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章想要把你藏起来
第22章第22章想要把你藏起来
“来,阿朗。”庄茹黎拢了拢头发，慢条斯理地说，“这位,就是妈妈经常跟你提起的梁太。”
梁太太面带微笑，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庄茹黎见秦朗没反应，笑着掩饰尴尬,牵住的手指尖用力刺了下秦朗，语气仍是和风细雨的：“你看这孩子,心思飘到哪里去了,让他陪我出来就这么敷衍我。”
梁太太体面地给台阶：“现在的年轻人肯陪我们出趟门就不错了。我们小嘉就满世界飞，两个月见不到都是常事。”
秦朗回过神,从西装内侧口袋摸出张名片递上,“梁太。”
庄茹黎松开手,跟着附和：“那是小嘉有本事，听说作品入选佛罗伦萨双年展了,梁太好福气啊。”
梁太太接过名片直接塞进手袋,一脸骄傲地谦虚道：“她哪有什么本事,从小爱涂涂画画罢了。”
名利场里的寒暄,不外乎互相吹捧说点对方爱听的话,夸赞和艳羡都不必太当真。
秦朗听过太多，不知不觉再次游神开小差,手臂被捏了捏，听到庄茹黎催他：“梁太问你话呢？今天怎么了这是？”
秦朗不自然地转了转腕表表带：“抱歉……”
——“阿朗。”
三人寻着声音转过头,看到姜佩瑶端了杯香槟走过来，丝巾脱掉了，鬓角两侧的一小簇刘海随着走路摆动,“你不是说今天介绍几个导演给我认识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庄茹黎罩在脸上的优雅再也绷不住了，面露鄙夷，目光仿佛要把姜佩瑶戳出个洞来。
梁太太抿了下唇，竭力管理着面部表情，话说出口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怪我，怪我，公事当然要去公司谈。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秦太我们还是识趣些，不要打扰他们了。”
庄茹黎被梁太挽着手臂拉走前，睨了秦朗一眼。
秦朗此刻完全没有心思配合她，更不会上赶着哄她。他有些狼狈地抹了把脸，对姜佩瑶说了句：“谢谢。”
姜佩瑶心头一怔，这是秦朗第一次对她说谢谢，受宠若惊地说：“也……没做什么。能帮到你就好。”
秦朗微微颔首，就要走，被她叫住。
“等等，秦朗。”
脚步虽顿住，秦朗脸上的急切和紧张却都在昭示着耐心有限。
姜佩瑶脑海中浮现几分钟前秦朗看向那名陌生男子的眼神，和自己平日所见完全不同。她走上前，怯懦地伸出手揪住一点他的衣袖，“你永远不会喜欢上谁，对不对？”
“你得到钱，我免去麻烦。”秦朗淡漠地掸掉她的手，不答反问：“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一点不需要我重申吧？”
姜佩瑶踉跄了下，差点站不稳，依旧固执已见地说：“我明白的，以后也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隐患，只要你不喜欢任何人，我会离开。”
她甚至没得到把话说完的机会，秦朗擡脚便走。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穿梭在人头攒动的宴会厅，险些撞到举着香槟托盘的侍应生，敏捷躲过，仓惶丢下一句‘抱歉’。
秦朗不顾仪态追出走廊，一步两台阶地下步梯，惊动在大堂等候处待命的秦家司机。
司机老乔放下印有酒店logo的一次性纸杯，迎上前问：“小朗，怎么了？”
“没事，乔叔。”秦朗疾步越过他，并未停下。
他冲出酒店，气喘吁吁地扯松领带，胸膛因剧烈跑动而不断起伏着。路灯和霓虹下，人来人往。太晚了，人潮涌动的闹市街头，却没有一个人像他。
冷锋过境后的夜晚带着些寒意，秦朗站在风中拿出手机，指腹不受控地微颤，并不是因为冷，而是铺天盖地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身旁门童问候宾客的闲谈声，汽车开关门声，电动门运转的机械声，各种嘈杂环境音，合着耳边的通话呼叫等待音，嗡嗡铮铮在他耳膜上。
一秒，或者两秒后，身后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声。
秦朗举着手机屏息转过身，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命运还是眷顾他的。
徐时行挂掉通话，有些自嘲地笑了下，“出来后才想起来为什么要出来，应该上楼的，我住在这里。”
秦朗收起手机，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大步走过去，拎走徐时行手中的随身休旅包，搂住他肩膀，把他往旁边小路上带。
徐时行挣扎了下，没挣脱，大声说了句：“干什么？”
“嘘，别说话，也别回头，有小报记者蹲守，也有我家里的眼线在。先跟我走，算我求你。”秦朗带着徐时行往偏僻小巷子里走。
周围路灯暗了，附近没什么路人了。秦朗的脚步才慢下来，猛地将徐时行推到墙边，用力环抱住，头埋进他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不是令他朝思暮想的熟悉味道了，擡起头问：“换沐浴露了？”
“滚！”徐时行无语地掀开他，“给你一次机会解释，然后我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他说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十分钟。”
谁知秦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抓起他的双手捧到嘴边亲了亲，没头没尾地说：“谢谢。”
“听不懂话是吗？”徐时行一把甩开他，声音有些生气了，“不要妄想这样就糊弄过去，把话说清楚，现在，立刻！否则，我回去了。”
秦朗没脸没皮地再次拉住他的手，一叠声哄，“别生气，别生气，我会向你解释清楚。但不是现在，不能在这里，我们先离开。”
徐时行耐着性子被他拉着穿过小巷，来到另一条大路上，见秦朗目光在沿街商铺间流连，耐心彻底告罄：“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朗视线终于停下来，锁定马路对面的一家设计师买手店。他半推半托着徐时行过了斑马线，推开玻璃门。
感应招财猫机械摆臂，说了声“欢迎光临”。
秦朗拽下陈列区模特身上的深灰色围巾，就往徐时行脖子上带，围了两圈，又仔细调整好高度，几乎遮住他半张脸。
徐时行还未发作，金发碧眼的年轻导购拧着眉上前，语气傲慢：“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搭配造型用的展示品，不出售。”
秦朗摸出信用卡，夹在指间递出去，“一万。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