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3章好久不见
第53章第53章好久不见
夜色深沉,梁嘉乐提议避开看跨年烟花的人潮，聚会这才收了场。
市区交通管制，到处封路,徐时行陪几个当地人去地铁站，顺便散酒气。他们在街口一一道别,带着微醺的意犹未尽。
原路返回时，闲杂人等散去,曹开宇酝酿一晚的台词终于有机会说出口：“要不要一起看跨年烟花？还有不到一小时开始。”
霓虹灯牌层层叠叠，流光为他隽秀脸庞勾勒出更立体的五官线条。明明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在这特定时刻产生微妙关联。徐时行觉得自己真是太久没喝酒了,两瓶精酿就醉，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秦朗从未对他说过这句话,唯一相关的是通电话,他只在电话里提过,其余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不受控的梦。
“想看吗？”曹开宇又重复了一次。
“嗯？”徐时行反应过来，“你真是特意来的？”
电话里曹开宇说来看跨年烟花,他以为他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对你讲过假话？房间都订好了。”曹开宇在霓虹灯下认真地说。
他单手插兜,内搭白t下摆在腰际堆出褶皱,清爽浅蓝牛仔裤上面一件c标藏青棒球外套,发型是最简洁的纯黑寸圆。
徐时行发现,似乎很久没见他穿那种叮叮当当的衣服饰品了，事业果然磨砺心性,简直脱胎换骨。
因为两人工作地点步行不到五分钟，过去两年他见曹开宇比沈砚初多数倍,经常一起约饭运动，太熟了，以至于他及时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同时又抱着些国人来都来了的心态。
徐时行点点头：“好啊。”
房卡刷开电梯高层权限，曹开宇绷了整晚的神经稍微松弛了点，“临时订的，不是最好视野。”
徐时行很不解风情地说：“差不了多少，在楼下港口看也一样。”
怎么会一样，体验当然不一样，五位数房费不是白付的。
推门而入的一瞬淡雅香氛拂面，不规则拱形沙发正对飘窗和维港。
椭圆茶几上，醒好的红酒旁放了两支水晶浮雕高脚杯，骨瓷花瓶里插着进口白玫瑰。迎宾果盘和私人管家手写欢迎词，摆在木托盘里。
氛围灯辉映着窗外夜景，一切都被衬得更加暧昧。
徐时行看在眼里，可一路走来他心里想的全是走廊尽头那个房间。奇怪，早该平静的心，为什么会在踏出电梯开始失速。
深呼吸，思绪回转，话说出口又是另一番景象，他说：“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好破费。”
曹开宇眼疾手快收走手写便签，捏成一团塞进口袋里，“哪里破费了，钱赚过来不就是花的。”
徐时行刚想说点什么，被曹开宇及时制止，“别说扫兴的话。跨年欸，一年才一次。而且我现在收入不比你低。”他是真怕他下一秒说出那我转你一半这种话。
徐时行走到沙发边，顺手揉了一把曹开宇毛茸茸的脑袋，用像哄小孩的语气夸道：“厉害，真棒。还有，手感不错。”
曹开宇单腿盘坐着，偏头躲开，“说过很多次了，别摸我的头。”
徐时行无菌意识觉醒，半开玩笑道：“是因为我没洗手吗？”
“洗手了也不行。”曹开宇放下腿，身子前倾，拔掉红酒软木塞，慢条斯理倒酒，“没听说过吗，男人的头一般情况不能随便摸，会影响财运。”
徐时行在他身边坐下，“好吧，下不为例。”
宝石红液体顺着瓶口倾泻而下，曹开宇莞尔一笑，“你不问什么情况可以吗？”
徐时行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情况可以？”
“砰”———
临近午夜十二点，第一朵烟花在寂静夜幕中轰然炸响，天空霎时亮如白昼。更多瑰丽造型绽放在海面上，短短几秒内渐消，在燃尽前似流星划过天际，拖拽出长长光尾。
每一帧都是转瞬即逝的不同的美。绽放、消散，须臾间反复交替，隆隆声不绝于耳。即便隔着双层玻璃，依然盖过套房里的说话声，那是曹开宇的一句：“爱人可以。”
烟花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让几分钟前还只是‘来都来了’的人，第一时间为它举起手机。
徐时行下意识来到落地窗边，用屏幕定格眼前一幕，丝毫不知自己亦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挺拔身姿被盛大烟花映照得只有一个纯黑轮廓，都不用遮，曹开宇直接发布在媒体平台，文案：新年快乐。
评论数刷新很快，大部分是新年祝福，也有不少网友发现照片中的人并非博主本人，各种猜测议论。曹开宇没回复，退出界面锁了屏，静静陪他看完。
夜空回归沉静，徐时行也回到沙发上，翻看相册。
曹开宇递上倒了红酒的高脚杯，“现在值了吗？”
徐时行笑着收起手机接过酒杯，配合地答：“值”。
曹开宇举杯跟他手中的碰了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徐时行象征性抿了口红酒，一如既往酸涩。
“很高兴去年最后一秒和今年第一秒都跟你一起度过。”曹开宇一口饮尽红酒，“下面我要说的话可能说完会后悔，但如果不说，我一定抱憾终身。”
徐时行大约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好，你说。”
“看烟花没必要特意飞来这里，看什么不是重点，跨年也不重点，重点是陪你。”曹开宇说着自顾自倒酒，再次仰头饮尽，“步行五分钟不是偶然，是我跑遍海市大半中介，多花了一倍租金的必然结果。”
“快两年了，足以证明我不是一时兴起，也足以证明我们相处愉快。你的喜好你的习惯，都跟我很合拍。”曹开宇放下空杯，往他那边挪了挪，凑得更近，“你们分手够久了，在一起恐怕都没半年，既然不能回头，就往前走吧。”
徐时行张了张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曹开宇见徐时行脸上并没反感表情，指尖小心翼翼一点点往前探，慢慢牵住他的手，“试试喜欢我，跟我谈一场恋爱。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多久都行。主动权在你，只要你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结束。如果最后还是没法喜欢上我，那就做回朋友，可以吗？”
“我……”徐时行此刻脑子里乱极了，怕言语失当伤害他，终其根本还是看重曹开宇这个朋友。他只把他当朋友，就像跟沈砚初一样相处。他不会假设沈砚初会向自己表白，也没做好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准备，但被牵着手并没预想中强烈的排斥感。
徐时行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