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那个周六，成了他们之间，一个不成文的纪念日。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非常稳定而舒服的节奏。

早晨八点五十五分的电话，成了林栖最准时的闹钟。深夜临睡前，也总会有一通电话或者几条消息，用来交换彼此一天的疲惫和琐碎。

他们一起，开启了那个“宏伟”的八大菜系计划。吃过了精致的粤菜，也去尝试了鲜美的闽菜。他们的约会，不再仅仅是周末的郑重仪式，有时，也会变成周三晚上，沈砚开车来接她下班，只为了一起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他会记得她说过的“不吃辣”，也会记得她偏爱味道醇厚的茶。

她也会在他加班的深夜，给他点一份清淡的粥，叮嘱他不要饿着肚子。

他们分享彼此的工作，分享彼此的过去，也分享着每一个平淡又琐碎的“现在”。

他们没有再提过“表白”那两个字，因为他们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已经成了最真切的告白。日子，就在这样不疾不徐的、温暖的节奏里，一点一点，向前走去。

又过去了几周，天气渐冷。

他们一起打卡了“八大菜系”里的好几站，从清淡的粤菜，到鲜美的闽菜，再到刀工精细的淮扬菜。他们的约会地点，也从餐厅、书店，慢慢延伸到了更多的地方——比如，周末会一起去超市，采购下一周的食材。

这是一个周三，午休时间。

天气有些阴沉。林栖正在工位上，考虑着下午是点一杯咖啡，还是泡一壶自带的茶，沈砚的消息，准时地发了过来。

不再有试探，也不再有客套，像是家人一样，简单直接。

【沈砚：中午吃饭了吗？】

【沈砚：刚看了天气预报，傍晚要大幅度降温，有雷阵雨。】

他总是比她，更关心天气。

【沈砚：早上出门，带伞和外套了吗？】

在林栖还没来得及回复之前，他那条带着不容置喙的、解决方案的消息，就已经发了过来。

【沈砚：如果没带，下班了就在办公室等我，别乱跑。我开车过去接你。】

林栖看着他发来的那几句话，忍不住笑了。她回了一句带着点“不讲道理”的、小女孩撒娇语气的话。

【林栖：带了，但还是想让你接。】

看到她这条回复，沈砚对着手机，完完全全地，笑了起来。

他之前所有的那些，关于“她会不会没带伞”“会不会着凉”的、一个成熟男人的理性担忧，在这一刻，都被她这句非常感性的“想让你接”，彻底击溃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又软又涨。

【沈砚：嗯。】

【沈砚：知道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道理，只是用最简单的两个字，表示他完全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沈砚：接你这件事，和天气无关。】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发来了最后一句，带着不容置喙的、全然的宠溺。

【沈砚：下班了，在办公室乖乖等我。】

林栖收到他那条带着霸道和宠溺的消息，一整个下午，工作的疲惫好像都减轻了不少。她甚至会偶尔看着对话框，忍不住地，无声地笑出来。

临近下班，窗外的天色，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暗沉了下来。狂风卷着乌云，巨大的雨点，很快就噼里啪啦地砸在了玻璃窗上。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同事们关于“没带伞”“怎么回家”的抱怨声。

而林栖，只是很安心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手机准时震动了一下。

【沈砚：我到你公司楼下地库了。b2层，a区，车位07。】

【沈砚：你处理完工作，再慢慢下来。外面雨大，不着急。】

她乘电梯来到地库，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按照他给的车位号，她一眼就看到了一辆深灰色的沃尔沃，安静地亮着双闪。和他的人一样，是一辆非常低调、沉稳，但让人觉得很安心的车。

她刚走近，他就推开车门下来了。他手上没拿伞，只是快步走到副驾这边，为她拉开了车门，用身体，帮她挡住了从车库入口灌进来的、带着雨丝的冷风。

她坐进车里，一股干燥温暖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

车里收拾得非常干净，只在后视镜上挂了一个小小的、很精致的檀木香囊。音响里，正用极低的音量，放着一首不知名的、很舒缓的粤语歌。

沈砚坐回驾驶座，没有立刻开车，而是先从扶手箱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递给她。

“刚泡的红糖姜茶。”他看着她，很自然地说，“趁热喝，暖暖胃，也去去湿气。”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在了她的前面。

等她喝了几口，他才发动车子，问道：“今天想吃什么？还是，直接回家？”

林栖想了想，说：“今天这个天气很适合吃火锅哎，辣的。”

她说完，还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们可以点微辣的。怎么样？”

听到她的提议，沈砚正在操控方向盘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惊讶、无奈，和全然的、藏不住的笑意的复杂表情。

“你确定？”他看着她那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还要点辣的？”