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与文的交响曲
声与文的交响曲
语文课的上课铃刚响，林老师就宣布了今天的特别任务："同学们，这节课我们以小组为单位，共同创作一篇题为《校园四季》的散文，完成后每组派一名代表上台朗读。"
姜离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下摆。她所在的第四组除了她，还有活泼开朗的赵梦琪、体育特长生李浩，以及那个总是带着若有若无微笑的裴屿。
"离歌，你文笔最好，作文就交给你啦！"赵梦琪拍拍姜离歌的肩膀，眼睛弯成月牙。
姜离歌点点头，从书包里取出笔记本。写作对她来说不是难事，难的是待会儿要在全班面前朗读。光是想象自己站在讲台上，面对四十多双眼睛的场景，她的掌心就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十分钟后，姜离歌放下笔，将写满秀丽字迹的稿纸递给组员们传阅。赵梦琪边看边发出赞叹："哇，离歌，你把校园的四季写得像画一样美！特别是这段对银杏落叶的描写，我都闻到秋天的味道了！"
"确实写得很好。"裴屿难得地开口称赞，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语言优美但不矫揉造作，很有画面感。"
姜离歌耳尖微微发烫，低声道谢。就在这时，林老师拍了拍手："时间到，请各组准备好朗读者。第一组先来。"
随着一组组同学上台朗读，姜离歌的心跳越来越快。当第三组的代表走下讲台时，赵梦琪突然说："离歌，这是你写的文章，应该由你来读最合适。"
姜离歌猛地擡头，慌乱地摇头："不，我不擅长朗读，声音会发抖的..."
"那裴屿去吧，"李浩提议道，"你上次英语演讲不是拿了二等奖吗？"
裴屿双手插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那次是赶鸭子上架。再说了，这是离歌的心血，应该由作者本人呈现才最原汁原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推辞着，姜离歌夹在中间不知所措。其他小组的同学已经陆续上台朗读完毕，林老师的目光频频投向他们的方向。
"姜离歌小组，你们还没决定好吗？"林老师终于忍不住问道，眉头微微蹙起。
李浩急中生智："要不我们抽签？"
裴屿和姜离歌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裴屿突然压低声音："这样吧，我上去读，但你们得答应给我打高分。"
姜离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开玩笑缓解紧张气氛，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啊，成交。"
裴屿拿起稿纸走上讲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高挑清瘦的男生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校园四季》，作者姜离歌..."
姜离歌惊讶地睁大眼睛。裴屿的声音与平时说话时截然不同，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琴弦被轻轻拨动。他读得并不快，每个字都咬得清晰而饱满，仿佛在品味文字的味道。
"...秋日的校园是最富诗意的。金黄的银杏叶像一把把小扇子，随风飘落，铺就一条通往知识殿堂的金色地毯..."
裴屿的声音随着文字内容起伏变化，读到春天的段落时轻快明亮，描写夏日时又带着慵懒的热度，此刻讲述秋天，他的语调变得舒缓而深沉。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连平时总爱交头接耳的男生们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姜离歌看着自己的文字在裴屿的声音中获得了新的生命，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她从未想过自己写的东西能被人这样完美地诠释。
"...冬雪初霁时，整个校园银装素裹，教室窗户上的冰花是冬天送给我们的第一份礼物..."裴屿读完最后一段，教室里静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篇文章写得真美！"前排的女生小声感叹。
"裴屿读得也太好了吧，可以去当播音员了！"
林老师满意地点点头："裴屿同学的声音条件很好，朗读富有感染力。不过..."她顿了顿，"有些地方停顿不够自然，对稿子的熟悉度有待提高。这篇文章本身写得非常出色，作者是谁？"
裴屿转向姜离歌的方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姜离歌写的。"
"姜离歌同学的文笔细腻生动，展现了很好的观察力和文字驾驭能力。"林老师赞许道，"可惜朗读时对稿子不够熟悉，影响了整体效果。希望下次能有所改进。"
裴屿回到座位时，姜离歌小声道："没想到你朗读这么好听，要是提前练习过，肯定能得满分。"
裴屿挑了挑眉，故作得意地说："看见没，这就是我的人气。大家为了让我上台，都给我打了高分。"
姜离歌忍不住笑出声："你脸皮可真厚。"
"这叫自信。"裴屿也笑了，眼角微微弯起，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下课前，林老师总结道："这次小组作业整体完成得很好，尤其是姜离歌小组。姜离歌的文章文采斐然，裴屿的朗读也很有感染力。不过..."她看向裴屿，"如果朗读者能更熟悉稿子，效果会更好。"
裴屿难得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下次我一定提前准备。"
"是啊，"姜离歌接话，"我们可以先排练一下。"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姜离歌收拾书包时，裴屿突然出现在她课桌旁。
"一起走吧？"他随意地邀请道，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五月的校园弥漫着槐花的甜香，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们身上。
"其实..."裴屿打破沉默，"我数学很差。"
姜离歌惊讶地转头看他："真的？你看起来像是全能型学霸。"
"外表是会骗人的。"裴屿耸耸肩，"尤其是数学课代表的外表。"
姜离歌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说要打高分..."
"开个玩笑而已。"裴屿笑道，随即正色道，"说真的，你的文章写得真好。那些比喻和描写，是怎么想到的？"
姜离歌思考了一下："我习惯观察细节。比如写银杏叶那段，是因为每天路过那排银杏树时，我都会看一会儿叶子飘落的样子。"
"所以你总是最后一个进教室。"裴屿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故意迟到。"
姜离歌惊讶于他的观察力："你注意到了？"
"当然。"裴屿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我注意到很多关于你的事。比如你写作文前会咬笔帽，紧张时会摸耳垂，还有..."他顿了顿，"你其实比你自己想象的要优秀得多。"
姜离歌感到脸颊发烫，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直白赞美。
"这样吧，"裴屿突然提议，"我教你公开演讲的技巧，你帮我提高作文水平，怎么样？"
"你确定需要我帮忙？"姜离歌怀疑地问，"你刚才朗读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