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章我棒不棒你最有发言权
第34章第34章我棒不棒你最有发言权
弘诚集团财务年报发布会在风口浪尖上,如期举行。
地点定在九龙海滨的瑰丽酒店。开阔无柱宴会厅内，人头攒动，云集审计机构、证监会代表、各路投资者媒体人,以及集团高管和董事会成员。
作为明面上的唯一继承人，秦朗免不了飞回来装腔作势。哑光黑无尾礼服配缎面同色领结,即便是吉祥物的存在，在媒体采访镜头前也撑住了场面。
发布会流程冗长,从午后两点汇报会议开始，到晚宴推杯换盏结束才算完。
秦家在坊间传闻沸沸扬扬中,异常团结,至少在镜头前演得很真。甚至连常年不露面的董事长秦秉诚，亦盛装被随行护理人员搀扶入场,力破性命垂危谣言。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业绩数据盈利数据一页页翻过,官方发言人的高亢嗓音响彻会场上空，期间掌声不断。
所有人致力于□□股价和投资者信心,只有秦朗心系手机。倒不是项目多繁忙,工作多重要,开小差罢了。
屏幕冷光映在他脸上,给侧脸勾勒出明暗清晰的线条,嘴角笑意难掩。
没有人猜的到，他只是发了五个字：【中饭吃了吗？】,对方回了张照片。画面上是一碗牛肉面，旁边摊着张纸巾,纸巾上姜丝葱末排列整齐。可以看出当事人稍微有点强迫症，也可以看出当事人十分讨厌葱姜。
秦朗嘴角的笑意不住扩大，眉眼温柔地输入：【明晚补给你】。
手机塞回口袋,擡起头看向屏幕时，脸上的温柔表情已不复存在。
秦朗没有参加晚宴酒会，提前走的，回到酒店套房，助理阿文已经在了。
他进门就抽掉领结丢在沙发上，松了礼服外套的纽扣，接过阿文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匿名检举资料几点送出去的？”
“酒会开始前，证监会、结算所、管理局、工会，一式四份，都确认送达了。”阿文在秦朗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来，一人一台电脑，隔着书桌，“媒体那边只有几家肯接，毕竟财报刚公布，在观望的比较多。如果风向变动，应该会有越来越多的媒体加入。”
指腹在笔记本触摸板上快速划动，秦朗轻点了下头又问：“媒体约了几点？”
“八点整。”
秦朗擡腕看表，精钢鹦鹉螺的时针接近8，分针指向11和12之间，还有三分钟。他起身去水吧，按下自动咖啡机按钮，在等待的间隙甚至淡定问助理：“你要吗？”
阿文又紧张又亢奋，不停点击刷新着页面，哪还需要咖啡。他摆了摆手，“谢了，我不用。”同时由衷佩服老板的从容和镇定。
秦朗带着黑咖啡回到电脑前，页面刚好刷出———【爆！弘诚医疗涉嫌假账内幕，超八位数设备款一夜蒸发！】
正文不再是夸大其词的坊间口口相传，而是精准数据，和谐音涉事人名字以及相关供应商，业内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指什么，几乎等于明牌。
评论区很快炸开锅，说什么的都有。每刷新一次页面，评论数都在疯涨。
阿文做秦朗助理三年多了，第一次参与这类重大事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成了，成了！”
秦朗不为所动，端起咖啡杯抿了口说：“现在说成了为时过早，得看检举资料能捅出多大动静。”
结果一语成谶，原本疯涨的评论逐秒递减，阿文不可置信地快速刷新页面，“页面有异常，评论数量越来越少，怎么回事。”他连忙拿出手机，慌乱地点最近联系人找这家媒体联系人。
秦朗放下咖啡杯，点开电脑页面，整个页面提示错误显示，文章不存在，几家门户网站页面如出一辙，“别打了，结果都一样……”在阿文震惊的眼神中，秦朗继续说完后半句：“……要么因为更高价格倒戈了，要么网站被黑了。”
阿文放下手机，无措写在脸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弘诚每年上千万公关费不是白花的。”秦朗靠坐进办公椅，神色不虞道，“刚发布了财务年报就爆出财务丑闻，稽查处罚肯定少不了，看庄女士怎么应对了。不管后续如何发展，我们都不亏，别泄气。”
阿文杂乱无序的心瞬间平稳下来，意识到眼前人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但胆识、眼界和魄力，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他镇定得可怕，像是台只会对随机事件无差别做出分析、回应的人机。
办公桌面上，属于秦朗的手机，‘叮’声弹出信息提醒，一张手机新闻推送页面的截图，正是秦朗低头发信息被抓拍的画面。
徐时行：【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回：【看到有人想我了。】
徐时行：【？】
秦朗脸上终于有了点人气，不再那么冷冰冰。他抄起手机，突兀地站起身，交代阿文：“去洗把脸，静一静，等会儿我们对一下明天行程，你就可以下班了。”
阿文情绪经过大起大落，脑袋慢半拍，木木地问：“你现在干什么去？”
秦朗淡淡瞥了他一眼，阿文便彻底清醒过来，察觉出话多失言了，正要道歉，听到秦朗半开玩笑地说，“打电话，抽烟，批不批准？”
阿文瞳孔震颤，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下意识脱口而出：“批……”及时住了嘴，嗖地站起来，“啊不是……对不起，我去洗把脸，静一静。”
秦朗从烟盒里弹出一支，咬在嘴上偏头点燃，蓝牙耳机里恰好电话接通。
两道声音通过电波撞在一起———
徐时行：“工作结束了？”
秦朗：“晚饭吃了什么？”
两人隔着手机笑，秦朗说：“暂时结束，该你了。”
“下班回家吃的，外公外婆也在，还问你呢，我说你出差。”
徐时行刚从父母家回到自己公寓，满室落寂。人在的时候嫌吵嫌烦，人不在反倒又有点不习惯了，点开手机看到那则新闻推送，于是立马截图发了过去。图片不过是借口，借口的背后是想念。
秦朗走到落地窗边坐，天星小轮在吁出的白雾中游戈而过，“是吗，看来对我印象不错，没白忍。”
电话那头徐时行笑着骂：“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被骂是狗也丝毫不介意，秦朗甚至还在想象他说这句话时，脸上会是如何生动的表情，更加归心似箭，不自觉地一声轻叹，“明天也许回不去。”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烟灰掸落在烟灰缸里，秦朗顿了顿说：“没什么，挺顺利，就是事情有点多。”
听他这么说，徐时行安慰道：“那就多待一天把事情做完，这有什么可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