这首歌...对我有特别的意义。"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飘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那...你能唱给我听听吗？"姜离歌不知为何提出这个请求，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裴屿在班上向来沉默寡言，几乎从不参与这类活动。
出乎意料的是，裴屿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找到伴奏后按下播放键。教室里依然喧闹，班委们还在激烈讨论，其他同学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一幕。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裴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姜离歌的耳畔。他唱得很轻，却字字清晰，每个转音都带着细腻的情感。姜离歌怔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男生会有这样动人的嗓音。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唱到这句时，裴屿的目光与姜离歌相遇，又迅速移开。他的耳尖微微泛红，但歌声没有停下。姜离歌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resososidosila..."裴屿哼唱起那段标志性的旋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姜离歌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突然加快。
"阿文，你这是在给离歌开演唱会啊！"路过的陈明突然凑过来，笑嘻嘻地打断道。
裴屿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皱眉瞪了陈明一眼："去，别打扰我。"语气里却没有真正的恼怒。
姜离歌感到脸颊发烫，她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却听到裴屿清了清嗓子，继续唱了下去：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坚定，目光也不再躲闪。姜离歌擡起头，对上裴屿专注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在那一刻，教室里嘈杂的背景音仿佛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裴屿的歌声在耳边回荡。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温薏了。
裴屿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教室里恰好安静了一瞬，几个附近的同学都听到了尾声，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天啊，裴屿，你唱歌这么好听！"前座的女生转过身，一脸惊讶。
"就是，平时怎么都不参加合唱团啊？"另一个同学附和道。
裴屿只是摇摇头，把手机收起来，耳根的红晕却出卖了他的害羞。姜离歌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真的很好听，谢谢你唱给我听。"
"你喜欢就好。"裴屿低声说，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班长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经过讨论，我们初步定了几个候选曲目，大家投票决定吧。《有形的翅膀》《告白气球》《稻香》..."
"为什么不加上《晴天》？"姜离歌突然开口，声音比预想的要大，引得周围同学都看向她。她感到裴屿惊讶的目光，但还是继续说道："裴屿刚才唱的《晴天》很好听，我觉得也可以考虑。"
教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班长挠挠头："可是《晴天》不太适合大合唱吧？而且比较慢..."
"《稻香》怎么样？"姜离歌提议道，她转向裴屿，"你刚才说你也喜欢周杰伦的歌，会唱《稻香》吗？"
裴屿点点头："会。"
"《稻香》旋律轻快，歌词也积极向上，很适合五四的主题。"姜离歌补充道，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听到裴屿唱另一首歌。
班长思考了一下，转向其他班委："大家觉得呢？"
经过一番讨论，班委们最终决定将《稻香》加入候选名单。投票开始后，姜离歌悄悄观察着裴屿的侧脸，发现他的表情比平时柔和许多。
"你为什么喜欢《晴天》？"趁着计票的空档，姜离歌小声问道。
裴屿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我妈妈...以前经常放这首歌。后来她去了国外工作，每次想她的时候，我就会听这首歌。"他顿了顿，"很傻的理由吧？"
姜离歌摇摇头，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温暖："不，一点也不傻。"她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稻香》以微弱优势胜出。班长宣布这个决定时，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
"既然选了《稻香》，我们需要一个领唱。"班长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裴屿身上，"裴屿，你刚才唱歌大家都听到了，真的很棒，你愿意当领唱吗？"
裴屿明显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姜离歌，眼中带着询问。姜离歌对他点点头，小声道："你可以的。"
"...
"好吧，我试试。"裴屿最终答应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太好了！"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从明天开始，放学后我们留半小时排练。姜离歌，你钢琴弹得好，负责伴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